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做做好事
蛇仙受人供奉, 偶尔也下山做做好事。山上有一群猴子,经常下山去糟蹋庄稼,蛇仙显灵几次, 把它们全赶跑了。庄稼没有猴子糟蹋,长得可好了。
山上有一只兽,名曰“吼吼”,经常在夜间吼叫, 扰人清梦。赤皇忍了它几次, 后来忍无可忍, 就去找它。
那吼吼兽身形像只巨型黑熊, 背后有未退化的翅膀,直立在那里就是一座山,它常对月发出兽鸣, 兴许是在表达它内心的喜悦, 但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了某些动物的睡眠。尤其是赤皇。好不容易睡着了,吼一声,地动山摇,惊醒了, 忍。继续睡。又吼一声, 又地动山摇, 又惊醒了, 还忍,继续睡。又吼一声,赤皇从床上震下来, 睁开眼, 已经忍无可忍。
赤皇出得洞来,向声源处爬去, 到了近处,震感越加强烈,只要吼吼兽一声吼,赤皇就被震得飞起来。脑袋里一片嗡嗡响。
赤皇化作人形,拿了两颗石子堵住耳朵。思量着怎么对付这东西。赤皇看它对月吼着,似乎对月亮有着某种痴迷和崇拜。
连珠这时跟了过来,问赤皇:“赤皇,你在干嘛?”
赤皇见连珠似跟她说话,摘了一颗石子,道:“你说什么?”
连珠道:“我问你在干嘛。”
赤皇道:“在想办法对付这东西,你不觉得它很吵吗?”
连珠道:“哦。我还好。”
这时吼吼兽又吼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赤皇忙又把石子塞进耳朵。连珠擡头看那巨型兽,摸着下巴道:“那能怎么办呢?你也不能不让它叫呀。”
赤皇听不到连珠的话,看着那枚月亮,忽然灵光一闪。她迅速飞到天上,变成个仙女模样,身上发着白光。仿佛刚从月上下来,落到吼吼兽眼前。吼吼兽看到她,越加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还蹦蹦跳跳,它一蹦一跳,整座山都快塌了。
赤皇朝它招了招手,转身往前飞去,吼吼兽跟着赤皇走。赤皇带它走了很远,来到一段悬崖上,赤皇飞在前面,忽然转身,朝它招手,似乎在说:“来呀来呀。”吼吼兽立刻被蛊惑了一般,伸出双臂朝赤皇扑去,然后直直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赤皇落在悬崖上,变成了蛇形。看着悬崖下方,吼吼兽掉下悬崖的一声吼还在回荡。
东方露出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赤皇身上。翠绿的身体发出圣洁的光芒,肚子显得越加臃肿。
连珠出现在它身旁,道:“它掉下去了吗?”
赤皇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
连珠道:“你可真狠心,人家只不过叫了一下。你就把人家给收拾……”连珠看到赤皇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那就是条毒蛇啊,不能惹不能惹,连珠想着不由竖起了大拇指,道,“收拾得好!收拾得妙!收拾得呱呱叫!”
赤皇没理他,转头看向海面,若有所思。
睡神凤凰终于睁了眼,看到慕容雪问:“子神,你怎么了?”待看到房间里这副惨状,醒了。艳鬼兀自张狂,凤凰喝道:“你做什么!”
一瞬间,东西全部归位,艳鬼战战兢兢地看着凤凰,显然被她的神威所震慑,“在在在下艳鬼,有眼无珠……”
凤凰从牙里挤出一个字:“滚。”
艳鬼消失了。
慕容雪从梳妆台上爬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小腹,凤凰上来扶着她,关切地问:“子神,你还好吧?”
慕容雪道:“还好,不碍事。”幸好凤凰醒得及时,不然都不知如何收场了。
凤凰问:“那东西怎么进来了?”
慕容雪道:“我们在你睡着的时候停了船,上岸看了场戏,谁知那戏是他演的,来问我要赏钱呢。”
凤凰愤愤地道:“真是岂有此理,做鬼也这么不安分!”
慕容雪惊讶:“你认识他?”
凤凰道:“不认识啊,这种小喽啰,我怎么会认识。刚刚没让他灰飞烟灭,已经算我仁慈了。”
“哦,”慕容雪道,“那他,他害人吗?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
“你放心,”凤凰拍着胸脯道,“有我在,没事的。”
“嗯,”慕容雪稍稍放下心来。这一折腾,慕容雪又困了,打着哈欠道,“我再睡会儿吧。”
“哦,那你睡吧。”凤凰道。
慕容雪走到床边躺下,凤凰看着窗外,想着反正现在醒了,也睡不着,又无事可做,不如去捉弄一下那只鬼。
艳鬼出了慕容雪房间,想着还有另外一位漂亮姑娘。不如去寻她。
艳鬼好不容易寻到伍尚歌房间,正要向床而去,突然挂在床前的画像显灵,黄四娘从画上下来,挡在了前面,喝道:“大胆,何方妖孽!”
艳鬼看到她,吃了一惊,“你你你,黄鼠狼,你少管闲事!”
黄四娘哼了一声,扇子挡在脸前,道:“姑奶奶管定了,你待怎么着?”
房中无风自动,吹拂着床前的帐幔,伍尚歌听到风声,悠悠醒来。撑起上半身往外一看,看到两个人影在屋子里,吃了一惊,慌忙掀开帐子一瞧。自带光环的黄四娘自是看得清晰,还有一个貌似……是戏子?因为穿着戏服。离得远,看不分明。
“怎么了?”伍尚歌问。
黄四娘听到背后的声响,道:“没事,你继续睡。”
继续睡,谁睡得着?伍尚歌躺下,却又忍不住往外看。
黄四娘将扇子一收,忽然发力,将艳鬼拎出窗外,两个在外面打了起来。
艳鬼终究是唱戏的,而且唱的多半是才子佳人之类的戏,做鬼以后吓吓人还可以,打架有点不行。他自知打不过黄鼠狼,就四处躲。在空中飘来荡去。
黄鼠狼也不急着追他,折扇掩面得意地笑,“你只管逃,看逃不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你们在做什么?”凤凰忽然出来,飘在半空看着他们。艳鬼一见凤凰,吓得魂飞魄散,立马要遁,凤凰扯住他,道,“你别想跑。”艳鬼背对着她,却是无论如何跑不了了。
黄鼠狼一见凤凰,也想躲回画上,凤凰同样扯住她,不让她回去,“别走啊,大家一块玩呗。”
黄鼠狼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你要玩,玩什么?”
凤凰笑:“玩斗地主啊,刚好三个!”
黄鼠狼:……
“来,牌在这里。”凤凰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牌,在空中设了桌椅,凤凰落座。黄鼠狼和艳鬼只得陪她玩。
这桌椅和船一块前行,天空的明月慢慢淡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过来,艳鬼忽然像被烫着了似的,扔下牌跑了。躲到船上最暗处。
“没劲,”凤凰说着扔下牌,道,“不玩了。”她玩了一夜,尽是输,脸上白条随风飘扬。黄鼠狼打了个哈欠道,“天亮了,我要回去睡了。”
凤凰朝她摆摆手,“回吧,回吧。”
黄鼠狼站起身,朝凤凰拜了拜,就飞回画上了。凤凰也起身,一挥衣袖撤了桌椅,回到慕容雪房间。
慕容雪已起来,在梳妆。
“子神,”凤凰见了她,就挨过去从背后抱着她。
“嗯?”慕容雪应着,问,“你去哪了?”
凤凰在她耳边道:“去跟黄鼠狼还有那只鬼玩啊。”
“玩?玩什么?”慕容雪好奇地问。
“没什么,”凤凰意兴阑珊,站起身,忽然想,要不去找老朋友斑斓兽玩玩吧,船上真有点闷呢。
“那只鬼……”慕容雪仍有些不放心。
凤凰道:“放心,他害不了人。”
“子神,我想出去一趟。”
“啊?去哪?”慕容雪看着她。
“去会会老朋友。”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很快。”凤凰拔了一根头发,变成一根五彩斑斓的绳子戴在慕容雪脖子上,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有它在,什么东西都害不了你。”
慕容雪摸着脖子上多出的绳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凤凰。
“如果有什么事,我会马上回来的。我去了。”凤凰说着就要走。
慕容雪自知凤凰贪玩,船上日子单调留她不住,只得道:“那你快去快回。”
“好哒!”凤凰应着,变出凤身,飞去东岐国找斑斓兽玩。斑斓兽却不在东歧国。他在为镜灵步生花交代他的事四处奔忙。
地狱炎魔准备破封出世,他急着找那些有能耐的天神共同对付它。
那些天神看在父神的面子上礼貌地招待了他,然而愿意帮忙的很少,基本都说他多虑了,如今天下太平,地狱炎魔早已被母神封印在大荒海,母神是谁,这天上地下,又有哪个,能破除她的封印呢?即使地狱炎魔也不能吧!
他们对地狱炎魔的认知也只来源于传说,
果真太平久了,就忘掉了如何去战斗。这盲目的自信到底从哪里来?斑斓兽从天神府邸出来,不由冷笑。有一瞬间,他想,如果地狱炎魔出世,就让他毁灭世界好了。反正这些神也不在乎。然而他终究不忍看到父神母神创造的这世界毁于一旦,也许……子神,还有子神!
除了子神,还有战神黄蓬。
斑斓兽想子神可能需要到黄蓬的帮忙,当初就连无敌的母神都要借助黄蓬的手,何况子神了!于是他去大荒海上寻找黄蓬的下落。
黄蓬的一颗头至今下落不明,致使他成为海上走鬼,一个无头鬼,不知在世上行走了几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