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吉时礼成

第122章 吉时礼成

绯色天光照直穿透鲛绡帷幔时裴赫泫才转醒,缓了缓身子才坐起来,他很后悔昨夜的放纵。

长身玉立的身躯离开翡翠珠被时才想起来自己就穿了件——肚兜。

“昨夜……”他低头看看自己娇软白皙的前胸,各处都是吻痕,“我操!我这脸…竟然不红!”

身上干爽妥帖,肚兜也不是昨夜的款式,一件白葡萄色的新款,明显照之前的款式大些。

他静静地抚摸着小腹,孕肚似乎也大了一些。

“你近来颇为懂事,看来是听了秦爹的话。自从他上次说过你之后,便不再折腾我了。是个听话宝宝,值得表扬!”

看向榻头摆着一个精美雕刻的托案,四边是包裹的银皮带着牡丹样式。

看着就知道是秦卓潇命人准备的,他挑服饰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有品味、性感、时尚、反正他一时想到很多词汇。

碧色绞罗锦袍在不经意间染上雪花,如雪花般的清冷手指将它拿起一件一件穿在瓷白的身上。

自言自语着,“不得不说他挑衣服的眼光是真好!我喜欢!”

闻声屋内有响动,齐箴这才轻轻抠了抠门,里面传出一声,“进。”

他端着盥洗盆走进来,就想起昨夜主子和裴公子未下轿,让灵猫回来取一件衾被。

外殿的灵猫只能去找内殿的齐箴,衾被也是齐箴拿过去的。主子在轿帘里将手伸出来,齐箴把衾被递到主子手上。

一盏茶后。

就看到衾被裹在裴公子的身上,主子抱着他下的马车,一双白嫩嫩的脚流露在外。

主子抱着人在前,他们几个奴才跟在后面。

前面的裴公子还哼哼唧唧的说:“秦爹,你把衣服脱了抱着我才舒服!”

齐箴用手指戳了戳灵猫,只张嘴没声音,“…你听!”

灵猫也跟哑巴一样,“你看我干啥?我聋。耳朵不好。”

齐箴:“……”

就这时主子突然顿住脚步,开口道:“去个人把马车内东西取下来,打扫干净!”

这活也是齐箴干的,那马车里面可谓是:无从下手、无处下脚、无法直视……

见他正站在铜镜前照身,齐箴道:“裴公子!主子说他先去衙门,回来同你去程府贺喜,贺礼他已经命人备好。”

古代的镜子泛着黄色,裴赫泫透过镜子看着齐箴,问道:“这衣服怎么样?”

齐箴道:“三年仅得九尺,很贵!”

“谁问你贵不贵了?”裴赫泫还是站在铜镜前,“是问你好不好看?”他擡起胳膊看看布料又摸了摸,“穿着倒是很轻也透气,这颜色我也挺喜欢!”

他又转回身看看外面天气,“适合这天色!”

“裴公子穿自然好看!”放下盥洗盆的齐箴走过来,“这是以蚕丝混金银线织成的,我听主子说过什么遇风水波动,遇光则如雾…反正就是顶好的料子,宫里的贵妃都穿不着的料子!”

裴赫泫往盥洗盆走去心情很愉悦,“我很饿,准备早膳,吃完还要给皇上熬药。”

早膳后,齐箴拿着空空的盘子看了看,六菜一汤啊全吃了?

他又看看倚靠在湘妃竹榻上的裴公子,在想到他肚子里有小主子,饭量见大涨也正常。

齐箴端着承都盘退了出去。

秦卓潇回来就看到他正在给承光帝下药,饮鸩止渴的第三副药。

肤如凝脂的双手合掌于胸前,默念:「无形魃幻为业来,灵蛇请君。——止骨。」

以往裴赫泫施展请君术,他从没看见过颜色。这次却不同往日,他看到一股黑灰的液体滑入药碗。

一气呵成,入药成功。

“主儿,你回来了!”

秦卓潇走过来,躬身下来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这椅子上面没有软垫,不可长坐。”

“今儿全京都都知道公主出嫁,你们都休沐三日,你去都门直隶司干嘛?”

将人放到湘妃榻上,回道:“杨子江……”

清风掠过檐角鎏金铜铃。

十里红妆,鞭炮齐鸣。

南辰驸马府沉浸于喜庆之中,喧闹声裹挟着蔷薇香气,缓缓飘入朱漆垂花门。

程北立在青玉阶前整了整赤金蟒纹喜服,脸上不见喜色。

程南还是一身青色为主的锦袍,站在他弟弟身旁招呼来府宾客。

忽听得门外传来喧嚷,“驸马这是什么表情?”祁方走上前来看着程北,“大喜的日子,你脸色可不咋地。”

郡王胥荣让祁方把云北白药的药方弄来,他没成。让祁方把楼外楼里的玉敲、珠球材质弄明白,至今还渺无音讯。

“祁方你办事不行,吃酒倒是挺积极!”

不用回头祁方都知道是谁的质问声,趁着人多他心一横就当没听到郡王问话,直接溜了进去!

青衣广袖襟口银线绣的千叶莲,郡王胥荣腰间还悬着整块和田籽玉雕的貔貅佩,手里依旧握着墨海流光扇。

“你这身行头倒比新郎官还矜贵。”秦卓潇走在前,裴赫泫在他身后踏着满地红绡碎金信步而来。

裴赫泫含笑的桃花面,颔首道:“见过郡王殿下!”

折扇唰地展开,遮住胥荣半张脸看着裴赫泫身上的袍子。

“我这玩意儿和裴公子的一比,简直是俗透了!你这可是顶好的绞罗,显得我这一身堪称俗物。”

郡王胥荣又看看秦卓潇,他是一身丁香色锦袍暗银竹纹若隐若现,腰间还是那枚白玉佩,就没见他换过。白玉冠束起的长发间缠着红丝绦,发尾坠着的碧色玉髓随着动作轻晃。

青玉阶上的程南、程北走下来,颔首道:“恭迎殿下,都督、左长史,各位里面请!”

白沧兰出府去找关羿伦,可惜扑了个空,现在就在北辰府的巷尾等着关羿伦的马车。

关羿伦的马车刚露出一个头,他就看见了,“快…跟上去。”

二人几乎同时到北辰府。

白沧兰快一步下轿子凑近关羿伦身边,贴着耳边:“一会儿吃完酒,我陪你去楼外楼打玉敲、珠球好不好?”他袖中滑出块大金锭,“金子都准备好了,休沐回府多没意思……”

“我约了别人,你自己去吧!”

远处礼炮骤响,“约人?你约谁了?”白沧兰的话被淹没在炮仗声里。

刑部白君霄、礼部关鸣、尚书祁连山、员外郎迟棉等一众大臣皆已到场。

亲王胥东青未至,遣人奉贺礼至。杨子江姗姗来迟,身后还有三个人。

“吉时礼成!送入洞房!”

铜漏将尽时分,一名家仆踉跄闯入内堂,皂靴在青砖上拖出凌乱水痕。

他凑到程南耳边低语几句,主仆二人当即变了脸色,疾步向府门奔去。

血腥扑面而来。

府门前青石板早已被鲜血泼了个遍,两尊镇宅石狮子也被染成了血红色。

数十步外,三人嘶吼道:

“冤枉,还我夫君性命!

“冤枉,还我爹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