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贺叔,我回来了
严氏传媒的分公司写字楼,严丞坐在他亮敞得有些晃眼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随手翻阅了一会儿桌上快要撂到他鼻尖的文件。
他虽然年纪轻,但毕竟是家里的独子,哪怕他老爹觉得以他的性格很难在生意场上有所建树,也总归要让他赶紧锻炼一下好为将来继承人的位置做准备。
这个一直以来习惯了放养孩子的中年富豪,大手一挥就直接丢了一整个分公司给严丞总管,再也不过问。
反正就算被这败家孩子亏得干干净净,对严氏根深叶茂的产业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严丞在经营管理方面的天赋出类拔萃,各种事务处理得条分缕析,在投资方面的选择和时机也把握得相当精准。
他理智得好像一台精准到小数点的仪器,字典里仿佛没有“失误”这两个字。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下属们都对这个年轻的总裁敬而远之,觉得他冷血得有些瘆人。
秘书小张战战兢兢地站在严丞身边,静候顶头上司翻阅完文件,大气都不敢出。
他跟在严丞身边干了几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摸清楚这个年轻上司的脾气和性格。这段时间,他觉得严丞好像变得更加奇怪了。
以往对工作的处理从来都非常及时且到位的他,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在公司里露过面,电话和信息也从来不回,待处理的事务都撂成了小山高,不少工作都被不同程度地耽搁了。
严丞对此毫不在意,从文件山里精准抽出一份薄薄的资料,目光在“盛茂集团”这个字眼上聚焦了许久。
他知道,这是贺邵华曾经任职过的公司。
接着他突然开口:
“张秘书,上次让你查的那个女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秘书被上司突如其来的冰冷嗓音吓了个哆嗦,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回答道:
“严总,您之前让我查的那位......贺先生那起案子里的受害者女性,她在案件报道中的化名叫‘杨丽’,真名‘杨崔怡’,案发时是禾水大学金融系大三的学生,毕业后下落不明,暂时还没找到这个人的具体去向......”
严丞没有擡头看他,眼睛好像还停留在那份让他相当在意的文件上,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正常。”
“对!”张秘书附和道:“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毕业后的去向按理来说不难挖掘,但她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如果不是已经去世了,那可能,是在刻意隐蔽自己的行踪或者有人帮忙掩藏......而且她的家庭情况也不太正常,她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单身的大伯是她以前的监护人。”
严丞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嗯。接着查。还有......”
他把手上这份合作文件递给张秘书:
“和盛茂的合作也抓紧时间准备一下,顺便连同他们的底细也一并查了。”张秘书应了一声,拿着文件匆匆走了。
他不知道自家老板之前为什么要让身边的心腹监视一个刚从监狱出来的强奸犯,现在又对这起八年前已经结案的强奸案格外上心。
但他不敢多问,只照吩咐行事就够了。
严丞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巨大落地窗外透过的夕阳余晖铺洒在他深邃冷硬的侧脸,勾勒出俊美到惊心动魄的轮廓。
他没有侧头望向窗外,也不再查看那些繁杂的文件,视线不知道穿越到了何方。
他起身下楼,坐进了车里,只对司机说了一句话:“回家。”
司机半张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严总,您回哪里?东阳区的别墅还是市中心的公寓......”
严丞没有回答他,司机擡头突然对上后视镜中传来的冰冷视线,吓得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不稳,不敢再问,径直朝市中心开去。
过去的一整个星期,严丞和贺邵华都没有从公寓里出来过。
不如说,他们甚至连下床的时间都很少。
初尝禁果的悸动和久旱逢甘霖的愉悦是非常让人上瘾的,无论多少次,严丞都觉得不够。
还不够。
那个时候,他的耳边只有耳鼓震荡的嗡鸣和贺邵华哽咽颤抖的求饶,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停不下来,夜以继日。
除了偶尔会坐在床头,把饭店送上来的三餐亲手喂给虚脱得动弹不得的贺邵华,以及把他抱进浴室清理干净以方便接下来继续以外,他什么都不想干。
直到他逐渐恢复理智后发现贺邵华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在濒临崩溃中彻底接近极限,他才依依不舍地为对方戴上手脚铐,牢牢拴死在床头,依惜吻别后去一趟公司。
车辆稳稳停在公寓楼下的专属停车位,严丞上了楼,指纹锁应声而开,轻微的咔哒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如同幽灵鬼魅造访的预告。
他换了鞋,慢慢穿过大厅,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换就来到了主卧的门前。
他轻轻叩响房门,声音那么的温柔:
“贺叔,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