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潘多拉

锦音千代的雷霆手段不仅肃清了父亲的残余势力，更以月见与锦音两大集团合并后的庞然巨物为筹码，与组织的Boss进行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冰冷而高效的交易。

交易的核心内容之一，便是神乐——她的小儿子，代号fe——在组织内的绝对地位与人身安全。Boss忌惮锦音千代玉石俱焚的疯狂报复潜力，更看重fe展现出的、超越雪莉的潜力与价值，最终做出了妥协。

当母亲平静地将这个结果告知躺在病床上的神乐时，神乐粉眸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丝尘埃落定的疲惫和对母亲手段的认知加深。

她没有责怪他加入组织的选择，只是用那双洞悉一切的水色眼眸深深地看着他，指尖轻轻拂过他因失血过多而依旧冰凉的手背。

“乐乐，黑暗的路，妈妈陪你走一段。但答应我，永远不要迷失自己。”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重。

母亲离开后不久，降谷零便带着一身夜间的寒气走了进来。

紫灰色的眼眸在看到神乐苍白的脸色和层层叠叠的绷带时，瞬间翻涌起压抑不住的疼惜和后怕。

他沉默地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将神乐微凉的手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额头相抵，呼吸交融。那份强势的守护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在无声的静谧中流淌。

神乐闭上眼，汲取着这份难得的、不带任何算计的温暖和安全感，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短暂的温存，是风暴间隙珍贵的喘息。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诸伏景光站在门口，冰紫灰色的眼眸看向神乐，带着关切，但更多的、锐利的目光却落在了神乐床边椅子上坐着的雾海岚身上。

“神乐，感觉好些了吗？”诸伏景光声音温和，目光却如同探照灯，“雾海同学，能……出来一下吗？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请求。

雾海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神乐，神乐粉眸平静，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好。”雾海岚站起身，脸上努力维持着平日那种略带怯生生的乖巧，跟着诸伏景光走出了病房。

走廊尽头僻静的消防通道。冰冷的白炽灯光下，气氛有些凝滞。

诸伏景光转过身，冰紫灰色的眼眸不再掩饰那份属于日本公安精英的审视和冷静。他紧紧盯着雾海岚，声音低沉，带着穿透力：“雾海同学，或者……我该称呼你别的什么？”

雾海岚的心猛地一沉，脸上那点强装的乖巧瞬间褪去，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

“废弃工厂里。”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些死士……其中三个的致命伤非常干净利落。颈骨精准断裂，一击毙命。这种手法……绝不是普通高中生，甚至不是普通警察能做到的。而神乐当时重伤，不可能完成那样的动作。”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雾海岚：“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你那副‘柔弱’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

雾海岚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彻底消失了。他微微擡起下巴，粉色的眼眸中不再是懵懂或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锐利和……被逼到墙角的烦躁。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自嘲和疏离的笑容：

“所以呢？诸伏警官？”他的声音不再软糯，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你发现了。然后呢？觉得我很危险？觉得我一直在骗你？”

他看着诸伏景光眼中那无法掩饰的警惕和审视，心中涌起一股尖锐的刺痛和更深的冰冷。

果然…一旦撕开伪装，看到的只会是戒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间的酸涩，声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

“是，我有很多东西是假的。比如…”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迎上诸伏景光震惊的眼神，“比如我的年龄。档案上是高中生，但实际上……我二十岁了。怎么样？是不是更像个处心积虑的骗子了？”

他后退一步，拉开与诸伏景光的距离，仿佛在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声音带着刻意的冷漠和驱赶：“既然觉得我危险，觉得我骗了你，那就离我远点。诸伏警官，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认清，还不晚。”

说完，他转身就想离开。那决绝的姿态，仿佛要将过去所有的悸动和温暖都彻底斩断。

看着雾海岚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他周身弥漫的冰冷疏离和绝望，诸伏景光心中那点升起的警惕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被一种更汹涌、更原始的恐慌所取代，那是一种即将永远失去的、灭顶般的恐惧。

“等等！”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急切。

他猛地跨前一步，在雾海岚即将推开消防门的前一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绝。

雾海岚被迫转身，带着怒意和不解看向他：“你干什……”

话未说完，

诸伏景光冰紫灰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恐慌、不舍、后怕，还有那再也无法压抑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爱意。

他不再犹豫，不再思考身份、年龄、秘密或者危险，他只知道，他不能放手，一旦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像流沙一样从他指缝中彻底消失，

他猛地俯身，在雾海岚惊愕瞪大的粉色眼眸注视下，用自己的双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滚烫的温度，狠狠地、深深地吻住了他。

这不是之前楼梯间为了救命而渡气的触碰。

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充满了占有欲、宣示欲和失而复得般狂喜的，真正的吻。

霸道、滚烫、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瞬间夺走了雾海岚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仿佛要将他灵魂都吸走的掠夺，

一吻结束，诸伏景光微微喘息着退开少许，额头依旧抵着雾海岚的，冰紫灰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的冰川，深深地凝视着他震惊到失焦的瞳孔，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的重量：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多少岁，不管你身上有多少秘密，我，喜欢的是你，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雾海岚，不是任何标签和伪装，”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和从未有过的强势：“远离？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不容易才看清自己的心，就算是地狱，我也跟你一起跳，”

雾海岚剧烈地喘息着，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粉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巨大的混乱。

他看着眼前男人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深情和坚决，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那冰冷的伪装和绝望的堤坝，在这个炽热的吻和告白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隐秘的期待：

“你……确定？不管以后知道我是什么身份……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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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籁俱寂。

神乐坐在轮椅上，左臂依旧固定，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脆弱。雾海岚沉默地推着他，穿过组织研究所冰冷而寂静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各种化学试剂的冰冷气味。

雪莉正站在一台精密的仪器前记录数据，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皱着眉擡起头。当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神乐那副惨状时，她冰紫灰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

“fe？你……怎么回事？”她放下记录板，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推着轮椅的雾海岚身上时，眉头皱得更紧了，充满了审视和不解：“hennessy？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在她的认知里，fe博士性情孤僻冷漠，除了必要的实验交流，几乎不与组织其他成员往来，更别说和hennessy这种风格迥异的新锐有交集。

神乐没有解释，粉眸平静无波，只是操控轮椅径直滑向自己专属的、拥有最高权限的实验室隔间。

电子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复杂精密的仪器和琳琅满目的药剂样品。

“做你的事，雪莉。”神乐的声音冷淡，带着fe博士惯有的疏离感，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的事情，不需要解释。”

雪莉抿了抿唇，看着神乐操控轮椅熟练地停在自己的主控台前，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神色复杂却带着一丝保护的雾海岚。

最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台，但冰紫灰色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雾海岚看着神乐在惨白灯光下更显脆弱的侧脸，又想起刚刚走廊上那个炽热的吻和诸伏景光的告白，心中五味杂陈。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恳求：

“神乐，关于景光…就是诸伏警官，你知道的，他未来…”他艰难地吐出那个词。

“有没有办法？你之前说的药剂…”

神乐的手指在主控台的触控屏上快速滑动着，调出一份份加密等级极高的分子结构图和实验数据。屏幕上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庞。

“我正在研究的，代号‘潘多拉’的全套神经重塑与细胞活性逆转药剂，”神乐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讨论天气，却带着掌控一切的绝对冷静，“就是我和组织交易的最终筹码之一。”

他的指尖划过屏幕上复杂到令人目眩的分子模型，粉眸深处闪烁着智慧与疯狂交织的光芒：“它不仅能解决我自身实验体遗留的基因崩溃风险，理论上，也能在特定条件下……逆转或冻结某些‘程序性’的生理终点。”他没有直接说“救诸伏景光”，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雾海岚倒吸一口冷气，他震惊地看着屏幕上那些天书般的数据，又看向神乐——这个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是如此庞大而疯狂计划的掌控者，fe博士……远比组织评估的更加深不可测，

“这……太危险了！”雾海岚的声音带着后怕，“如果被组织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所以它是‘秘密’药剂。”神乐淡淡地打断他，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屏幕切换成模拟运行状态，“风险与收益并存。这是我选择的战场。”

他操控轮椅转向雾海岚，粉眸中那份属于fe博士的冰冷锐利稍稍褪去，恢复了面对好友时的平静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现在，推我回去休息。你需要保存体力，hennessy，未来的路……还很长。”

雾海岚看着神乐眼中那份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此刻展现出的、足以颠覆乾坤的运筹帷幄，心中的震撼、担忧和一丝希望交织翻涌。

他最终只是用力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将这位既是挚友又是“博士”的少年，送离了这间充斥着冰冷科技与疯狂野心的实验室。

雪莉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冰紫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更深的探究和疑虑。

fe和hennessy……还有那个所谓的“潘多拉”计划……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超出她的掌控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屏幕上Aptx4869的数据，第一次感觉到，组织这潭深水里，似乎隐藏着比她想象中更可怕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