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控制不住
湘妃竹榻在沉闷的断裂声中崩解。
秦卓潇则抱着裴赫泫半截人身陷在废墟里，莹白蛇尾正在青砖地上划出凌乱，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冷光。
“乖乖，你太大了！太长了！”
一切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生在眼前，裴赫泫一时间也不能接受。
声音发颤着问：“这是魖幻说的变成…半人半蛇…的怪物！？”
他指了指自己的脚，此刻却蜿蜒着一段莹白蛇尾。
鳞片在光影间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正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
“真的是我在动。”喉结滚动间发出非蛇的嗓音，尾尖扫过竹篾，“秦爹，我变成没有脚的怪物了怎么办？”
秦卓潇的手悬在半空，掌心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到的冰凉鳞片。
仅仅迟疑了片刻，秦卓潇便接受了眼前这个事实。
“会不会一直这样？还是只是暂时的？”秦卓潇看着他，带着厚茧的掌心复上他的发顶轻揉着，“有我在，不怕！”
目光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大手在下一刻扯开红色衣襟，那条原本横盘在裴赫泫胸前的白蛇竟消失了。
看着他白皙的脖颈，秦卓潇只觉得寒意顺着尾椎骨一路直窜上后脑勺。
他在想如若一直这样，要找个地方将人偷偷藏起来！
又扒开裴赫泫前胸得左心口，胸口处竟嵌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白蛇和他手腕上的魆幻一模一样。
还有某种声音在呼唤着他：「冬雪圣火，菊纹现世。逆天改命，菊花掌纹……」
“这是…没了？”裴赫泫眉头紧蹙，旋即又沉凝道：“不对。是转移了？在我腰腹之下？”
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秦卓潇，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复上裴赫泫的左胸心口处。
就在手掌触及温凉肌肤的刹那，炫目的五彩光芒骤然迸发，如同挣脱囚笼的异兽裹挟着令人目眩的流光。
同时裴赫泫也感觉到一股并非人类的欲望，是动物掠夺的本能在体内不受控制的发酵。
秦卓潇整个人却像被吸附般无法移开手掌，一时间五彩斑斓的异色光芒大盛。
在裴赫泫胸口三寸悬停，他右手菊花掌纹就印在了他的左胸口蛇镯中心。
他的右掌和裴赫泫的左胸口紧紧吸附在一起。
“乖乖…”
裴赫泫瞳孔缩成两道绿线，蛇尾突然暴起缠住秦卓潇的腰腹，鳞片缝隙渗出刺骨的冰凉。
他突然嘶声大笑将秦卓潇紧紧包裹住，眼神变得如同蛇一般冷漠，“你好暖！不如你猜猜看……我还剩几分人性？”湿漉漉的蛇信子划过秦卓潇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和我双修好不好？”
手掌吸附结束后，秦卓潇低头看看他的上半身又看看他的下半身。
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认识我吗？”他正要退开却被缠在腰间的蛇尾锢得更紧。
在院内的灵猫、目羊、齐箴都听到了寝殿内不小的响动，好像还有异光。
三人手心手背后目羊以独个手心战败，仗着愿赌服输的精神被二人推着上前。
“去吧！”
咚咚咚——
目羊叩门三声未得应答，擡手推开雕花门扇的刹那，凉风裹着琉璃珠帘劈面打来。
见鎏金屏风倒伏在地，锦绣竹篾堆中竟盘踞着一条足有成人粗细的雪色蛇尾，鳞片泛着白光蛇纹，正将主子紧紧缠住。
目羊不禁大喊一声：“有妖物啊啊啊——”
惊呼未落，砰一声鎏金门环在震颤中关上。目羊只觉胸口如遭重锤，整个人被撞飞了出来跌在院中。
他还未触及地面，便被神秘力量震晕了过去。
“不好！”灵猫大吼一声，手握弯刀就想冲击屋内。
身侧的齐箴耳朵精神的立了起来，手里却还死死地攥着擀面杖，双眼也炯炯有神的盯着房檐。
檐上传来一声雀鸣，四周的暗卫已经全部蓄势待发伏在房檐，就等灵猫的命令。
树叶飘落下的雨滴，悄然滴落在齐箴手中的擀面杖上，因为半个时辰前裴公子说要吃现擀的龙须面。
齐箴只觉得异样，自九天去送郎中代之还未归府，这期间就一直无可疑之人来出现风吹草动都没有。
连只蚊虫都未曾飞过，这刺客从何而来？
二人忽听得屋内传来金玉碎裂之声刚要破门而入，就听到主子命令道：“都不许进来，全部退到府外。”
他们就都沉默了。
裴赫泫的绿色蛇瞳里眼神朦朦胧胧的盯着秦卓潇，指尖沿着秦卓潇的锁骨游走，两人的视线从未从对方离开。
他将对方的手掌覆在自己心口，皮肤下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我不知道…”秦卓潇喉结轻轻滚动，望进那片碧色深潭，“眼下如何进行？”
“应该这样……”裴赫泫忽然贴近他耳畔低语，尾音湮灭在相触的唇齿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顺着身体本意。”
微弱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秦卓潇的轮廓正逐渐与暗影融为一体，他正和一条半人半蛇的裴赫泫缠绵。
蛇瞳泛着翡翠般的光泽，垂落的发丝与秦卓潇的乌发纠缠不清，在光影交界处蜿蜒成不分彼此的藤蔓。
带着霜雪气息的唇，红红的蛇信子擦过秦卓潇的耳垂。
“喜欢吗？”
剩下的呼吸卡在喉间，他后颈泛起细密的汗珠。指腹触到裴赫泫腰部下方冰凉的逆鳞，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摸他抱紧他。
秦卓潇点点头，“只喜欢你！”
两人的倒影正以诡异的角度重叠在一起，秦卓潇的手指深深陷进对方后腰。
裴赫泫就着这个姿势仰起脖颈，跟随本能献上了他的蛇尾。
那一刻，裴赫泫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苍白的皮肤浮现出蛇鳞片状的光斑，恍若一滴未及坠下的泪水。
纠缠的发丝间就如同二人一般，裴赫泫的喘息化作白雾在空气里凝结成霜花，又瞬间被人类至阳之人灼热的体温蒸腾。
裴赫泫的呜咽像碎冰坠入深井，翡翠瞳仁里千年不化的寒潭第一次泛起涟漪。
绿盈盈的蛇瞳在逆光中流转着，秦卓潇眼里的一切开始扭曲模糊，满室春光随之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