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景靓人更靓
村高中不设单元测，每学期统一安排月考和期中期末两次大考，由于月考成绩不用上报区局，所以学校也并不重视，各科老师自行批改打分，对班里学生什么水平大致有个数。
期中期末两次大考则不同，区局统一出题，统一收卷盲改，成绩不掺水分。
学校为表重视，也会对各年级学生进行统一排名，于家长会上公布，以便家长们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也给各科老师调整教学方案提供数据支持。
周一上午发试卷讲评，下午家长会，学生直接放半天假。
原时家没人去，喻阳这边本来是梁明笙出席，结果陶奶奶一听不同意，说陶家又不是没人了，自己携老伴骑着电瓶车去了学校，正好俩孩子是同桌，还可以坐一起。
来都来了，陶奶奶自然是要代表亲孙子的，一进教室就占了喻阳的位置。
陶爷爷无奈在旁边坐下，默默祈祷阿时这次拿到的零蛋少一点，别被班主任当众批评，丢光他这张老脸。
没想到成绩单发下来，陶奶奶拿到亲孙子的年级第一，陶爷爷也不赖，虽然原时名次靠后，但进步很大，从班级垫底上升到二十八名，被班主任挂出来当典型案例，受表扬的次数完全不亚于年级第一。
二老脸上有光，心想这趟真是来对了，家长会结束立马去市场大买特买，要给俩孩子搞庆功宴。
喻阳和原时还没到家，下午放假被周家轩逮去打球了，跟隔壁4班的几个男生对练。
篮球场上总有那么一两个手脏的，双方推搡间喻阳和周家轩都摔了一跤，幸好最后还是赢了，回家路上喻阳在后座叽叽喳喳跟原时复盘，笑得很开心。
风在耳边鼓鼓地吹，原时其实听不真切他说的话。
但快乐会传染，不必清晰也能感受到全部。
单车下坡，原时反手扶了下喻阳的脑袋，让他坐好。
他不知道自己迎着夕阳的脸庞像镀了层柔和的金边，轮廓深邃，五官俊朗，总是下拉的嘴角也略微扬了扬，连同天边紫红色的云霞一起，被收进喻阳的视野里。
那时少年不识心动，只知景靓人更靓，如画般珍藏在心里许多年。
到家原时先回去洗澡，喻阳一进家门就闻到扑鼻菜香，饭桌已经摆了几道大菜，烧鹅、豉油鸡、罗氏虾，还有两盘腊味小炒和焖茄子煲，丰盛得仿佛年夜饭。
年夜饭可不是谁都配吃的，喻阳心里一惊，赶紧跑到厨房问陶奶奶，今晚有谁要来家里吃饭。
“就你我，你爷，阿时。”陶奶奶一见着宝贝乖孙，又笑得合不拢嘴，“你啊，考全级第一唔早讲，今日家长会人人都羡慕我，真系太有面了。”
喻阳愣愣的，被陶奶奶塞了块炸小排，让他尝下味。
“……好吃好吃。”喻阳松口气，还以为是陶明峰要来，吓他一跳。
上午只有分数没排名，他对自己排第几不意外，更关心原时考得怎么样。
“奶奶，时哥呢，”喻阳问，“他排第几？”
陶奶奶仍是笑：“他二十八，唔够你叻。不过老师表扬他进步很大。”
这话搬到饭桌上，陶奶奶又讲了一遍。
陶爷爷也在旁边附和，给喻阳和原时一人奖励一罐酷儿果汁——晚饭前他特地骑电瓶车去镇超市买的，这进口货小村子里可没有。
“两个都是叻仔。”陶奶奶夸完不忘鼓励，“思然要继续帮阿时啊，争取一齐考第一，以后一齐读大学。”
原时没说话，喻阳怕他又要讲上学没用之类的扫兴话，便先接了句“好”，然后拉了拉原时的衣角，拿起饮料朝他举起：“祝时哥下次考更好！”
原时看了喻阳一眼，目光淡淡，像是嫌有些幼稚。
但最后也举杯和他碰了碰：“嗯，你保持。”
这排名一公布，不光家长知道了，第二天校门口的公告栏上更是张贴了各年级前五的名单，连单人照带班级姓名都写全了，喻阳上学经过看到简直两眼一黑，低头快步走过去，生怕被人认出要采访他的学习心得。
回到班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周家轩已经早早等在教室门口，熊似的一手搂住喻阳的脖子使劲揉他脑袋，说他没义气，竟然不声不响考了年级第一，罚他以后每周末都要出来打球，不许再躲家里偷偷努力了。
喻阳被缠得没办法，正准备应了，周家轩却忽然“哎呀”惨叫，脖子上的禁锢也随即解放，让喻阳得以趁机逃回座位去。
“别挡路。”原时停单车来迟，拨开过道中央的周家轩也坐了下来，将喻阳挡在里边，谁也骚扰不到他。
但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年级前五的优秀榜就像是给喻阳打广告，请教问题的人从同班扩展到隔壁班再到同层其他班，络绎不绝。
新来的转校生，皮肤白，五官端正，长了张典型好学生的乖脸——加上成绩优异，性格温和热心，哪个和他说过话的小女生能不心动。
有胆大的甚至借问问题来递情书，喻阳哭笑不得，全都拒绝了。
还有趁他不在偷偷塞桌肚里的，他也请原时帮忙留意，等值日那天教室没什么人的时候悄悄还了回去，一封也没收下。
这种事实属无妄之灾，本来就占用了给原时讲题的时间，还麻烦人家留意谁送信，喻阳自觉很不好意思，但原时好像没觉得多碍事，说题可以晚上讲，也帮他把每封情书都落回了原处。
哎，要是能有办法一劳永逸就好了。
喻阳一边感激原时，一边暗自苦恼地想。
为防放学被堵，他最近一下课就背书包走人，原时有时和他一起走，有时会晚些，要去采买或者忙别的什么事。
周四这天喻阳值日，原时先走，他留到最后丢垃圾，把今天收到的两封情书按便签标记放回去才走。
学校不设晚自习，也没有寄宿生，五点半已经空了。
但喻阳总感觉有人跟着，回头又不见人，只好走快几步，希望是自己多疑。
“喂。”
经过后街时听见一道声音，不怀好意的腔调证实了喻阳的猜测。
他立刻迈腿想逃，可惜晚了，不知从哪冒头的两个混混围过来，将他猛地推进死胡同里。
【作者有话说】
我们阳仔只是爱学习有什么错！（一人投一次海星助力呼叫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