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确认
办公室内的空气带着咖啡和纸张的混合气味，此刻却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震惊——所充斥。
“哈？！景光？！你和那个粉毛小鬼……确认关系了？！”松田阵平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紫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你被外星人附体了吗”的表情看着旁边耳根微红、但神情坦然的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也难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手里的文件都忘了放下，紫灰色的眼眸在诸伏景光和门口之间来回扫视：“等等等等！小景光！你认真的？那个……那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雾海岚？！你……”
伊达航作为班长，相对稳重，但也掩饰不住眼中的讶异，他拍了拍诸伏的肩膀，语气带着关切和提醒：“景光，这……是不是有点突然？那孩子年纪……”
“他二十岁了。”诸伏景光平静地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质疑和担忧。他冰紫灰色的眼眸扫过震惊的同期们，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年龄是假的，为了保护自己。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他还没完全告诉我。”他想起雾海岚提及的“身份”，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暗芒，但很快被更坚定的温柔覆盖，“但我相信他。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无论他过去如何，未来会怎样。”
“二十岁？！”萩原的声调拔高，“这伪装也太成功了吧？！完全看不出来啊！”他随即摸着下巴，露出促狭的笑容，“啧啧，真没想到啊，我们几个里面，第一个有名有份脱单的，居然是看起来最温吞、最慢热的景光，藏得够深啊！”
松田也啧了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卷毛：“二十岁……行吧。不过景，你这速度……坐火箭呢？”他想起自己和月见礼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心里莫名更烦了。
就在这时，松田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发信人：【月见礼人】。
月见礼人：松田警官，周日（十月八号）是乐乐的十八岁生日。我想为他准备一个特别的惊喜，需要一位可靠的“骑士”协助。不知是否有幸邀请你？：）
松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眉头下意识地拧紧。又是那个麻烦的“美人鱼”。
但想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少年……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敲下回复：
松田：知道了。时间地点。
几乎在同一时间，诸伏景光的手机也响了。是雾海岚发来的信息，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雾海岚：景光先生！下班有空吗？想给神乐挑成人礼礼物~我对礼物不太懂，急需参谋！拜托拜托！[可爱小狗打滚.jpg]
诸伏景光看着屏幕上活泼的文字和表情包，冰紫灰色的眼眸瞬间融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迅速回复：“好，下班见。”
萩原研二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再想起自己刚才在月见绯病房里，又一次被对方用平静无波的“职责论”和“不必麻烦”轻轻挡回来的场景，心头那股憋闷和无处着力的失落感更重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唯一一个没表现出“脱单”迹象、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处理文件的金发同期。
“喂，零酱~”萩原拖着调子，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和自嘲的意味，“你看看人家景光，动作多快——再看看松田，连月见大偶像都主动邀请了，就剩咱俩了，而且——”他故意拉长声音，眼神促狭地瞟向降谷零，“我记得神乐是十月生日吧？这周日就十八了？你这天天‘养在身边’的，不会连人家生日礼物都没准备吧？啧啧，这监护人也太不称职了~”
降谷零从文件上擡起头，紫灰色的眼眸淡淡地扫了萩原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睥睨感。他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早两个星期就开始准备了。”他放下咖啡杯，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上似乎闪过某个珠宝定制网站的确认页面，“用得着你操心？”
萩原：“……”他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着降谷零那副理所当然、掌控一切的姿态，再看看自己这边毫无进展的“职责警察”，萩原只觉得心口更堵了。
他哀嚎一声，瘫倒在椅子上：“没天理啊，你们一个个的，还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
为了放松紧绷的神经。
神乐参加了班级组织的游乐园团建。
他坐在轮椅上，由雾海岚推着，左臂的固定支架在阳光下有些显眼，但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雾海岚则恢复了那副粉发飘飘、蝴蝶结精致、笑容阳光灿烂的模样，仿佛前几日的阴霾从未存在。
阳光明媚，欢声笑语。
两人正停在旋转木马旁看着同学们玩闹，一个有些局促不安的身影慢慢靠近。
“神乐同学，雾海同学…”是小早川明里。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躲闪，带着深深的愧疚。
“明里同学？”雾海岚有些意外，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
小早川明里绞着手指，声音很低：“我…我是来道歉的。还有…道谢，上次ktv的事，连累你们了，对不起！还有，谢谢雾海同学帮我解围…”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我…我和他复合了，他出狱后，一直求我，我…”
她话没说完，一个流里流气、带着不耐烦的声音插了进来：“明里！磨蹭什么呢！走了！”
只见那个前男友带着几个同样气质不善的“哥们”晃悠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轮椅上的神乐。
神乐穿着简单的白色休闲服，阳光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白发如同流淌的月光，粉眸清澈却带着一丝病弱的疏离感，坐在轮椅上的姿态脆弱又奇异地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精致感。
前男友的目光瞬间黏在了神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令人极其不适的、混杂着惊艳和淫邪的光芒。
他完全忽略了神乐的性别，也忘了之前的教训，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哟！这不是月见家的小少爷吗？啧啧，坐轮椅了？这模样……比上次见更好看了啊？”他说着，竟然伸出手，想去摸神乐的脸！
“你干什么！”雾海岚瞬间挡在神乐身前，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粉色的眼眸里燃起冰冷的怒火，他一把拍开前男友伸来的脏手。
“妈的，小粉毛！又是你坏老子好事！”前男友被拍开手，恼羞成怒，对着身后的狐朋狗友一挥手，“兄弟们！上次就是这小子，给我教训他，顺便…请这位‘小美人’跟我们玩玩！”他看向神乐的眼神充满了恶意的垂涎。
几个混混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目光在雾海岚漂亮的脸蛋和轮椅上的神乐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猥琐和下流。
神乐坐在轮椅上，粉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
“呵…”一声极轻的、充满不屑的冷笑从神乐唇间逸出。他擡眼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蠢货，眼神如同在看一群蝼蚁。
就在一个混混的手即将抓到雾海岚肩膀的瞬间。
雾海岚动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粉毛少年”，粉色的眼眸中寒光乍现。
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避开抓来的手，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反向狠狠一拧。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响起。
雾海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几个混混间游走，动作快得只能看到残影，粉色的发丝和巨大的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飞扬，形成一种诡异又凌厉的美感。
肘击肋下，膝撞腹部，掌劈后颈，每一个动作都精准、狠辣、直击要害，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完全是组织特训出的杀人技。
“砰！”
“咚！”
“啊——！”
短短十几秒，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个混混，已经如同破麻袋般躺倒一地，抱着伤处痛苦哀嚎翻滚。
那个前男友更是被雾海岚重点“照顾”，鼻青脸肿，鼻血长流，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如同煞神般的雾海岚。
雾海岚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仿佛刚才大发神威的不是他。他走到神乐轮椅边，弯腰柔声问：“神乐，没吓到吧？”
神乐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看了看雾海岚那张无辜的笑脸，粉眸中的冷意散去，只剩下纯粹的、被逗乐的笑意。
他摇摇头，拿出手机，对着地上哀嚎的混混们和那个一脸惊恐的前男友，“咔嚓”“咔嚓”拍了几张清晰无比的特写。
然后，他点开降谷零的通讯界面，手指轻点：
神乐：[图片1：前男友鼻青脸肿特写.jpg]
[图片2：混混们倒地哀嚎全景.jpg]
[图片3：雾海岚乖巧站在轮椅旁、背景是“尸体”的对比照.jpg]
神乐：零警官，贵辖区的治安管理效率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这位有前科、骚扰未成年的危险分子，这么快就放出来继续危害社会了？看来监狱的改造效果…有待商榷？下次“教育”时，麻烦让他把眼睛也一起改造一下，别总盯着不该看的人。
信息发送成功。
神乐收起手机，对着雾海岚擡了擡下巴，粉眸中带着一丝狡黠和慵懒：“走了岚，这里空气不好。”
“好嘞~”雾海岚甜甜一笑，推着轮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绕过地上呻吟的“垃圾”，施施然离开了这片狼藉的区域，只留下身后一片哀嚎和远处同学们目瞪口呆的注视。
阳光依旧明媚，旋转木马的音乐欢快悠扬。神乐靠在轮椅上，感受着微风拂面，粉眸微眯，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嗯，偶尔活动一下筋骨，顺便给零找点“小麻烦”，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