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22）
看见虚空中走出的林雪霁时，林希并没有觉得太过惊讶，反倒是林雪霁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一声脱口而出的“卧槽”直接暴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回他甚至都没等林希开口喊他名字，诧异地看了眼表情变幻莫测的少女：“你直接把人心态搞崩啦？怎么做到的？”
说完又咋舌：“这气息浓度，这‘灵’要是凝成实体，那直接就能让整座城的人做噩梦啊。”
他说完这句，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拉开了更衣室的门。
正准备破门而入的余远竹差点一头栽进来，好歹是站稳了，擡起头跟近在咫尺的拉着门把的林雪霁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他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去找小姑娘。
在看见小姑娘的那一刻，他骤然瞪大眼：“小心——”
最后一个音卡在了嗓子中间。
他眼睁睁看着少女面容狰狞地扑向小姑娘，然后整个人在小姑娘跟前定格。小姑娘面前站着先前跟林雪霁一起出现的那个漂亮得不似人间有的小孩。
小孩琉璃一般的眸子看着少女，不夹杂任何情感。
他说：“妄动者，死。”
话音落的那一瞬间，余远竹肉眼看见一层黑雾自少女身上被拉出来，定在空中。
然后在顷刻间，碎裂成尘。
那一刻，余远竹感觉小孩的瞳色好像深了些，只是一个错眼，又恢复了原样。
之后，禁锢少女的力量瞬间消失，少女整个人软瘫在了地上，依旧是一脸的愤恨。
她纹丝不动，叫余远竹甚至觉得她是死不瞑目，开始考虑怎么解释这种超自然现象以及死在这里的少女。
林雪霁随时都可能消失，他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比小姑娘更像作案嫌疑人。
林雪霁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开口解释：“人死不了，观宿只是解决了即将因她情绪成型的‘灵’。”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我之前说过我是因为‘灵’才过来的吧，人的情绪或者心中的某种能量过于强烈，就可以滋生出拥有实体的‘灵’，负面能量所滋养出来的‘灵’是很危险的东西，如果纵容他们游走世间，要么就是所有人都睡不上安稳觉过不上安稳日子，要么就干脆是世界大乱。”
“你进来应该是注意到这整片空间的时间都停滞了，因为这位小姐身上的负面能量太强，她身上的‘灵’如果凝成实质的话会很麻烦，所以我跟观宿要来处理。刚才她身上的‘灵’妄图引诱林希……所以观宿动手了。”
余远竹愣了愣，很快意识到“林希”指的是小姑娘，虽说不知道是那两个字，但应该就是小姑娘的本名。
而且刚才，林雪霁说到“林希”的时候，余远竹仿佛听见他冷笑了一声。
不过这不重要，他在意的还是“灵”妄图引诱小姑娘的事情。
他看了看小姑娘，皱眉：“‘灵’也会挑软柿子捏？”
林雪霁扫了他一眼，表情复杂：“你当这人心态怎么崩的？林希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其实它的最优选应该是观宿，不过它不可能蛊惑观宿，自然就选择了林希。”
这一回说到后面，又带出了讥讽。
林希对他的语气和态度没有什么反应，只道：“寄生在她身上的异端能量想跟我定契，被我打碎了。”
林雪霁倒吸一口凉气：“什么玩意儿连你都招惹？”
说完又想起刚才几乎凝成实体的“灵”也打了林希主意，便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林希对此也没多大反应，只继续：“全过程统统有录下来，碎片统统也收好了，回去之后可以让那位排查这一类异端能量。”
说完，她看向瘫在地上的少女：“失去异端能量，她再也得不到无法凭借自己能力得到的一切。”
这算是解释少女心态全崩的缘故。
这一回，少女终于有了动静，她死死盯着林希，满脸怨毒：“那就是我该得的！我从来就没做过亏心事，那些都是我该得的，都是我用积分换来的！”
她声音尖锐，带着浓浓的不甘，却没有任何的亏心。只是小孩扫过去一眼，她又骤然没了声音，只咬着牙强撑着去瞪小孩。
林雪霁和林希都没有理他，倒是余远竹看着他，皱眉：“你想得到的‘天籁之音’是苏文清的东西。”
少女的怒火一下子便转向他：“她反正也守不住，迟早都是要被抢走的，我是她师妹，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我，我至少还会对她的老师好！而且我没抢，她都活不过半年了，这半年我又没说不能等！我——”
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林希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是她先前看到过的，不含任何感情，像是在看死物的神情。
同时，她也注意到小姑娘的手虚握成拳，哪怕小姑娘没拿着任何东西，却也依旧叫她汗毛倒竖，仿若叫戟尖抵住了喉头。
余远竹原本也叫她的话惊得有点懵，这会儿见她闭了嘴，脸色终于完全沉了下去：“就算苏文清守不住，是她的，那就是她的。”
说完，他不再搭理依旧满脸愤恨怨毒的少女，只转向林希：“你说的异端能量就是系统一样的东西吧，系统已经解决了，她会怎样？”
原以为会得到类似于“身败名裂”“打回原形”之类的答案，却听林希道：“不会怎样。”
余远竹一愣。
站在他身边的林雪霁绕过他走到小孩身边，重新牵起那粉雕玉琢的娃娃，然后转回来，终于是笑出了声：“我们林希啊，只是摧毁了她的‘系统’跟她用‘积分’从那里换来的所有‘技能’，可没有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她还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只不过不再是快穿者，也无法再进入下一个世界进行攻略罢了。”
他轻描淡写，仿佛这种“代价”不值一提。
这种“代价”原本也不值一提，跟余远竹原先的想像也相去甚远，只是余光里看见少女逐渐灰败却依旧扭曲的面容，他又觉得，这样的结果仿佛挺合适。
林雪霁又笑了一声：“她身上的能量滋养出来的‘灵’也无法再对这个世界造成威胁，哪怕她恨林希，她也只能恨林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