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助眠妙招
回到陶家，喻阳顶着一双红红的核桃眼进门，陶奶奶见了立刻一通追问，眼神不确定地飘向他身后的原时。
“……没人欺负我，奶奶，我好着呢。”喻阳说，“就是看电影看的，太感人了。”
陶奶奶不信：“什么电影啊？”
喻阳信口雌黄：“《千与千寻》。”
陶奶奶见多识广：“动画片啊，你爷看那台都放过几遍了，电影院还有吗？”
喻阳说：“在人民广场搭幕布放的露天电影，应该是公益活动，免费的，我们经过就坐下一起看了。”
陶奶奶还是怀疑，问原时：“有这么感人吗？阿时怎么没哭？”
原时换好鞋，经过喻阳身边按了下他脑袋，边走边说：“我又不是哭包。”
哭包喻阳不敢否认，揉了揉眼睛，跟在原时后面进屋。
晚上睡前陶奶奶给他塞了个热鸡蛋，让他敷一敷再睡，不然明早上学丢死人了。
喻阳乖乖听话，一手拿蛋敷眼，一手举着手机自拍了一张，然后发给句号。
配文“没学习的一天圆满结束[/耶]”。
句号回了他一张吃咖喱鱼蛋的照片。
不知道怎么拍的，头大身小俯视角度，像网上很火的小猫罚站照。
男生微微低头，捧着碗咬鱼蛋，嘴巴鼓鼓，柔软的短发落下一圈暖黄的光。
按下快门的瞬间身后有车掠过，亮红色的模糊车影衬得他一身奶白毛衣和浅色牛仔裤尤为突出。
挺寻常的穿搭，吃鱼蛋也没什么特别，但原时拍出来的照片却很抓人眼，既松弛又时尚，街拍感十足。
喻阳回复：厉害[/赞]怎么偷拍我呢？
原时：有人只顾吃没看到。
喻阳：下次我也给你拍。
原时：你还是吃吧。
喻阳：干嘛看不起我技术！可以给你拍仰视大长腿
喻阳：像港片海报那种，超有型。
原时：……我不拍照。
喻阳：为什么？
句号没回答，回了个关灯的表情。
好吧，不说就不说。
喻阳关掉床头灯，掀开窗帘一角看了眼对面，小阁楼也还亮着。
他发：熬夜大王，还不睡？
原时：没到点。
11点了还没到点，白天又上课睡觉。
喻阳：早点会睡不着吗？
原时：嗯。
喻阳：助眠妙招.pdf
原时很久没回复，喻阳等着等着就先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看手机，昨晚11点半多点原时发了一张图片，拍的是草稿纸上的解题过程。
答案没算对，但思路基本正确，是上次原时摔笔没学完的那道压轴题的同类型题目，喻阳特地找给他的，看来这段时间又有进步了。
上学时喻阳心情不错，问原时昨晚几点睡。
单车骑得飞快，原时没听见，到学校喻阳又问了一遍，才说：“做完就睡了，确实助眠。”
喻阳笑笑，背着手走：“有用吧，我以前睡不着就这样。”
“猪也会睡不着？”
“小时候嘛，那时我还跟妈妈睡一起。她要加班，晚回家，我自己不敢睡……”
喻阳习惯性停顿，擡头看向原时，从他平静的表情里意识到自己已经坦露过身份，不必再扮演陶思然，便继续往下说。
“然后妈妈就开始让我睡单独的房间，走之前关灯，要求我睡不着也得在里面待着，直到睡着为止。”
妈妈在家的夜里会替他关灯，门一合上，房间就黑漆漆一片，恐惧如童话故事里怪兽的大嘴，将年幼无法入眠的他吞噬。
“所以才怕黑？”原时说。
喻阳点点头，昨天回家特地把插在床边的小夜灯带了过来，以后睡觉就不用那个会发光的电蚊香了，村里士多买的，味道实在难闻。
“我蹲在小夜灯旁边做题，做着做着会困，视力应该也是在那时掉到5.0的。”喻阳说，“还想像自己在凿壁偷光，哈哈哈。”
他的眼睛消肿了，有一点不明显的红，让原时想起他昨天哭的样子，并自然而然联想到，幼年的喻阳缩在漆黑房间里偷偷哭鼻子的情景。
怕妈妈担心，他不敢出声，会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抽泣。
一闭眼，豆大的泪珠就砸下来，弄湿领口和袖子，脸蛋也哭成红的，没人疼的小可怜虫。
原时伸手在喻阳头顶挠了挠，逗小猫似的。
他常年干农活，指头钝圆，手劲重，挠这两下轻轻麻麻的，给喻阳一种被摸头安慰的感觉。
“时哥，你……”
他正想说什么，一个人忽然冒出来，挡在他们面前。
是周家轩。
“时哥，肖宇豪已经告到老黄花那了，估计等会就得去办公室对质。”周家轩脸色沉沉，喘着气，把教室后门关上，“我们先对下口供，咬死是他先动手的。”
原时没什么表情，在自己座位坐下：“他没证据。你手机呢？”
周家轩一拍脑袋：“对，我手机屏幕都摔裂了，重要物证！时哥你不也有东西摔了吗，坏没坏？”
原时摸出淡蓝色的p3放裤兜里：“修过了，你的够用。”
周家轩说：“你怎么偷偷去修，我为了保留证据，昨天看了一天碎屏幕，眼都快瞎。”
喻阳在旁边听得七七八八，回想起原时前天电话里说回村碰到几条狗，还有莫名又坏的p3和沾灰的环保袋，顿时明白了。
“你们周六碰到了肖宇豪？”他也凑近问，“打架了吗？有没有受伤？”
兄弟的关心总是格外暖心，周家轩揽住喻阳的肩膀，说没事，一脸正气地狂骂扑街仔。
“……同一招还想玩第二次，这次拉上他哥，五六个人来堵时哥，他躲在后面偷拍。”周家轩手一伸，把原时也揽住，“幸好我路过，及时加入战场，扭转局势。可惜那两盒饼……”
胳膊被原时拨开了，周家轩怪叫一声，接收到原时警告的眼神，才站直身没压着喻阳。
“肖宇豪想逃被我逮了，揍一顿才老实交出手机，把偷拍的那些删了。”
他看了眼原时，偏头跟喻阳悄悄话：“时哥是真生气了，打超狠，我都拉不住他。后来有个电话打断他才停手，扑街仔看他似看阎王一样，就快濑尿了。”
喻阳知道，他一直担心原时打架的原因也是这个，没想到还是躲不掉。
“行了，对老黄花再说。”
原时起身交作业，顺道将周家轩赶回自己座位去，由始至终没和喻阳对视。
【作者有话说】
柿子哥，你也很为我们阳仔着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