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 第八十三章

83第八十三章

◎望梅止渴◎

铺天盖地的冷松香的气味, 几乎瞬间将人淹没。

卫慈睁着眼,看见男人紧闭的眸子,他眉宇清隽, 眉心微拧, 似是颇为专注。

卫慈的惊呼声被尽数吞灭,那熟悉的强势蛮横滋味, 在唇/舌/之间肆意。

不知是不是卫慈的错觉,这一次的谢南州似比上次又学会了新花样。

猎人循序渐进, 每一次的攻势之后,又会给予稍许的安抚, 仿佛是担心会吓坏了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

卫慈心跳如鹿。

每次被谢南州如此对待,她很快就会浑身无力,仿佛只能被谢南州引领着,她无所适从。

这人……

怎么总是不提前说一声,便直接对她……

卫慈一阵昏昏然、熏熏然。

她虽还没下定决心与谢南州做真正的夫妻,但被谢南州如此对待, 她很轻易就会被带入到意乱情迷的境地。

好一会,谢南州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擡起头来, 身子稍稍支起,像是不想压着卫慈,男人漆黑的眼眸之中,是卫慈看不懂的危机。

风拂, 烛火晃动,两颗心脏噗通跳动。

谢南州深邃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卫慈的眉目, 须臾, 他埋首深吸楚楚女儿香, 嗓音低低哑哑:“我的好夫人,你倒是愈发有本侯的风度了。方才的表象,为夫甚是满意。莫非,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卫慈:“……”

那她到底是赤?还是黑?

脖颈传来酥酥麻麻的微热,让卫慈略有些不适应,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适应,她终于找回了几丝力气,双手置于男人胸口,推了推。

这才意识到,谢南州细滑修韧的肌肤上,已溢出一层细密薄汗。

此刻,卫慈脑子一热,猛然又想起,谢南州身上只着一条亵裤。

她担心自己会看见什么,又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盯着看,遂撇开了目光,望向了床榻对面的雕花铜镜,试图言归正传:“夫、夫君可是查到了什么?”

谢南州应了一声,喉结滚动。

方才不知几时,他无意间扯开了小夫人的衣襟,兜衣上的两朵荷花苞当真精妙,叫人遐想不已。

“嗯……”男人看似无意应了一声。

卫慈强装镇定,又一本正经问道:“那、那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谢南州俯瞰着美人,都说灯下观美人,独具一格的清媚美艳,他今晚算是见识到了,嫣红兜衣衬托之下,美人肌肤更显得雪腻,如陶瓷般细腻光泽,清冽锁骨,纤细柔美的脖颈……处处长到了他的心坎上。

若说一开始在西洲,他顾及身份,必然是要克己复礼,压制情/欲。

可当下,已经再无任何理由压制自己。只不过……他得与卫慈回到谢府,在他们自己的房中、榻上……

谢南州眸色冷沉:“你想知道?那求我。”

卫慈觉得不可思议,以至于忽略了男人语气中的喑哑,她怒嗔他:“……你不说就算!”

谢南州看着她气鼓鼓的小模样,被取悦了:“呵呵,夫人当真不想知晓?”

卫慈又瞪向他。

谢南州方才尝了甜头,自是不舍得让小妻子煎熬,遂良心发现,告诉了她。

“前来江南道之前,为夫就命人彻查了傅淮景此人,查到他并非是傅家的嫡亲血脉,他三岁丧父,其母亲给傅家家主做了填房,他算是从小寄人篱下,唯有一继姐待他甚好。后来他继姐出阁嫁人,可惜没有遇到良人,时常被她夫君酒后殴打,一次意外之中,那女子失手打死了她夫君,成了杀人犯。”

“傅淮景前几年之所以拼命往上爬,大概是为了救他继姐。”

“那女子眼下,就被傅淮景藏在了都督府的后宅之中。”

“夫人,傅淮景此人身上太过矛盾,他可以辜负恩师,却又豁出一切救其继姐。”

绝情人,似乎总是深情的。

人,也总是多面的、复杂的。

听到这里,卫慈后知后觉:“夫君的意思是,那女子其实是朝廷通缉犯?傅都督岂不是知法犯法?他总不能是……心悦他的继姐吧?”

谢南州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是人都会有执念。

兄长对卫慈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便是卫慈救他于水火之中。

或许傅淮景年少时,他那继姐给了他渴望至极的温情。

谢南州擡手,宽大手掌摁在了小夫人的发心,轻轻揉了揉:“夫人,你这颗后脑勺,也颇为符合为夫的心意。”

卫慈:“……”

所有人的后脑勺不都是长了一个样儿么?

此刻,屋内又安静了下来,一旦无人说话,气氛陡然暧昧。

两人四目相对,卫慈清楚的看见了谢南州滚动的喉结,她正要试图逃离视线,却被男人突然捏住了下巴。

谢南州的嗓音变得更加磁性深沉:“慈儿,看着我。三日期限早就过了,你没有给我答复,那我就当你默许了,从今晚开始你我就是真夫妻。”

卫慈刚要开腔,又被堵住了唇。

谢南州从前对男女之事,素来不关注。

而今,却是愈发沉迷。

这强势/啃/吻/,竟是比在战场上驰骋,还要令人通心畅快。

尝/试过后,很快便精益求精。

谢南州显然已经不仅仅满足于此。

卫慈不能呼吸时,腰身忽然吃痛,她被人捏着,不受控制的上下晃了晃。

卫慈睁大了眼,一时半会竟是没反应过来,卫慈又不通风月,哪里会明白这豺狼的不轨心思。

直到被放开,男人对上她懵懂的水眸,轻笑一声:“你又不愿意,为夫只好望梅止渴。”

卫慈:“?”

卫慈:“……”

卫慈:“!”

几个呼吸后,感觉到了那处的威胁,卫慈彻底懂了,原本涨红的脸,一下就红到能滴出血来:“谢南州!”

美人恼羞成怒。

听听!

这就是传闻中那个禁欲自持的谢侯亲口说出来的话!

谢南州支起身,眼底一片深沉,像藏了无尽深渊:“你早些睡下,为夫走了。”

他若是再继续待着,两人今晚都别想睡好觉。

谢南州说话算话,直到他彻底离开屋子,卫慈这才长长嘘了口气。

她望着头顶的承尘,发了好一会的呆。

方才,谢南州他……

真是愈发孟浪了!

***

翌日一早,都督府大门外设了发放赈灾银的营地。

此次江南道水患受灾,灾民数量高达数万,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无法彻底完成赈灾之事。

发放灾银仅是一个开端。

尚有一些老弱病残,亦或是无法抵达都督府的灾民,还需得朝廷更进一步的救助。

也就是说,谢南州一行人需得在都督府小住上一阵子。

至少,半月之内无法离开。

两日后,就在都督府大门外紧锣密鼓的发放灾银时,谢无恙携数十随从抵达。

这一路上,谢无恙一直在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此刻,亲眼目睹灾银正一点点发放到灾民手中,谢无恙这条铮铮汉子,竟是当场红了眼眶。

狗皇帝借助赈灾一事,想铲除他,还要夺走赈灾银,明面上倒是当了一个好皇帝,却让谢家背黑锅!

谢无恙难以想象,倘若他当真中计了,这些衣衫褴褛,饿到皮包骨头的灾民,又当何去何从?!

思及此,谢无恙擡手抹了一把泪,见卫慈与江晚凝正在施粥,他三步并成两步走了过去,先是对卫慈深深鞠了一礼:“二嫂。”

卫慈手中正有活计,无暇顾及谢无恙,打趣道:“行多大的礼也得排队,还望四弟莫要与旁人争抢。”

谢无恙咧嘴一笑:“好咧。”

长途跋涉而来,他的确是饿了。

刚要往后排队,谢无恙又看向江晚凝:“江小姐,我来了,你近日可又想我?”

江晚凝瞪了这厮一眼,愤愤道:“不曾想到你。”

换做是从前,像她这样的才女,若是被人这般挑拨,只怕会当场命人将孟浪子揍上一顿。

而今,江晚凝却发现,有些人看似孟浪,实则,比谁都要温厚纯良。

江家这次的遭遇,让她彻底明白,人不可只看表面。

有些人只是看似温润如玉,骨子里却是腐朽不堪、满目疮痍。二殿下付恒,便是这类人。

不多时,终于轮到谢无恙,江晚凝亲自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见他狼吞虎咽,心疼提醒:“慢些,别呛着了。”

她知道谢四这阵子不易。

他能安然走过这一遭,可真好!

江晚凝面上虽没有任何表示,可就在不久之前,她看见谢无恙的那一瞬,她心中十分欢喜。

谢无恙几乎是灌了进去,擡袖随意擦了唇,笑起来,眸中流光溢彩,道:“为了尽快见到江小姐,我途中并无耽误,这都两日没用饭了。”

江晚凝四处看了看,生怕被人偷听去,瞪向谢无恙:“莫要浑说!”

谢无恙又凑到江晚凝身侧,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亲密些,她越是羞恼,他就越是开心,仿佛数日来的艰苦也烟消云散了去。

不远处,一双幽眸正望向这边。

傅淮景深邃的眸子里,有一丝异色一闪而逝。

他让二殿下照看好江晚凝,可她为何会与谢家人在一块……

此刻,看着江晚凝与谢无恙打闹,他忽然想到很多年前,他与师妹亦是如此。

可物是人非……

傅淮景喉结微微滚动,面色冷沉,敛住了视线。

心腹疾步走上前,压低了声音:“大人,有京都的飞鸽传书。”

蓦的,傅淮景面色一沉,这便接过那只手笺,大步往书房方向走去。

他这人一惯谨小慎微,哪怕在都督府,他也绝无可能当着旁人的面,查看任何机密消息。

迈入书房,傅淮景这才摊开手笺,他一目十行,很快将手笺上的字迹纳入眼底。

再度擡眸时,傅淮景眼底一片阴沉,如淬了一层深秋寒霜。

下一刻,傅淮景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火折子,将手笺当场烧毁。

这时,轻微的三声叩门声传来。

“淮景,是我。”

女子嗓音轻柔,有气无力。

傅淮景很快将烧完的手笺置于地,又擡脚反复踩辗,这便从圈椅上起身,亲自上前打开房门。

“你怎么出来了?仔细着秋风。”

傅淮景将人揽入屋内,这又合上了房门。

傅欢仰面看着他,秀气的眉心始终轻蹙,容貌倒是秀丽,病若西子又胜了三分。

“我听说,府上来了京都的贵客?”傅欢嗓音平和轻柔。

傅淮景眼底掠过愁容,但很快就笑道:“你无需操心任何事,安心养身子即可。”

傅欢握住了他的手:“可是……我怕会连累了你。”

傅淮景继续温和的笑了笑:“岂会。你只要好生将养,旁的事,一概不是问题。”

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她而活,便是连累了又何妨?

“淮景……你又是何必呢?我这条贱命,迟早是保不住的,可是你还年轻,你日后定能大有作为,我……想看到你娶妻生子。”

傅欢又老生常谈。

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一副残烛身躯。

她与他之间,无论是世俗,亦或是现实,都是不允许的。

傅淮景不知在想些什么,唇瓣有些发干,他擡手,将傅欢鬓角的几绺发丝捋到她耳后,哄道:“只要你能尽快恢复,我什么都听你的。”

又是这样搪塞。

傅欢唯余空叹息。

早知道……

她就该提前解决了她自己。

如今,也不必成为淮景的负担。

***

半月后,都督府设宴。

名义上是给谢家一行人洗尘。

赈灾之事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前几日落了一场秋雨,江南的秋色渐浓,谢南州刚好趁着机会,又给卫慈里里外外购置了数件衣裳。

有了在西洲时的经验,谢南州如今对小夫人的尺寸更是熟悉,他挑选衣物的眼光毒辣。尺寸、颜色、样式……皆十分适合卫慈。

卫慈早已经历过最为窘迫的场面,而今,谢南州再给她购置任何东西,她都不会羞愤了。

谢南州难得闲暇,今日秋光甚好,他反复打量了几眼小妻子,由衷道:“夫人,你最近长了个头,身段……也变了。”更是玲珑有致。

谢南州的目光敏锐至极,便是不亲手丈量,亦能准确判断出来。

卫慈原本还不算窘迫,被他这般一说,且还直勾勾的盯着她打量,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近日来,兜衣的确又紧了几分。

卫慈怒嗔男人:“你莫要再说!”

谢南州:“……”

男人拧眉,似是沉思。

他为何不能说?

小夫人还气吼吼的进了屋子,是不允许他看?

谢南州对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皆是十分注重,几乎每日都会观察。他的战马、军队、粮草、将士们……他皆会观察细致。

卫慈是他的妻,自是要更加细致的注意到她。

这时,广寒十分不合时宜的凑了过来:“咳咳……侯爷,江小姐让我过来通报侯爷,这座府邸果然有二殿下的人,那细作已经让江小姐去后厨下/毒了,目标是集体谢家府兵,还有侯爷与四公子。”

那包毒药,付恒早就给了江晚凝。

可江晚凝已经替换成了羊乳粉。

谢家府兵所食用的饭菜,旁人不可靠近,但江晚凝已是谢家的老熟人,她可以。

这也是细作为何让她去下/毒的缘故。

谢南州眸色乍寒,眼底是一片汹涌海浪,面上看似平静,但几乎可以吞噬一切。

“知道了,将计就计。”

广寒应下:“是,侯爷。”

退下之际,广寒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对了,侯爷,夫人对您这次购置的衣裳可还满意?”

广寒咧出一嘴的白牙。

谢南州:“……退下!”

谢家众人,一个个的当真愈发喜欢看热闹。

莫名其妙!

***

夜幕至,华灯初上。

都督府的酒席一开始,便有歌舞姬献上妖娆舞姿。

傅淮景任江南道总兵都督之前,曾经在吏部历练了三载,他是江大人一手提拔上来,却与江大人的性子截然不同。

江大人是本朝罕见的清流一派。

傅淮景却更像是黑白两道通吃。

他其实十分适合/淫/浸/官场。

傅淮景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向旁人展露出他的底牌,做事始终会留上一手。无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一步步坐上江南道总兵都督之位。但这几年,傅淮景的风头,的确势不可挡。

且撇开付恒的助力之外,傅淮景本身便是不可多得的经天纬地之才。

此刻,谢南州、谢无恙兄弟二人皆在席上。

卫慈与江晚凝亦然。

谢家府兵有专门用饭的地方,此刻,就连傅淮景也以为,付恒的人已经对谢家府兵下手。

今晚的实际目的,便是杀了谢家兄弟二人,至于押运赈灾银两的功劳……自然不会落在谢家头上。

甚至于,谢家还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思及此,傅淮景眼底的深沉之色更是幽冷了几分。

他似在想些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想。

更像是麻木了。

“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宴席上的轻歌曼舞。

是谢无恙忽然腹痛,他趴在埃几上,推翻了酒壶,一手抓住了谢南州的手腕:“啊——二哥!我、我怕是中/毒了,可我还曾娶妻!我……”

谢南州:“……”

江晚凝:“……”她所下的毒,分明已经掉包了,这厮未免装得太过潦草!

谢南州面色冷沉,自是做不到佯装得像四弟这般夸张,不过,他不茍言笑时,当真一脸肃重,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谢南州幽眸望向傅淮景,眸色沉沉。

此时,都督府的护院疾步走来,已经是懒得遮掩,抱拳对傅淮景,道:“大人,事成了!”

傅淮景忽然释然一笑。

可旋即,这一抹释然,很快又凝滞在了他脸上,随后消失。

傅淮景站起身,看向谢家兄弟二人,没有胜利者的高高在上,反而眸色更为冷沉:“得罪了。”

傅淮景一挥手,即可从四处涌上持剑护院。

到了这一刻,似乎胜败已经在眼前了。

谢南州淡淡一笑,一手推开了老四的攀附。

谢无恙这时也擡起头来,面上的痛苦之色,转为笑意。

哪里有中/毒迹象,分明好得很!

傅淮景眸色一沉,看向了江晚凝。

江晚凝落落大方站起身来:“傅都督,我还是想喊你一声师兄。曾经,父亲教过你我,人走错了路,要回头是岸。你不可再助纣为虐了,我早就知道你是皇贵妃与二殿下的人,也知道是你陷害了我父亲,这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世道?奸佞当道、尸位素餐、民不聊生。倘若此次灾银没有送达,难道师兄也要看着那些受灾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么?这便是你入仕的信仰?!”

女子的一席话,铿锵有力。

傅淮景喉结不住滚动,原本坚定的眼神,有了些许的涣散。

此时,谢南州清越的嗓音道:“二殿下在你身边安插的细作,已被我的人杀了。傅大人,接下来,你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原本假装中/毒的谢家府兵们纷纷杀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女子也被人押来,因着她过于孱弱,谢家府兵只是擒住了她的肩膀。

见傅欢缓缓来,傅淮景终于破功了:“放开她!”

傅欢不知使出了多大的劲,喊道:“淮景,收手吧,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啊。”

她被前夫毒打数年,早已经伤及了内腹。

她错手误杀那人渣之后,在诏狱待了一年,身子骨更是不堪重负。

她与傅淮景并非是嫡亲的姐弟,不过就是她幼时照拂过他,这点恩情不足以让她耽误了傅淮景的一辈子。

傅欢哭了,红着眼眶,低低的吼:“淮景啊,你莫要再糊涂了。”

傅淮景立在原地,闭了闭眼,冷峻面上的神色,染尽痛苦。

最终,他睁开眼,望向谢南州:“谢侯,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阿姐?”

他儿时家道中落,母亲为了养活他,改嫁给傅家当填房,阿姐是傅家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给他买书,送他上学堂,教他做人的道理。可阿姐这辈子太苦了……

那个人渣是死有余辜!

旁人救不了阿姐,他得救!

谢南州从不喜欢恃强凌弱,也没打算将傅欢当做人质,道:“傅大人,不知你可认得孙神医,这位老神仙,如今在谢家府上,你若是信得过我,可让神医给傅小姐诊治,本侯观傅小姐的脸色,怕是时日不多了。”

谢南州唤一声“傅小姐”,便是给了傅欢极大的尊重,而不是陆家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