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山有木兮木没枝

第 96章 病室惊变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玫瑰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住院部五楼。*s^h-a.n,s.h!a+n?y¢q¨.~c!o¨m.

她的步子发虚,像是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她颤巍巍地走到护士站,对着一个扎着双辫、眼睛圆圆的小护士,声音干涩得几乎连不成句:

“请、请问……有没有一个叫胡晨的男孩在这儿住院?五岁,大概是昨天或者前天入院的……”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小护士看得心里一软,放轻声音说:

“姐姐您先别急,旁边饮水机下面有纸杯,您接点水喝,润润嗓子。我这就帮您查一查,好吗?”

玫瑰僵硬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灰暗里。

她机械地走到饮水机前,拿出纸杯,接了满满一杯水。

水声哗哗,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她仰头一口气喝尽,吞咽声急促得像是想把所有不安也一并吞下去。

一杯温水下肚,喉咙的干涩稍微缓解,身体也仿佛找回了一丝力气。

护士敲着键盘,嗒嗒声响了一阵。

“查到了,胡晨,五岁,昨天入院的,在512病房。?s+h_u.x.i?a\n!g_t.x′t¢.-c?o_m~”

一听到消息,玫瑰道了声谢,转身就冲向512病房。

心跳得像擂鼓,一下一下重重敲在胸口。

512是三人病房。靠门的两张床空着,床单洁白平整。

只有最里面的床上,蜷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额头贴纱布,露出的皮肤上还有明显的擦伤。

“晨晨……!”

玫瑰跌跌撞撞扑过去,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她慢慢伸出手,想轻轻摸摸儿子的脸,指尖几乎己经感受到那熟悉的温热——

“啊!不要!妈妈——我不要她!!”

一声尖叫突然撕裂了房间的宁静。

晨晨猛地睁开眼,眼里全是纯粹的恐惧。

他整个身体狠狠一颤,迅速缩向床的另一侧——一个二十七八岁女人的方向。

动作太急,差点带翻了床边的点滴瓶,玻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开衫,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秀气的眉眼。?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她的五官算不上惊艳,却十分耐看,皮肤白皙,鼻梁挺首,唇色很淡,此刻正微微抿着,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最让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瞳仁是温和的浅褐色,此刻正低垂着,目光柔软地落在晨晨身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关切。

她伸手紧紧抱住发抖的晨晨,声音又轻又稳:“没事没事,妈妈在这儿呢。”

那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有保护欲,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婴儿。

而玫瑰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的手还悬在半空,仿佛时间戛然而止。

晨晨刚才叫那个女人什么?

妈妈?!

两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砸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整个世界都模糊失真。

是听错了吗?可她听力一向很好……怎么会听错?

但晨晨为什么会叫她“妈妈”?她到底是谁?

无数个问题像尖刀捅进心脏,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你是……?”玫瑰蹙紧眉头看向那个女人。

“我是夏玫,是胡建军现在的……”

“别说了!”玫瑰烦躁地打断她。

她己经猜到了。

心里冷笑一声。

离婚还不到一年,胡建军就有了新欢。

难道还没离的时候,他就找好了下家?

当初他装得那么深情,舍不得她走,还说她离婚是因为外面有人了……

哈哈,原来是贼喊捉贼!

这时,晨晨把整张脸都埋进夏玫肩窝,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像抓住茫茫大海里唯一的浮木。

“晨晨,是我啊……我是妈妈……”

玫瑰声音哽咽,字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血丝般的疼。

晨晨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恐惧和陌生,小脸皱成一团,仿佛看到的不是妈妈,而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你不是我妈妈!你是坏人!我不要看见你!”

他尖声喊叫,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排斥。他紧紧地抓住夏玫,“让她走!妈妈……让她走!”

玫瑰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像被人当胸狠狠打了一拳,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她一把扶住旁边的床栏才勉强站稳,手指用力到泛白。

大半年没见的儿子,不仅不认她,还叫她“坏人”。

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晨晨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恨她?

夏玫一边轻轻拍着晨晨的背,一边抱歉地看向玫瑰,语气为难:

“要不……你先去外面等一下吧?”

她的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无奈,也有一丝不容商量的坚决。

玫瑰终于退了出来。

在那狭长而昏暗的走廊里,一张孤零零的长椅显得格外落寞。

她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然而,内心的痛苦却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终于,她再也无法抑制那如泉涌般的泪水。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地从她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滚烫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重重地砸在手背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她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试图掩盖那无法抑制的悲伤。

但那轻微的颤抖却透过她的身体,传递到了她的肩膀,让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动。

这是一种无声的哭泣,没有惊天动地的嚎啕,只有那压抑的抽泣和哽咽。

这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无法通过声音来释放,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