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破裂
彻底破裂
“你……喜欢你妈妈?不,换种说法,你爱你妈妈,恋人的那种?”楚栩顿时感觉不对劲,结合着之前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尝试问道。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人……”江水并没有正面回答楚栩的问题,反倒是从一些细小的话语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自顾自的说着,谈起来他妈妈便有着滔滔不绝的话语来形容,细致到左脚的痣和腰上的妊娠纹,还有一些如果不是特别注意过根本发现不了的细节。
在他口中,李琴不想是死去八年的人,更像是昨天还活生生待在这里照顾他,在他心中十分鲜活的一个人。
怎样的情感才能让一个人数年生活在自己的心中,喜欢?爱?楚栩觉得这些词描写的太过于轻浮,那种情感像是超越了一切能够词语,不能被人轻易得知。更像是崇拜与爱慕扭曲混合起来形成的一种不明物品,又如同病菌一般在人心底疯狂滋生寄生,终到侵蚀整个神经。
简单的总结一下,心理疾病,在过于通俗一点,疯了。江水现在的状况就是一种冷静且疯狂的一种,隐藏的极深,却随时会露出破绽。而促使着他的,便是李琴,还有那一句“妈妈”。
楚栩见江水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唾骂一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眼神中毫不掩藏的变态激起。他知道江水把自己代入谁了,嘲笑自己喜当妈,清了清嗓子,顺着他道:“那你的爸爸呢?”
整个事件中江水爸爸的戏份极其少,从吴伟口中得知,爸爸一家是促使李琴悲剧的开始,相当于背景的存在,却真的如同背景板样鲜有耳闻。这一点楚栩一直存疑,其余人不一定知道,但江水绝对知道。
“那个傻逼?”江水眼神骤然一变,立刻变回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懒懒散散的靠在靠背上,踌躇半分钟翻了无数的白眼,一副不想说的样子,随后压着声音道,“我不想跟你谈他,真晦气。”
江水瞅了瞅楚栩有些僵住的面无表情脸,随后做作的眨了眨眼,话锋一转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一下吧。”
“那个傻逼,是一个彻头彻底的败类。自打我有记忆以来我便是被全家宠爱的人,从小他都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待我也是一见便满眼欢喜的那种。当然,我还是最喜欢我妈妈,在那之前对他只是无感的状态。”江水蹙了蹙眉,攥紧拳头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将内心的疯癫在这一时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水死死的咬住了后槽牙,随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段他在想起妈妈总会携带的经历:“他表面上对妈妈好,实际上却经常打她。可能是为了不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总是背着我偷偷家暴,直到我在某天深夜被噪声吵醒,这才发现了这个真相。”
“我没告诉那人我知道了,第二天一如既往地起床,不过没能见到一向贤惠的妈妈。那个傻逼骗我妈妈出去了,看见他在我面前极力微笑的样子我简直想一口水吐他脸上。”江水面部有些扭曲,狠着语气,“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只有我才能让妈妈脱离苦海。一旦被那个傻逼知道,妈妈换来的只会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毒打,而不是他的就此罢休。”
“当然,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那个傻逼。他只要打妈妈一次,我就从外面逮蜘蛛□□放他的被窝里。有一次他打的妈妈半夜抱住我,还抱着我微微叹气,我就把脱毛膏放他的洗头膏中,看着他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我真的笑死了。”
江水神经质的大笑出来,越笑越激动,直到爬在床上直不起腰,还在低低的抱着被子轻笑着。这不过这种笑声很快就变为尴尬的轻哼,他的眼眸也很快失神,像是被辜负的情种一般哑着声音道:“可我不明白,就这样一个败类,妈妈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他,甚至不愿意看我一眼。”
“为什么啊,我明明这么喜欢妈妈,她却一直不分给我一丝多一点的注意力,甚至连那天来抱我也是因为那人指示她。”江水说着说着就露出了呜咽声,独自一人沉浸在被忽视的不甘中。
楚栩淡然的看着他多变的情绪,内心毫无波澜,不过把脱发剂放在洗头膏里也是真狠,谁家好孩子干这事。他垂下了头,默默的调整了一下监听器,随后暗叹麻烦。
像是在哄小孩,还是那种熊孩子,他潜意识的摇了摇头,毫无感情的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江水苦涩的道:“因为那个败类喜欢我,而她,痴迷于那个败类。她认为是我抢走了他在她上的爱,认为我是这场家暴的罪魁祸首。”
“不过我有时候很满意他的虚伪,比如在我故意为哥哥挡车后一落千丈,他离开了我们。”江水释怀一笑,又换回了不屑一顾的声线,慵懒着道,“还好他最后远离了妈妈,这一点我为他的自知之明点赞。”
楚栩在听到一半之前觉得这又是江水的废话,却没想到在他说完后反应过来了一个重点,擡眼惊奇的道:“你还有个哥哥?你不是独生子女!”
江水听完后一愣,随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大,以至于到了狰狞的地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谎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嘲笑声,从中挤出了细小的音节道:“你才知道哈哈哈哈。”
“他们不会没告诉你吧哈哈哈哈。”他如同看着笑话望着楚栩,此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楚栩的眼眸,眼尾旁泛起了激动的红痕,道,“我还以为你是需要调整才过来这么晚的,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有个哥哥,但他并不是亲生的,而是在我之前被妈妈捡来的。”
“你想知道他是谁吗?”江水突然靠近了楚栩,用着接近空洞的深邃眼球盯着楚栩,尖锐的嗓子如同唢呐穿梭在耳边,仿佛要刺透耳膜,挖出脑髓。
“什么意思。”楚栩懵了。
江水见楚栩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更加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像是见到了自己死去的妈妈一般,手臂都开始发抖,叫着道:“我的哥哥叫江山哦哈哈哈哈。”
“什么?!”楚栩惊了,在听到的瞬间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望着眼白已经激动到冒红血丝的江水颤着嘴唇,眼眸乱瞟却说不出一句话。
谁知江水看出了他内心的担忧,笑的更加刺耳,用最后一根语言上的稻草压破了楚栩心理上的防线:“是啊,就是你所认识的江山,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你。”
“我当时并没有看到你的证件哦,我是偷偷的跟踪了你,亲眼见到你进了我哥哥的家门。其实你们在里面其乐融融吃饭时,我正在窗外盯着你们哟。”江水逐渐变得疯癫起来,道,“江山他可什么都知道!不然你以为他这几天为什么没有联系你,因为他害怕!他就是个懦夫!”
楚栩猛的擡起了手,看着低自己一头的江水内心的怒火攻心,握紧的拳头却始终锤不下去。一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二是难以置信席卷的神经,他不敢相信,也不得不听下去。
“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江水伸出手臂,想要从中挽住楚栩的脖子,却被楚栩厌恶的拍来。江水并没有因此恼怒,反而更加兴奋,直接保持着一个累人的姿势勉强自己趴在楚栩耳边,如同恶魔般低语道,“江山他不孕不育哦,而且,他自己深知。”
这下子是更加激烈的刺激冲击到楚栩,他瞬间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既然江山不孕不育,那他所谓的女友怀孕……楚栩推开了紧凑过来的江山,掏掏自己的衣兜,却猛的想起自己进来前将设备递给了林深成。
江水却不依不饶,见楚栩现在尚没有办法去联系人便接着道:“是,你肯定也想到了那个所谓贤惠的月姐出了轨,而江山也绝对知道这件事。”
“但你知道出轨的人是谁吗?”江水放低了语气,道,“欸,江山现在肯定满世界的追杀我,可惜你们为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庇护所。”他动了动手腕上的手铐,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炮竹般不断轰击着楚栩的脑海,让他在瞬间感到想要逃离。
“而且,前几天我将他的人生彻底弄毁了哦。现在这个时间段,你们的月姐估计早就回归天国见她太奶去了。”江水摆出了“m”形的腿型坐在床上,懒懒散散的语气在此刻更加具有冲击力,偏偏他还话居多,“你不用这么急的,估计再去也没有用了,无非是尸体腐烂的程度少一点罢了。”
“我可是拼劲了全力才从疯掉的江山手中逃脱,发着烧见你的。”
楚栩擡起腿想要跑,哆哆嗦嗦的拿出了口袋中的监听器,不断朝着那一头道:“林深成,给我打开门,让我出去……快点!”
此时的林深成很后悔没有将江山告诉他,匆匆忙忙打开了铁门后扶出了精神状态临近崩溃的楚栩,给予门内江水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便匆匆忙忙的跟上了楚栩焦急的步伐。
“我可没有骗人。”江水见人全都走的无影无踪,整个病房再次变得寂静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带着安详的笑容道,“我可是很想和他们在天堂相遇。”
“不过天堂,我注定是上不了了,还是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