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山有木兮木没枝

第 114章 噬骨之亲

大约一小时后,董母才不紧不慢地迈着小步走进病房。_h.u?a′n¨x`i!a¢n¢g/j`i!.+c~o^m+

她身着一件色彩斑斓、图案繁复的衬衫,领口处系着一条鲜艳的丝巾,手上拎着一只小巧的手提包,包包上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珠子。

她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油光可鉴,仿佛能反射出病房里的灯光。

董母一进门,便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眼神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儿,然而,她并没有先去关心女儿的伤势,而是将手提包“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床头柜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打破了病房里原本的宁静。

“真是晦气!”董母一脸不悦地嘟囔着,“我今天手气可好了,一首在赢钱,都赢了好几百呢,结果被你一个电话全给叫没了!”

“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还闹到被人打住院,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家的脸可往哪儿放啊?”

董若晴听到母亲的责备,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妈,是他先动手的……”董若晴抽泣着解释道,“他逼我去找姐姐要钱,我不肯,他就……”

“要钱?”董母突然打断了女儿的话,她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立刻凑近病床,压低声音问道:

“要多少?你姐给了吗?”

董若晴抹着眼泪看向玫瑰:“要十万……姐姐还没回话。+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是玫瑰姐送我来医院的,费用也是她垫的。”

董母立刻转向玫瑰,脸上堆起殷勤的假笑:

“哎哟,玫瑰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还让您破费。”

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接着开口:

“不过话说回来,若晴这也是被逼无奈,她老公要做生意,要是这笔钱不到位,生意黄了,我们娘俩往后可怎么活啊?你看能不能行行好,帮我们向若萱美言几句?”

玫瑰看着董母谄媚的嘴脸,心底泛起一阵恶心,面上却不显。

“阿姨,您们的诉求我可以转达,但最终决定权在董小姐手里,我无权干涉。”

董母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她搓了搓手,又转向病床上的女儿,试探地问:

“十万……是不是不太够?做生意总要留些周转资金,要不……向你姐要二十万?多备着点总没错。再说了,”

她声音更低了些,“咱们手头也确实紧了……”

董若晴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输液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一圈青紫的针痕。

沉默良久,她才怯生生地抬头:“妈说得对,至少二十万才够。/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玫瑰姐,麻烦您告诉姐姐,要是没有这笔钱,我老公肯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还要离婚,到时候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玫瑰在心底冷笑。

原来这场哭天抢地的求救,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苦肉计。

她面不改色地说:“我会如实转达,至于结果,我不敢保证。”

董母在她身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暗自咒骂:

哼!不过是个下人,摆什么架子!要不是还得靠你传话,谁乐意搭理你!

她没留意,那声轻蔑的“哼”竟漏出了声响。

玫瑰蓦然转身,目光澄澈地望着董母:“阿姨,您刚才说什么?”

董母顿时慌了神,急忙抬手揉着喉咙掩饰:

“没、没什么!就是嗓子不舒服,怕是来的路上呛了风。咳……咳咳……”

她一边假咳,一边偷觑玫瑰的神色——

现在可不能得罪这个传话人,万一她在若萱面前说些什么,那二十万可就泡汤了。

玫瑰不再多言,只淡淡道:“阿姨,若晴这边还需要人照料,我先告辞了,晚些再来看她。”

走出医院大门,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玫瑰站在树荫下,给董小姐发了信息,将董家母女的言行和二十万的诉求原原本本告知了。

她望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抱着孩子心急如焚的父母,有搀扶老人悉心问候的子女,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对家人的关切。

唯独那对母女,满心算计着如何从至亲身上榨取更多利益。

玫瑰忽然觉得,董小姐很可怜。

傍晚时分,玫瑰回到别墅时,天色己经擦黑。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洒在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董小姐正蜷在沙发里批阅文件,指尖的钢笔在纸面上轻轻划过。

她穿着米白色家居服,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眼底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倦色,连玫瑰进来的脚步声都未曾留意。

“董小姐,我回来了。”玫瑰轻声唤道。

董小姐闻声抬头,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若晴怎么样了?检查结果如何?”

玫瑰走到沙发旁坐下,将医院里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若晴身体无大碍,皮外伤擦药即可。但董阿姨和若晴提出要二十万,说是若晴丈夫生意周转所需,若拿不到钱,恐还会动手。”

董小姐捏着文件的手指骤然收紧,纸页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良久,她才哑声开口:

“二十万……真是敢开口。上次要五万买包,我给了,这次变本加厉。她丈夫做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多钱?”

玫瑰没有回答。

彼此都心知肚明——董若晴的丈夫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先前炒股亏空,后来开餐馆失败,这次要钱,不过是填窟窿或挥霍罢了。

董小姐起身踱到窗边。

夜色渐浓,花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在石子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静默良久,她终于转身,语气中满是疲惫:

“罢了,我给十万吧。二十万不可能,不能再这样纵容她了。”

她走向书房角落的保险柜,密码锁转动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在玫瑰心上。

保险柜开启,里面整齐码放着成沓的现金和一些文件首饰。

董小姐取出十沓钞票,塞进一个黑色帆布袋,拉好拉链递给玫瑰。

“帮我送去吧。”

她的声音很轻,“告诉若晴,这是最后一次了。”

玫瑰接过沉甸甸的布袋,指尖感受到钞票的重量,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

她看着董小姐坐回沙发,文件摊在膝上却不再翻阅,只是望着窗外出神——

夕阳早己沉没,夜色如墨,就连洒在她身上的灯光,都仿佛裹着一层难以融化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