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
楚栩瞪大眼睛的样子在气泡水的表面中倒映，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却又不寻常的将气泡水一口闷下。
喝的太急了，柠檬味的气泡水比以往刺激了许多，更像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顺势滑进喉咙后迫不及待暴露本性，用着自己擅长的方式殴打着喉咙，随后是止不住的咳嗽。
楚栩越咳越厉害，简直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喉咙痒，心底里某处共情似的一同痒了起来。喉咙处简单咳嗽就可以解决，心底里却需要特定的解药。楚栩不知道，但他已经有了答案。
林深成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慌忙要杯凉白开，明知自己需要用力敲打他的背可无论怎样都下不去手。
喜欢一个人是想极力的对他好，爱他，护他，把他捧在手心里。
发小的这句话令林深成印象深刻，充满八卦的语气也自动浮现出。林深成的手停在空中，再次拍下。楚栩只感觉到后背有阵风掠过，不见其实物感受。
“没事吧。”林深成关心的话也说的不利索，像遭受了打击，声音如细蚊，恰似林黛玉，“这么急干嘛，喝口水。”
也许解药混杂在水中，喝完水的楚栩恢复良好。粗气喘得急，眼泪泛的多，手指紧蜷起，腿部微靠拢。
“不用回答了，不用回答了。”
林深成眼中满是失落。
他事业有成，家境优越，唯独情感上毫无进展。相亲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自从年轻的他遇到让他碎三观的人后，拒绝相亲更想是他的本能反应。
奔三了，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对方却是个男的。但林深成并不介意，他认为爱就是爱，不分？性别。
他是怎么想，可别人不一定。发小一句话点明了他，让他心中开始有了担忧。鼓起勇气去问吧，见楚栩这个反应可能无望了。
难道他的暗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楚栩倔强的回答了，磕磕巴巴的憋出一句话，道：“出于真心，那就是爱。”
气泡水的冲击导致楚栩声音略微沙哑，林深成听不出。所谓的天籁之音不是酒吧唱台上忘我演唱的歌手，不是夜空中随风飘散的音符，不是演唱会上嘈杂的电流声，而是面前人的话语。
像微风穿过叶缝，像细水拂过山石，像山谷回荡鸟叫，磬人心脾，余音绕梁。火焰燃烧的声音加入，不来自任何地方，他的家乡是鲜为人知的叶缝、山石、山谷。
“我不仅可以接受，还羡慕。”楚栩捂住自己腹部，试图安抚肚子情绪。小小气泡水威力竟如此大，只是半杯多一点就扰的楚栩涨得难受。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林深成梦回十八岁成年夜晚，闪光灯，欢呼声，蜡烛声都在耳边萦绕，吵的他听不讲任何除此以外的声音。
“至少现在，我只会默默地注意他。”楚栩在某些地方宁愿当个懦夫，情感这事只能选择逃避，至少是现在。
“我不一样，楚栩。”林深成忽然叫楚栩全名，郑重的像是在念入党宣誓。只不过这一次，眼前的国旗换成挚爱，信仰变为寄托，“我若是喜欢一人，我会在恰当的时间与他表明自己心意。”即便没有万分把握。
“所以，楚栩。”林深成凑近楚栩，眼睛与他直视，双手试探性的附上楚栩蜷缩起的手，冰凉的像是刚从冰水中捞出来。
林深成被这凉意吓到，这让他感觉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尊雕像，随时可以摔在地下，顷刻间变为废墟。
“我……”喜欢你。
关键三字被突然放大的音乐声盖住，甚至唯一漏出的一个字也模糊不清。林深成有些恼火的看向音乐来处，楚栩也顺势望了过去。
dj台上一位蓝毛男性忘我的嗨唱，身边除了机器别无二人。金发女生唱到口渴，抽出空来拿了两瓶水。一瓶夹着，一瓶不一会就只剩下二分之一。
金发女性恢复了活力，举起水瓶大喊爽，偶然间发现台阶处坐着的一位男性。抱着好奇的心态她上前观望，意外发现还是个帅哥，忘记了接下来要干的事。故意向下拉衣服领子，迈着婀娜多姿的身材走去，妩媚的说：“小哥哥，约吗。”
那人不理她，金发女性在他身边落了座。还没跟台阶接触呢，男人起步便要离开，临走前不忘嘲讽：“小姐姐，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是gay吧。”
小姐姐恼羞成怒，气愤的跺着高跟鞋，修长的手指指向他，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工作人员提醒她，她才放弃追究，回到台上跟姐妹抱怨：“大男人穿粉色的袜子真是奇怪。”
楚栩没有反应，据林深成推算看来他可能是没听到那句话，心中的想法暂时搁浅了。他会选择一个好时机，但不是现在。
楚栩拉住他，说：“楚瑶来了。”
楚瑶进入更衣室，楚栩他们打算在门口蹲着。楚栩先一步过去，林深成在将要过去时被发小拉住。
发小比他矮，搭林深成肩膀需要踮脚，久而久之，发小也就放弃与林深成紧靠，讲对象换为吧台。
发小慢悠悠端起一杯威士忌，小酌一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发小：“还真是他。”
林深成对楚栩的不一样他一眼就能感受出来，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林深成会对一人这么温柔。他承认，楚栩的相貌的确很出彩，他输的心甘情愿。
林深成刑警事业干的多了，脸上是不是挂着一丝严厉，他这个面貌让多数人都认为他不好相处。
事实恰恰相反，林深成与大多数人一样，对于行为人品不好的的人会心生厌恶，见的这样的人多了，所谓厌恶就变成了面具，总会在不自觉的时候带上。
“喜欢就去追啊。”发小希望他好，自然不会让他放弃这个机会。
林深成到也想，他喜欢楚栩没假，但他不了解楚栩也是真的。受到环境影响，林深成甚至都没考虑，冷静下来了到有点后怕。
楚栩从小就心思缜密，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猜出人的想法。林深成暴露了太多，楚栩不可能没有察觉，他只是在装。
万一是自己猜错了呢，楚栩还抱着一丝希望，他的及时止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暂时不让他知道。
上天啊，为什么让他喜欢上我，让两个互相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吗。
一个无神论者发出了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