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 第八十四章

84第八十四章

◎玉镯秘密◎

谢南州还真会拿捏人心, 竟用了一个孙神医,就将傅淮景给顺利拿下。

以免京都那边知晓消息,傅淮景将剩下的几名细作也一并处理了。

二人这便打算去书房单独商榷。

傅淮景确定傅欢没有受伤, 这才稍稍放心。

傅欢对他点头, 努力挤出笑意:“淮景,我无事, 你且去忙。”

傅欢是个妇道人家,不如江晚凝有才, 亦不像卫慈通透,可她也知善恶是非。

她已知晓, 傅淮景为了将她带出诏狱,所做的那些事。

江晚凝上前搀扶住了傅欢,对傅淮景道:“师兄,你总该信任我吧,傅小姐由我照料即可,师兄与谢侯尽快商定好下一步的对策, 才是对傅小姐最大的好处。”

是以,傅淮景点头示意,这便与谢南州一道迈入书房。

谢南州不喜多费唇舌, 直言道:“傅小姐的身子骨不宜长途跋涉,我今晚就送书信去京都,让孙神医即刻赶来。我此番的目的很简单,是要给江大人翻案。”

傅淮景又似是如释重负了一次, 他笑起来,唇角隐露苍凉:“甚好!老师有救就好。”

谢南州拧眉:“怎么?难道不是你陷害了江大人?”

傅淮景苦涩一笑:“我即便再怎么不是人, 也不能陷害自己的恩师。”

谢南州缄默了。

傅淮景这时眸色一冷:“是二殿下。因老师主张立长为嫡, 碍着他的路了, 加上皇上多疑,所以,仅仅“旧干覆矣”四个字就判定了老师的罪名。不过,那四个字并非是出自老师之手,而是麋鹿书院的一个夫子,手稿出自于他,我是被二殿下威胁,才不得已没有替老师澄清,我是罪人。”

他在傅欢与江大人之前,选择了前者。

但其实,对他而言,无论选择谁,他都会自责一辈子。

彼时,傅欢命在旦夕,性命难保。在诏狱多留一日,只怕就要香消玉殒。他知道江大人罪不至死,这才自私的带走了傅欢。

这也是他与二殿下之间的交易。

谢南州稍作思量:“你可有证据指明,是麋鹿书院的哪位夫子写了了“旧干覆矣”四个字?”

承干帝迷信,又生性多疑,坚信这四个字是对他的诋毁与谩骂。

仅凭四个字,就让江家满门遭殃。

傅淮景点头:“我离开京都之前,已经搜罗好了证据,原本是打算等到时机成熟,就还老师一个清白,可……”因着傅欢,他一直受制于付恒。

谢南州站起身来,一只手掌在傅淮景肩拍了两下,并未站在任何立场斥责他。

换做是他自己,若是让他在卫慈与恩师之间做出抉择,他亦会左右为难。

谢南州望向外面的苍茫月色,淡淡启齿:“二殿下此人不可信。”

那是个疯子。

疯子做事,是从不讲究原则的。

谢南州时常也觉得自己介于疯魔与理智之间,他能够理解疯子的行径。往往越是冷静自持之人,圣人皮囊

所以,他可以准确判断出付恒的举动。

傅淮景起身,朝着谢南州深鞠一礼:“谢侯,此番多谢了!”

世事总是两难全,此次若能同时救下老师与阿姐,他今后将以谢南州马首是瞻。

***

接下来的日子,谢南州一行人依旧住在都督府。

付恒的探子被灭了口,没有消息送回京都,这无疑会引起付恒的起疑。于是,傅淮景捏造假消息入京,能拖一时是一时,眼下他每日都在焦灼等待孙神医。

已是深秋,汛期的潮水都退了下去,谢南州、谢无恙,以及卫慈与江晚凝,一道出门,前去查看洪水泛滥之地的各处堤坝。

江晚凝除去熟读诗书之外,桥梁建设上也颇有涉猎,她很快就看出了端倪:“谢侯,你看那边的堤坝,一看便可知年久失修,堤坝附近的拱桥亦是挡不住任何冲击,一旦到了涨潮时节,必定屡泛洪涝。治灾的根本,还是在于清理河道、巩固堤坝,总不能年年都盼着老天开眼吧。”

江晚凝的话,让谢南州几人陷入沉思。

朝廷内里早已溃烂,官员尸位素餐。

真正下来体恤民情的官员,少之又少。

哪怕谢家此番是奉旨押运灾银,也险些死无葬身之地。

谢无恙长叹一声:“不是没有治理洪涝的法子,是……有人不想让天下苍生好过。”

江晚凝噎住。

当即就明白了谢无恙的言下之意。

几人相继沉默。

卫慈抿了抿唇,她是被谢南州逮上马背的,与男人同乘一马,她侧过脸来,对上谢南州的一双冷沉幽眸,忽然心有所感,道:“夫君,用不了多久,你能改变这一切。”

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改变历史的进程。

谢南州拧眉。

他的确有野心,但不曾对面前人提及过半个字。

这个小丫头,她到底知道多少?

那种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纱的感觉又冒上来了。

谢南州忽然长臂一勒,将怀中人往自己面前搂紧了几分,他心机使然,手掌刻意摁住了卫慈的小腹。

谢南州臂力惊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自是卫慈一跳:“啊——”

美人一声尖叫,回荡在荒野之间。

秋风拂过,大雁南飞。

谢无恙与江晚凝立即就不太自在了。

他二人是不是应该马上消失?

光天化日之下,侯爷如何能这样对待夫人?!

卫慈窘迫不已,回头瞪了谢南州:“夫君!”

谢南州眸色沉沉:“嗯。”阴阳怪气的应了一下。

她有秘密瞒着他。

卫慈:“……”

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她具体又不知是什么。

此刻,风拂过,从谢南州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卫慈耳垂处的小绒毛,衬着雪腻肌肤,显得十分稚嫩。

谢南州对卫慈的过往已经了如指掌。

从她的生辰八字,到这十七年经历的种种,皆调查的清清楚楚,按理说,卫慈若藏着秘密,他不可能不知晓。

而且,谢南州可以感觉到,卫慈不打算对他袒露那个秘密。

比方说,诸如预知梦之类的说辞,便显得过于牵强了些。

谢南州一手握紧缰绳,另一只手掌又将卫慈往怀中搂紧了几分:“驾——”

他忽然策马疾驰,又对身后随从低喝一句:“不得跟上来!”

众人:“……!”悟了悟了!他们不能打扰侯爷与夫人!

卫慈:“……”

***

河道口,一片梧桐林,放眼望去,一片艳红如火。

谢南州勒紧缰绳,他自行跨下马背的同时,直接将勒了卫慈的纤腰,将她给提了下来。

“谢南州!你究竟要做什么?”

被这般一折腾,卫慈惊魂未定,又一次直呼其名。

在马背上驰骋,对谢南州而言,早就习以为常,可对卫慈而言,无疑惊吓又颠簸。

她还没站稳,人就被谢南州抵在了一株光秃秃的梧桐树干上,随即男人欺身过来,一低头,抵住了那愤愤然的嘴。

谢南州很喜欢卫慈的声音,但更喜欢这张嘴里发出其他声响。

“唔……”

又来了!

卫慈的细/腰/被掐着,谢南州的膝盖抵住了她的,让她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对谢南州而言,这个时节实在太适合亲密,秋风送凉,再不像盛暑那般,稍一动/情/就会出汗。

卫慈越是抵抗,谢南州就越是强势。

他素来是遇强则强,小妻子如此这般能够折腾,他就更能想出法子制伏她。

这股子强势,无疑是带着几丝怨气的。

气她有事隐瞒。

也气她不愿意坦诚相待。

但很快,所有气愤又烟消云散,须臾就被/情/欲/所取代。

谢南州总算是良心发现,又生了怜惜之心,稍稍温柔了片刻,细细勾勒美人朱唇的弧度,仿佛是在安抚她。

而卫慈早已失了智,昏昏然的攀附着谢南州,借助谢南州的力道才能站立,不知今夕是何夕。

好一会,谢南州泄愤似的在美人脖颈上,落下了他的痕迹,是以,他这这才罢休。

谢南州擡起头来,对上美人水朦朦的眸子,嗓音磁性,低低轻笑:“你就这么点出息,还对为夫嚷嚷,怎么不骂了?慈儿……”

谢南州的嗓音是独一份的磁性醇厚。

他这一声“慈儿”唤出,卫慈只觉得耳蜗突然荡出一阵酥酥麻麻。

谢南州修长的指尖擡起卫慈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他就喜欢一眼将她望穿的感觉。

可偏生,他没法看清小妻子的秘密。

他这样的人,又不可能对卫慈言行逼供。

他真正想要的,是她毫无保留的坦诚。

若非她出自真心告知,他亦不想知道。

谢南州大抵能明白卫慈有所保留的缘由。

“慈儿,我不是卫舟漾,亦不是二殿下,更是不会被旁的女子所蛊惑。兰因絮果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你我身上。慈儿,你要相信我。”

卫慈:“……”她正大口喘气,并不能将谢南州的话完全听见脑子里去。

两人之间的力量悬殊颇大,一个已经恢复,另一个还在气喘吁吁。

谢南州循序渐诱:“我已向你承诺过,有朝一日,我若辜负你,你大可以离去。”

这时,卫慈脱口而出:“可你在大婚之夜也承诺过三年之期,你转头就不承认了!”

谢南州:“……”

没错,他在大婚之夜那天,的确亲口承诺过三年之期。

他也确实不认账了。

此事事关颜面,谢南州抵死都不会认的。

“慈儿,是你记错了,我不曾讲过。”

卫慈愣是无语凝噎:“你……”好生不要脸!

谢南州不想让她继续“三年之期”的话题,遂试图转移视线,“再者,我谢家儿郎,从不纳妾,亦从不休妻。你不信我,总该相信谢家数代英烈。”

卫慈无话可说。

谢南州却显然兴致勃勃:“那就这么定了,你我今后就是真夫妻。慈儿,余生,还请多番关照。”

常胜侯已经不止一次单方面表态。

一言至此,谢南州不想从卫慈嘴里听见任何反驳的话。

他素来不喜恃强凌弱,可在对付卫慈时,就喜欢仗着自己强大,而狠狠欺负她。

于是,他再一次强势/吻/了上去。

卫慈:“……!”

谢南州这人,无论寻常时候有多冷静自持,可骨子里天生好强,一股狼性。

饿狼对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哪会轻易放过?

许久,久到卫慈已经即将站不稳了,谢南州这才放开了她,而这一次与方才不同的是,她的衣襟已一片凌乱,卫慈实在不能理解,怒瞪谢南州。

谢南州:“……”

“夫人,情难自控。”

卫慈:“……!”

谢南州耐着性子给小妻子整理衣襟,卫慈也不是一个矫情女子,很快就让自己从羞愤之中走出来,由衷劝道:“夫君,还请以大业为重。”

谢南州的剑眉微不可见的轻轻一挑。

大业……

他几时与她提及过大业?

她到底是从何处听来?

谢家人虽偶尔不成体统,但诸如此类的话,绝对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谢南州敛了眸中异色,柔声道:“慈儿,你我之间,也并非小事。”

卫慈总觉得,谢南州近日来过于黏人了,让她无所适从。

即便她再怎么迟钝,可人都快靠近火炉了,又岂会感知不到?

卫慈:“可是夫君……”

谢南州再度打断了卫慈的话:“没有可是。慈儿,你并不会令为夫分心,相反,因着你的存在,为夫只觉得所向披靡。你是为夫的一剂良药。”

卫慈:“……”

为何她会觉得/肉/麻?

她才不是谁的药!

此地是江南道,并非是谢南州的地盘,他并没有打算在外面久留,带着卫慈再度上马之前,谢南州忽然附耳:“回到京都,你就搬到我院中居住。”

卫慈侧过脸瞪他:“你们男子的话,皆不可信!”

尤其,谢南州是有前科的人!

“三年之期”被他一口否认,日后,保不成又会否认如今的誓言。

谢南州拧眉,凝视着怀中人,大约能够明白,小夫人是内心缺乏心定之感。

他知道有关卫慈的曾经,这个时候本不该醋意上头,却还是故意勒紧了卫慈小腹,威胁道:“为夫又不是二殿下。夫人不能将曾经的情伤,算在为夫头上,这样不公平。”

卫慈:“……”

这话听上去似没什么不妥。

上辈子,她的确受过情伤。

她之所以不想与谢南州有始有终,也的确有上辈子的影响,还有她母亲的经历。

卫慈无言以对。

谢南州踢了马腹,再一次带着卫慈驰骋在秋日旷野之上,大抵是醋意上头,男人一声不吭,但握着卫慈纤腰的那只大掌,却无时无刻都在预示着他的不悦。

卫慈:“……”

***

京都。

江南道的消息,反反复复送入京都,有真有假。

但有一点可以笃定,谢家已经将灾银安全押运至了江南道。

对此,承干帝并没有勃然大怒。

即便此次计划失败了,对他当下的处境而言,亦不是多大的事。

而让他分心的,则是卫苏雯。

自上次的宫宴过后,卫苏雯一直拒绝被召见,皆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

卫苏雯越是如此,承干帝就越是心痒难耐。

可以说是思念成疾了。

除却年少时候的不可得之人外,他已太多年不曾体会过这种滋味。

承干帝又是时隔大半个月没有踏足后宫。

除却卫苏雯之外,后宫任何女子都无法勾起他的兴趣。

这一日,承干帝终于按捺不住,下令道:“来人,去一趟长宁侯府,将卫大小姐接去庵堂出家!”

汪公公:“……是,奴才明白了。”

出家是假,换一个身份倒是真的。

这般偷梁换柱,再给卫苏雯重新按一个嫡女的身份,一切就都名正言顺了。

***

长宁侯府,当宫廷太监上门传达圣旨时,纵使卫舟漾再怎么粗心大意,也是意识到了真相。

他让宫廷太监在堂屋吃茶,自己则单独去见了女儿。

卫舟漾隐隐觉得,这个庶长女,已经愈发不受他控制了。

见到卫苏雯时,卫舟漾被屋内陈设惊了一下。

这个女儿的用度,竟是比他还要奢靡。

卫苏雯正对镜抚鬓,她没有回头,只通过铜镜看向了卫舟漾:“父亲,女儿的闺房,你可不能随意闯入。”

女子十四岁及笄之后,家中父兄皆不可轻易进入闺房。

卫舟漾的确好几年不曾踏足过,否则也不会发现,这个庶长女如今的日子,还真是奢靡成性。

卫舟漾看向铜镜中娇妍妩媚的女儿,他忍不住说出了心中困惑:“你……可是与皇上……”

卫苏雯讽刺一笑,转过头来:“是又如何?父亲,这个惊喜大不大?”

卫舟漾:“……!”疯了!

卫苏雯看着父亲吃惊到无以复加的神色,她愉悦的噗嗤笑了:“噗——父亲,你难道不该为女儿高兴么?用不了多久,女儿可就是宫里的贵人了,届时再也无人可以压女儿一头,女儿早就厌弃了庶出的身份。只要站得够高,得到足够多的权势,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父亲大概根本不知,我从小到大,为了能在父亲面前辗轧二妹妹,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就因为我是庶女!”

卫舟漾不可置信,指向卫苏雯,气到手指发颤:“你……为父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倒是亏待了你二妹妹!你究竟还有哪里不满足?”

“够了!”卫苏雯忽然打断了卫舟漾的话。

为什么不满足?

因为一切都是抢来的啊!

她害怕迟早有一天,所有的一切恩宠、奢靡,又都会被二妹妹夺回去!

拥有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当然会担惊受怕。

可倘若,她是嫡出的身份,那么一切又都会不同了。

卫苏雯精致面容上的笑意忽然消失,转为冷沉,眼底是一片歇斯底里:“父亲!您为何要招惹那么多的女子?!若是不能娶旁人为正妻,不能承诺三礼六聘的正妻之礼,您就不要那么多花花肠子!”

卫舟漾身子轻晃。

是他……招惹了周氏?!

难道不是周氏投怀送抱?

卫苏雯一看就看明白了卫舟漾的心思,故意嘲讽:“若非父亲定力不足,又岂会辜负了发妻?姨娘的确不检点,但也是因着父亲您太好勾搭了。父亲且看谢南州,女儿使了几次美人计,都不管用。”

谢南州才是真正的男子。

卫苏雯终于开始相信,天底下的男子并非都一样。

可……

为何好事都让二妹妹给占了?!

凭什么二妹妹成为了谢南州的身侧之人?!

卫苏雯胸口微微起伏,告诫自己,且要按捺住,她会得到一切的。

她与姨娘始终不同。

姨娘费尽心机,只为了爱一个男子。

可她就不一样了,她费尽心机,只爱她自己。

卫苏雯缓缓从卫舟漾身侧走过,眸色冷冷的斜睨了卫舟漾:“父亲,下次你我父女再相见的时候,你可得向女儿行礼了。”

她仿佛在炫耀、在狂妄、在示威。

而更多的,是对自己父亲的惩罚。

瞧瞧,这就是滥情男子的下场!

大皇子也好,付恒也罢,甚至是帝王,都不会有好下场。

卫舟漾僵在原地,许久不能回过神,直到管事过来通报:“侯爷,大小姐被宫里的人接去庵堂了。”

卫舟漾喉咙干涩,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哑声开腔:“去……让回事处莫要再张罗纳新妾的事了。”

管事一愣:“可是,侯爷……”侯爷还没有子嗣,那可如何是好?后宅的几名姨娘都无法生育,不纳新妾,侯爷便要绝后了。

“没有可是!”

卫舟漾打算了管事的话。

***

去庵堂的路上,宫中立侍提前告知了卫苏雯一桩事。

“卫大小姐,皇上已经在等着了呢。”

卫苏雯垂眸,欣赏着自己不久之前才涂好的丹寇,红唇溢出一抹冷笑。

若是姨娘活着该多好,她真该让姨娘看看,世上的男子有多不值钱,哪怕是当今帝王亦是如此。

姨娘,你在天有灵,可看见了?

就算是天子,也只是女儿的垫脚石!

珠翠马车缓缓往前城郊的方向驶去,秋风飒爽,卫苏雯的心情亦是甚好。

而就在这时,忽然骏马嘶鸣,马车因为突发变故,刹得十分仓促。卫苏雯的身子没有稳住,朝前面栽了去。

她颇为谨慎,第一时间护住了玉镯。

然而,下一刻,外面传来了打斗声,与此同时,马车车帘被人掀开,三名蒙面黑衣人齐齐朝着她袭击。倒不是直接伤害她,而是拨去了她手腕上的玉镯。

卫苏雯拼死也无法护住。

“不可!”

“不可以!”

“啊——”

“给我把玉镯抢回来!”

卫苏雯失控嘶吼。

谢家几人速战速决,以免落下任何线索,从摁住卫苏雯,再到拔下玉镯,以及撤离现场,统共就花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十分迅速。

前一刻的卫苏雯有多狂妄,此刻的她便有多心惊胆战,这感觉,就像是被人从万丈山崖突然推下去。

心跳漏了半拍。

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黑衣人撤离的方向,哪怕是在这一刻,脑子还在飞速旋转。

不!

她不会输!

可没有玉镯,她又如何蛊惑人心?!

等等!

眼下,至少皇上对她还是迷恋的。

按着此前的经验,这份迷恋还能持续一阵子……

她要在帝王的恩宠消失之前,去尽可能的掠夺一切!

***

谢府。

此刻,堂屋内,围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数双眼睛盯着桌案上的玉镯看。

谢云音是个机灵鬼,口出惊人之语:“既然看不出端倪,那就砸碎了再看。反正此物过于邪乎了,不是好东西。”

众人:“……”

甚有道理!

谢老太太与谢定彻对视了一眼。

其实,谢家人一开始对这只玉镯根本不在意。

也无人会轻信玄乎鬼神之说。

但玉镯被提及的次数多了,就难免被重视起来。

谢定彻那双深邃的凤眸眯了眯,道:“把神医叫来。”

他怀疑这玉镯另有蹊跷。

谢家/祖/上也传下来了诸如此类的法子,便是在玉佩之中添加禁欲药物。就在这座祖宅里,还有专门的密室,用了特殊药材浸泡那些玉佩。谢家无论男女,到了小成人礼都会佩戴上,以防多情误事。

作者有话说:

众人:男主,多情误事啊~

谢南州:本侯只采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