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给他就是

第109章 给他就是

程南凝视着乱臣贼子四字,久久不语。

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信纸折好,重新装入信笺递还给裴赫泫。

玉白的手接过信笺装回袖袋,开口道:“谢谢你信我!可是我不懂这话是何意,程大人可知?”

程南摇摇头。

裴赫泫继续道:“按例证物都需呈递都门,皇上限定的期限将至,今晨我已遣人前往国公府知会秦都督。”

程南点点头微微颔首:“本官明白,证物原不该先经我手。”他转向裴赫泫颔首道:“谢过左长史通融。眼下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左长史成全。”

“殿内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待程南离去后,秦卓潇方从寝殿内踱出,不由分说便将裴赫泫打横抱起。

“累了?”

柔软无骨的手臂缠在他的脖颈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发出一个闷哼。

“嗯。”

他解释说程北是要一起前来的,只是今日奉命调查杨庭一事正在处理公务。

程府原定六月初八的赐婚会如期举行,他还笃定说他弟弟不能人道的事已经痊愈,还望我保守秘密。

身高腿长的人男人抱着他踩上青石台阶,“你答应了。”

怀里的人点点头,进入寝殿将人打横抱在怀里放到腿上坐着。

“嗯,这么多年的病能说好就好?他全靠去红馆疏解,已然病入膏肓哪那么容易康复?好不了,除非……”

话音顿住,怀里的人咯咯咯的笑着,“除非,他安上个假体!”

“假体?”大手剐蹭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当种萝卜呢?”

怀里人只笑不语,低头看了看秦卓潇

大手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又担心碰到他的下腹,“乖乖!轻点惹火,让你吃地瓜我都心疼,就别折磨你夫君我了!”

裴赫泫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小舌头冰凉凉的舔舐了一会儿。

“言归正传,再有就是他想让我用灵蛇请君术——回溯。看看那天他爹遇害画面,说只要能看到提什么要求都行。”

怀里人醉眼迷恋的看着他道:“我猜,在开口要个十万两黄金他都能同意!”

秦卓潇用鼻尖剐蹭着他的脸颊,又温柔的蹭蹭,“我猜你不会要黄金,会要点别的东西。”

“知我者,你也。”

他正打算晚上试试,魆幻不在这灵蛇请君术还能不能用。

正午。钰堂花楼。

圣爷在落入枯井时中了圣女下的剧毒,这几日毒发的厉害骨头疼透着疼。

手里捧着承盘的老鸨茶姐走进来,站立在屏风后。

“圣爷该喝药了。不出您所料裴公子已将程侍郎的尸身归还于程府,那承诺给杨子武的那个……”

暴雨那日亲王胥东青弑杀程行野,圣爷命人偷偷将程行野的尸体搬了回来藏起来,亲王也是第二天才知道尸身不翼而飞。

亲王胥东青、郡王胥荣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他们历经数日苦苦寻觅的尸身就藏在笙歌曼舞,红粉佳人往来如织的钰堂花楼的暗室之中。

榻上之人缓缓擡头看了一眼屏风后站着的人便收回目光。隔空抛来一个不大的瓷瓶,稳稳当当的落到她的承盘上。

“他要碧血砂,给他就是!”

老鸨茶姐看着那瓶毒药。

“可是……”

隔着屏风茶姐感到一股带着血腥的胭脂气,传来一道冰冷而沉稳的声音。

“莫要多问,出去。”

她将承盘和药碗放下,又将承盘上的瓷瓶紧紧握在手中,转身离开了雅间。

九天随主子快马加鞭赶往秦家校场,自都门直隶司开衙以来,秦卓潇已多日未来视兵。

今日特借送金子之机前来查看,命夜月速将最后一批士兵分批编入飞骑营。

夜月颔首道:“是。”

“九天留下在校场帮忙登记在册人数衣物统买,发放军饷等事宜。”

九天也颔首道:“是。”

独自留裴赫泫在都门他终究心中难安,一人独骑着红宝一路疾驰,暗卫们被远远甩在身后。

行至距京都五里处,还遭遇了为数不多的埋伏刺杀。剑光乍现间吞月出鞘,斩杀数人后刻意留下一人性命。

剑尖轻挑那人脖颈的蛇头暗纹骨哨用剑气割下,稳稳挑入他得掌心。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缓缓开口道:“回去告诉圣女,若是她在敢派人来挑衅于我,我定亲自踏马铁骑扫清大成裴氏一族。”

话音未落,吞月已然归鞘。

仅存的刺客捂着胸前伤口,踉跄落荒而逃。前后不过一炷香工夫,官道上又恢复了寂静。

程北向来对裴赫泫冷眼相待,却因其寻回父亲尸身一事态度明显有了转变。

他颔首道:“谢过左长史。”

裴赫泫点点头,没有说话。

然而就在此时程北看到,裴赫泫弯腰鞠躬捂着胸口。

一阵尖锐的心绞痛骤然袭来,如利刃直刺心口疼得他身形微颤,指节发白。

站着程北看着他神色异常,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不知道该不该扶他。

“你……怎么了?”

裴赫泫暗自咬牙摇摇头,“没事,你去忙吧!杨庭大人你别乱用私刑……”

不过片刻那剧痛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不知道为何他有点担心秦卓潇。

都门直隶后衙,镇刑司。

气氛凝重一片肃穆,杨庭被程北传唤至此。

他站在衙下对着威严的程北和堆积如山的刑具,在看看他旁边的祁方,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层细汗。

程北道:“知不知道为何传大人来此?”

杨庭大人摇摇头,“不知。”

程北命人将证据逐一呈现在杨庭面前,上面详细记录着他与李景之间的往来,以及李景临死手中抓的墨绿衣角是他的衣角。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矢口否认道:“简直污蔑,绝无此事。”

见程北都没说话,祁方看着上大刑。我想大人应该知道怎么说……”

杨庭的面色却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他仍然强作镇定咬紧牙关。不能承认不能胡说,这祁方定是他派来监视的人。

“来人,给大人赐座。”一脸不悦的程北又看着祁方道:“祁方你是不是该避嫌?在这看我审案不合适吧?”

祁方走后,杨庭才擡起头厉声道:“本官乃朝廷命官与李景素无冤仇,为何要杀他?这其中必定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