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

望着牢笼一般的空间,楚栩几乎是笃定了自己无法逃离。连床都下不去的他被迫的按照玫瑰的意愿行动,蜷缩着坐在床上,雕塑一般僵硬到连眨眼都十分微弱。

他借助余光环顾了四周,在不确定是否存有隐形摄像头的情况下幸存的理智告诉他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根本不需要听从理智的劝导,因为处于极度崩溃的他,本就不想做任何事。

不哭,不闹,默默落泪后仍旧无声的沉思着。若不是淌下的泪水太过于晶莹,闪出的光照进人的眼睛,或许并没人会发觉他的异常,甚至会在目睹一切后感慨一句他强大的意志力。

那三年漫长的黑暗像是喊裂了他的声带,哭干了他的泪水,以至于当他再次处于相同处境时,他比以往像是更加坚强了。但并不是适应,而是无能为力后的自我放弃。

楚栩将头埋进□□些许,黯淡的眸子不知在思想些什么,竟会时不时勾起唇,发出如蚊般的轻笑声。

疯了般,他甚至想要停止思考,闭上眼睛妄图沉浸在潜意识编织的梦境之中,深陷在骗局里。

不幸的是,他根本睡不着。安眠药过后极致兴奋的神经一次又一次的吵醒他,剧烈跳动的太阳xue更是想要冲出血肉一般活跃无比。身上的神经器官无时无刻的敲打着他的大脑,带来了疼痛一般促使着他睁开自己的眼睛。

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将楚栩幻造成两头难退的羔羊,最后摆烂般的蹲坐在原地,等待着宣判。

还算贴心,玫瑰至少没能给他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拉来床边的窗帘后,便是一个窗户,没能上锁的窗户更是轻轻一推便打开了,毫无戒备般的,将整个外界展露在他面前。

楚栩微微一怔,随后轻蔑一笑。玫瑰这是肯定自己逃不走,甚至还一反其常的给自己安置了个窗户。确实,即便是他的脚上没有这个镣铐,就凭一个村子都是入内雀的人这一点来看,他跑不了两步便会被人重新抓住。

左右都是被抓,那他还不如就呆在这里。从没被给予希望和给予希望后再次剥夺,可以的话,楚栩其实一个都不想要。

玫瑰给他安放一个窗户,也不知是想要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还是单纯的想要给他一个解闷消遣的窗口,让他得以回忆外界的时光。

刚下过雨的空气新鲜的如同早晨,混杂着泥土的清香更是如香水般沁人,夹杂着不算浓重的花香,从窗口悠悠的飘到楚栩跟前,招摇片刻后又再次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擡眼便精准瞧见了不远处的花丛。看样子房间的位置的确是玫瑰精心挑选过的,从窗户朝外看,恰巧能够看到温室里没有败落的玫瑰花。

可笑的是,因为周围的房屋众多,温室的面积很小,从高处俯视,便如同手掌一般的大笑,不算余光装下它都绰绰有余。因此,温室内的玫瑰便和周围早已枯败的野花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一眼望去,那贵族一般昂首挺立着的玫瑰花竟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楚栩还从中看出了滑稽的意味。

再多看一眼,楚栩就仿佛能够通过次见到温室中伴随着玫瑰而生的荆棘,便又失去了欣赏的兴趣。一想到这丛玫瑰可能是村民民也是玫瑰教的人,因为奉承玫瑰而种下的便不止的犯恶心,一时间连微风都吹不下去了。

他正想动起身关上窗户,却不想在动身的片刻身后大门便传来动静。楚栩瞬间滞住身子,下一秒便会伸出的手臂被他硬生生的压回了原处,警惕着恐吓着等待着人的到来。

楚栩期望着只是虚惊一场,来的或许只是奉命前来查看的小喽啰,甚至即便来人是荼蘼也勉强接受。

可事与愿违,来的人,偏偏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玫瑰。

“醒了啊。”他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语气中确实平常见面一般的平淡,进出的模样就如同与老交好平常心的谈话,坦然的样子,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朋友。

玫瑰顿住脚步,夹在丹凤眼中的眸子微微朝他一瞥,像是偷窥着楚栩的反应一般,嗤笑一声,随后有条不紊的关上了门,迈着有节奏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楚栩。

“醒了也不说一声,没能第一时间迎接你真是抱歉。”他火红的长发随意的散在后脑,乍一眼看去,竟与楚栩有着九分相似,但仔细一看,便能看出他比楚栩的稍微短一些。一垂头,发丝便恰巧落在嘴唇边。玫瑰将头发撩走,擡眸一瞬望见窗外远处的玫瑰丛,笑容更加灿烂,拖着嗓子道,“栀子,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别叫我——!”

一听到这个称呼,楚栩简直立刻暴起。他迅速擡头,从玫瑰进入后便开始瞪大的双眼无一例外的布满了血丝。眼睛更是比平时大了两倍,瞳孔正地震般的晃动着,用着爆发于表面的恐惧死死的盯着玫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玫瑰勾着笑容,本就妖艳的面孔更是因此变的如同深渊一般,姣好的上挑眼眶被脸颊周围的肉挤的微眯,配上板正的西装。简直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猎物。

“滚!滚!别过来!”楚栩惊恐万分的盯着他前进的步伐,受惊的雀一般不断朝着深处缩小,撕心裂肺的喊道。

“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难道不想我吗?”玫瑰自顾自的说着,时不时拉长的语气更是宛如一根看不见的纳米丝线,正随着他的走动逐渐靠近楚栩。像是武器一般,将他分割至两半,一刀斩断他的生机。说到这,玫瑰竟顿住了步伐,有些遗憾的道,“可是我啊,很想栀子呢。”

“自从那日你逃出去,我便想着这一天了。”玫瑰突然向前走一大步,微俯着身子,一字一顿的道,“若是你再度落入我的手中,该怎么样惩罚你呢?”

“把你关起来,还是斩断你的双脚呢?”他眨眼间收敛住了笑容,淡漠着道。

玫瑰像是真的在询问楚栩,说完后便刻意的停顿,犹如等待着楚栩的回答。可谁敢发声呢?楚栩甚至连呜咽都忘掉,濒临死亡的猫一般仅露出一双眼睛,一动不敢动的盯着他的行走。

他的四肢极其冰冷,像是在谈语之间便被玫瑰无形中扼住了神经,待着下一步的与本体脱离。楚栩只是颤抖着,一片寂静之中他不敢做出反应,生怕下一秒激怒这个凶残的男人。

已经预料到毫无回应的玫瑰并没有感到恼怒,反倒是对这一切很是满意,面无表情的模样也彻底被他收住,随即再次展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道:“当然,我那么喜欢栀子,怎么可能忍心斩断你的双脚呢。”

“所以啊栀子,不要跑了,安稳待在这里吧。”他坐在床边,伸出手臂试图触碰蜷缩的楚栩,却被他一巴掌拍开。玫瑰盯住自己被拍至发红的手背,淡淡一笑,继续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待在这里你会拥有最高的身份地位。所有人都会臣服于你,没人斗胆敢忤逆你。”

“这里的一切,都比你在外面要好上一万倍,那个林家小子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玫瑰道,“我不在乎那三年你在外面到底粘了多少花草,也愿意宽恕那小子杀死罂粟的事,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一般。”

他附上前身,不断凑近着贴在墙边的楚栩,试图与他相拥,贪恋着来时楚栩的那个不会反抗的拥抱。经管他知道楚栩那时是将自己错认成林深成,不然他也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绑回他,但他还是仍保存着一丝希望,期盼着楚栩的回应。

幻想永远是幻想,希望和期盼也并非绝对。玫瑰的期望永远不会实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楚栩的记忆存在于一时,他便不能如愿一世。

楚栩在玫瑰谈语之中丧失大脑般的呆滞,难以置信的眼神似乎忘记了眨动,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在终于反应过来后,他发疯般的挥舞着双臂,野兽一般压抑着的情绪爆发的有所预谋。他惊恐的尖叫嘶吼着,不断朝着身后退去,仿佛玫瑰搭上的不仅是一个普通的手,而是下一秒就会架在他脖子上的砍刀。

极度的恐惧冲刷了他,甚至让他忘记了还在刮来微风的窗户。似乎是想要寻找解脱,尖叫之中楚栩不断朝着那里靠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从窗户里掉了出去。整个世界便如同天翻地覆了一般,就此旋转起来。

这可是三楼,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话,不死也得落下半残,到时候都不用玫瑰动手,自己就永远的被困在这里了。

可是楚栩思想极其简单,偌大的恐慌甚至牵连着他的心跳没法停止下来,突如其来的惊吓更是如此,但是却奇特的让心脏骤停了一秒。

死寂了般,停在了那里。

死了,这是他唯一的念头,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整句话补全,整个人便因为失重变的浑噩起来。

想象中的坠落并没有到来,楚栩的反射弧比平时慢了许多,惊吓过度后的闭眼还未能到达,大脑便先一步的反应过来。倒立的过程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他的眼前,电影一般,不可思议的滞在眼前。

他没有就此掉落,反倒是悬挂在半空,贴着墙壁双臂朝下的反挂在空气之中,失重的环境令他身上单薄的衬衫也翻卷过来,被包扎过的腹部便暴露无遗。

大脑处的充血感越来越强烈,还未呼吸顺畅一刻的他便再度陷入生理的受虐当中。手臂粗的铁链攥住了他,但也仅仅是抓住一个脚踝,能力仅限于不让他掉下去,而并非给他充足的空间站起。

是救助的麻绳,也是斩断希望的镰刀。它将人从撞击的危难中救出,却让人慢慢死于窒息。楚栩不想感谢它,他只觉得被这么不管不顾的挂在半空还不如掉下去。

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什么时候,村庄的大道上罕见的没有人,稀疏的街道独留被风吹到歪扭的野草,还有在此之中肆意摇曳的罂粟之花。成片的罂粟带着美艳的色彩,风一吹,竟比普通的花要好看的多,但更多的是,在恶劣的环境之中承受不住败落的尸体。没有被人看见自己的糗样,楚栩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在大脑充血至迷糊的情况下甚至仍有闲心去观察着周围,细细看着村庄的景色,像是来到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过于普通田园景色。而他,也是一个普通的游客,没有特别之处,相互融合着欣赏着。

玫瑰果然知道了林深成,这一点楚栩早就有所预料。按照他的行动速度,林深成的生平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被挖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又何况林父林母没想过刻意隐藏他的身份。

林父林母会被邀请到那个宴会,估计也是玫瑰一手所做。楚栩失神的想着,眼神空洞到只有在阳光下闪烁着的泪花充当着色彩。又或者林父林母一开始就是个幌子,而玫瑰真正的目的,便是他们。

若是自己一开始就拒绝了局长的任务呢,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就不会一样

楚栩其实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反倒想当庆幸局长选择了他作为此次事件的参与人。还好有他分担了玫瑰的火力,不然受伤的便只会是林深成。就以玫瑰那个脾气,当场弄死他也不是不可能。

楚栩对此感到非常高兴,毕竟牺牲的人是早就该逝去,却在秋天茍延残喘的栀子,而并非一个阳光下欣欣向荣的向日葵,却被他强行玷污的光。

他给予林深成的牵扯已经够多了,再多下去,他便要承受不住了。最好的是,被盯上的是他,该死的也是他,而并非林深成。

他们本就殊途,又怎么可能走上同一条道路。

或许这一会,局长已经将证据陈列在林深成面前,等待着他自己接受了。楚栩明明就该在认清自己的感情过后第一时间离开,千不该万不该的便是私心做祟,将一个本该好好走着阳光道的林深成用爱捆绑在一起,逼迫着他与自己同面对。

他对不起他,他希望这段爱恋有着完美的句号的同时,又期盼着它能及时止损。现在这段爱情终于彻底断裂了,但却太过于迟。他们彼此,如同癌症,早已深入骨髓,焚烧血肉都无法灭绝的存在。

跨越生死,却也携带爱恨。

纯净的爱太过于沉重,楚栩承担不起。

远处飘荡的云彩被雨水打散,过于大的撕裂导致它无法拼回原本的模样,分裂成两个个体,随后带着相同的血脉越飘越远,随后直至互相瞻望不见。

出奇的事,面对自己一直贪恋的人被挂在门外,玫瑰却一点都不激动,反倒是在楚栩翻过去后一直愣在原地,甚至连眼眸都不曾移动半分。

与处于失重的楚栩相比,他更像是那个被挂在窗外扼住喉咙的麻雀,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也仿佛换了个人,被更高纬度的生物剥夺。

他知道楚栩掉不下去,便有恃无恐。他沉陷在楚栩那段拼死反抗的模样,若不是那日他在黑暗之中见到过他的平和,也感受过真正属于他的温暖,他会一直认为抗拒是楚栩的作风。

他并非不喜欢任何人,他只是不喜欢他。玫瑰偏了偏眼,眼神立刻定格在被绷的紧紧的链锁,如同神智,早已被锁头那头的人死死拉住,无法再度松懈。

无法柔和的,他早该明白,从一开始,楚栩便不是那种人。小时候是,现在也是,无论怎么样。

“哥哥,我很想你。”他轻轻附上发凉的链锁,像是补全刚刚没能得到满足的手心,呐呐自语道,神智也一瞬间平静下来,语气轻到像是根本没打算让楚栩听到,“二十几年未见,我真的好想你。”

“为什么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抱抱我,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他的手逐渐游走至链锁末端,修长的双手片刻间便碰到了楚栩的裸脚。滞在寒风中的皮肤早已冰凉无比,再叠加上玫瑰的触碰。他能感觉到,在手指复上的那刹那,楚栩便无法控制的颤抖,也不知是为寒风所动还是害怕之心做怪。

但他知道,楚栩可能并没有发觉这只存于瞬间的触碰,做出反应只是下意识。但是就是因为是下意识的流露内心,才比刻意更加伤人。

可玫瑰是谁啊,他可没有心,面对这种真心流露的画面,他反而更加兴奋。玫瑰眸光一闪,顿时将整个手附着在楚栩白皙的双脚上。白到透明的脚指隐隐约约透露其中散着的血管,着手下去,仿佛捏到了正在跳动的血脉,微微起伏的感觉携带着温热感从手心处传到大脑,给玫瑰带来充实的满足感。

他拉住楚栩的腿,一边轻笑着一边将人拉了回来。楚栩非常轻,轻到如同薄纸一般飘在外面,轻到玫瑰没能用力便轻松拉了回来。

充血的大脑登时得到了解脱,楚栩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呼吸也随之更加急促了起来。他惊魂未定,仍旧面朝着窗外,还未等他回头,玫瑰便自顾自的贴了上来。

仅从感觉便能察觉到宽大的身体令楚栩压迫到不敢回头,呆住了一般保持着难受的姿势定在原地。玫瑰良久无言,就当楚栩觉得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的时候,玫瑰环抱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过分,像是要徒手将他捏碎一般,令他喘不过气。

楚栩不断哆着嘴,哑了一般的嗓子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从眼神和躯体上发泄着自己的恐惧。但当到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便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挣脱这个沼泽一般的拥抱。

“不要动。”玫瑰终于开口说话。

距离如此之近的他们甚至不需要大声,仅仅是一个气音便能听清。玫瑰借此趴在楚栩的耳旁,语气懒散却又蛊人:“你不动,我便不会对那个林家小子做些什么。但倘若你为了他而愿意去死,我便保不准会干些什么。”

“你清楚‘春天’吧。”玫瑰道,“我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

他逼迫着楚栩擡头,也不再奢求见到他的表情,生气了般强制着他听下这一段威胁的话语,随后撒手,转身而去。

他并非真正的动了怒,而是在赌。

他赌楚栩,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先前的一切,都是为他作茧自缚提供条件,等待着他自己跳进深渊。

“别走!”

楚栩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叫住了玫瑰。

像是怕玫瑰会头也不回的走掉般,他甚至跪爬着移到玫瑰身后,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祈求着道:“不要走,不要走……”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栀子,有话快说。”玫瑰蹲下了身子,双手试探性的般抚上楚栩布满泪痕的双颊。仍旧带着笑的面孔却胜券在握,不自觉的流露处嗤笑的眼神。

冰凉的触感抚上脸的时候,楚栩本是抗拒的。但他仅仅是条件反射般的微微后缩了一下,随后便不再反抗,甚至像是被驯服的野兽一般轻轻靠近他,笨拙压抑着贴近他。

他赌对了,但是却胜的不怎么高兴。楚栩就连最后的弯腰都是因为那人,林深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他沉迷如此。

玫瑰逐渐加大了力度,宣泄不甘一般,几乎将楚栩完美的脸庞捏至变形。

难以启齿的话语堵在楚栩的口中,心中无论多么强烈也无法驱使他说出。挖心剖腹一般,他在脑海中遭到了非人的折磨,最后伴随着撕心裂肺,他呜咽般道:“我都听你的。”

“放过他……”

这是他唯一能为林深成所做,也是必须为林深成所做。

“栀子啊,我并非慈善家,入内雀也并非慈善机构。”他一根一根的掰开楚栩抓住他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欲情故纵道,“这件事情,在一切还没令我满意之前,不得商量。”

“好好表现吧。”他似乎想要在楚栩身上落下一个吻,却在踌躇半会后将其贴在额头处。有始有终,却又短暂无比,给楚栩一种他毫不在乎的感觉。玫瑰做完一切后便离去,甚至连道别的眼神都不再施舍给楚栩。

仿佛他只对高高在上的他在乎无比,而他只要一卑微无比,玫瑰便丧失了兴趣般,不再关照他找了几年的玩物。

腻了一般,楚栩的保质期,最新鲜的时候就那几年。过了,便如同垃圾一般,扔到地面上等待着被腐蚀分解。

他从未如此奢求过玫瑰的注意,他甘愿违背自己的内心,而他,却不再给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