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亲自去
夜半三更，裴府的大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闻声，披着外袍的齐箴急匆匆跑出去问道：“谁啊？也不看看都几时了？”
檐上的目羊还朝他打了个口哨咻一声，闻声他睨了一眼房上人。
“你怎么不去打发了？主子和公子刚歇下，大半夜的折腾人。”
开门一看空空如也，气的他刚要开口大骂就听到目羊说，“地上。”
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口袋撂在门口一侧，上面还放着一封信笺。
齐箴一手撑着灯笼，一边猫下腰把信笺拿起看了看。
上面写着——裴公子亲启。
鼻子嗅了嗅，信笺上有股子怪味。
他把信笺握在手里又去看地上的黑袋子，未打开就闻到了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差点给他熏个跟头。
“这……”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手里的灯笼都吓得一抖，“目羊，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目羊摇摇头，“一个黑影，速度很快。”
“那你怎么不追上去？”
“下午熬药你不是还说让我最近好好保护裴公子，我去追他裴公子怎么办？”
他说的好像还有点道理，拿着信笺的齐箴不语转身往四合院跑去。
他又不敢大喊大叫，怕夜深人静吓到裴赫泫肚子里的小主子。
还想着叫不叫，怎么叫的时候就见主子已经从寝殿走出来。
齐箴压着嗓子低语道：“主子我跟你说，不知道是谁把那个恶臭恶臭的晦气东西送咱们这来了，怎么办？”
把信笺接过来，秦卓潇点点头，“很好！”
果真如裴赫泫所言送他们青云直上，圣爷掐准时间将尸身奉上。送来程府最需要的东西，程家双子自然感恩戴德。
还没等程南来求裴赫泫，天未亮就看到一辆全白色平头马车朝着程府而来。
马车上没有府上标记，驾车的男人看着脸生，吁吁吁那人勒紧缰绳在程府门口稳稳停下。
打更的小厮问道：“来者何人？”
“奉都门直隶司左长史之命送程侍郎尸身回家，还不速速去报。”
小厮闻听旋即转身，步履沉稳地急速离去，口中同时高呼，“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早膳后的裴赫泫第一个冲动就是很强烈的想吐。
他也没能忍住的又大呕吐了一顿，反胃的太厉害了！
看着脸色苍白之人，秦卓潇心疼不已：“这孩子也太能折腾人了，听代公说还得一个月才能好？”
“无碍，几个月而已我撑得住。”玉白的手摸着自己腹部，在铜镜前照了照身形，“现在还看不出来，怕在大点会瞒不住。”
“别担心这些，我来想办法。”秦卓潇从身后环抱住他，大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起轻抚着腹部，“臭小子，这么折腾你裴爹，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神奇！我觉得他听懂了你说的话，他现在很想吃东西。秦爹！他想吃荔枝、樱桃、杨桃……最想吃荔枝，恨不得1日啖荔枝三百颗那种想吃！还特想吃荆桃！”
他那副馋嘴的模样简直让秦卓潇心都要化了，想吐和想吃一样不受控制。
方才还病恹恹的人，转眼就眼巴巴地望着，连哈喇子都快流下来的可爱模样。
只要他说一句想吃，秦卓潇立刻命人满城搜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各色鲜果便已摆了满满一桌。
他躺在湘妃竹榻上，秦卓潇就侍奉在左右，帮他用银挑剔去荆桃的核，荔枝扒去外壳，杨桃切成薄片。
一手捏着杨桃，一手拿着银挑插着荔枝、荆桃嘴里也是满满的一口。
斜靠的人嘟嘟囔囔的道：“距离皇上的期限还有两日，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证物呈上？”
承光帝有言，十日要将程侍郎的案件证据呈上九龙案前，大臣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若案子一点进展没有，皇上、亲王的目的都达到了。
大手拿着锦帕帮他拭去嘴角的汁液，“乖乖，你小点口吃！这个事儿等你见完程家子再定，我一会儿还要去秦家校场一趟。”
季节转暖秦家军营里士兵还穿着厚服，他昨儿让九天去各商铺收了租银，这笔开销太大，怕是……
“秦爹，你莫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尸身确认无误就是程行野，今日程北当差，同人去都门直隶司将父亲首级取回来进行缝合。
暗紫色轿帘被攥出深深褶皱，轿子稳稳落地，“主子裴府到了，奴才去敲门。”
大手顺势掀开暗紫色轿帘，程南从轿子里下来，“我亲自去，你们将后面的十万两黄金擡下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齐箴在外面道：“主子！一切按吩咐，由暗卫出面带着他去书房了。”
躺在竹榻上的裴赫泫起身，放下手中的杨桃、银挑。
“说曹操曹操到，金子这不就来了！”
秦卓潇笑笑，大手拿着锦帕给他试手，“夫人，算无遗漏。”
清晨运送尸身时，裴赫泫曾犹豫是否该动用秦卓潇的人手，思忖再三还是觉得不妥。
最终，他派出了鲜少露面的暗卫前去执行这项任务。
“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秦卓潇若现身裴府，恐难解释缘由，还是避而不见为妙，就连他的贴身亲信齐箴与灵猫也不宜露面。
这处四合院本就不大，书房更是小巧雅致。虽陈设不多，却件件都是精挑细选的珍品。裴赫泫步入时，恰见程南正在饮茶。
见他进来程南放下茶盏，一只腿屈膝单腿着地，双手抱拳在前颔首道：“程南谢过左长史，为父寻得遗体。”
裴赫泫见状弯身将人捞起，“不必行此大礼！”又看了一眼地上几个不小的箱子，明知故问道：“这箱子……”
半跪着的程南起身，把所有的箱子通通全部打开。
“这个作为找到我爹尸首的答谢，左长史莫要推拒。”
裴赫泫问道：“难道你就不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我杀了你父亲？”
程南摇摇头，“没有动机。不防告诉你我暗地里调查过你，你不是皇上的人也未踏入朝中党派，没有杀我爹的理由。”
“其实程侍郎是别人送来被撂在府上门外的，这金子……”心里想的是金子来的好，嘴上说的是，“受之有愧！”
“我弟弟对天发誓说寻得者就愿奉上十万两黄金，所以左长史受之无愧。”
二人不再讨论黄金，裴赫泫和程南落座于太师椅上。
“我在想这个凶手为何将程侍郎的尸身送于我府上？”裴赫泫从袖袋中把信笺取出，“还特意留了一封信。”
裴赫泫将信递给程南，程南将信展开，简简单单四个字——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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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自《惠州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