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杨家三子
星月残影下。
凉亭里一人独酌。
要说杨子江最恨谁?顶是他爹杨庭。若说眼下他最不想让谁出事?也顶是他爹杨庭。
他不像杨子威那么欺软怕硬,也不像杨子武那样只会沉迷女色。这些儿子的本质都遗传了他爹——杨庭。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杨子江不想在老鼠窝里当暗不见天的老鼠。
他想脱离杨府,在京都为自己谋得一片生机。左长史裴赫泫给了他这个机会,把他安排在右长史手下做事。
祁连山之子祁方拿出了密函,信笺上的线索直指杨庭不免太过明显,真假待查。
可眼下,他已经被划为案件需避嫌之人,在杨庭摆脱嫌疑或将定罪之前,他都不能参与此案调查。
若是李景之死真与杨庭有关呢?
那杨庭定会因杀人罪锒铛入狱,没了他的官职庇护杨府上下又能茍延残喘几日。
他这只雏鸟羽翼未丰,尚难以振翅高飞!
话说,大房的两个儿子。
老大杨子威,老二杨子武。
老三就是杨子江,老四叫杨子杨,可惜这个老四他爹一直没生出来,杨子杨名字一直落空。
后来纳入的几房都没有生出儿子,二房是一个女儿。三房一直未出,四房才是他母亲,后面还有一个五房。
不说他娘在杨府是几房太太,最起码身家干净本分。若不是当年杨庭鬼迷心窍威逼强迫了她,他生母绝不可能跟了他。
她娘深知跟了这个老爷,大房那个泼妇小姐定不会轻饶了她的。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他娘就带着他住在柴房边的一个小屋里,夜里经常能听到他娘以泪洗面的哭声。
这里单独说一下杨子武,他就是在钰堂花楼被裴赫泫随机抽中调戏三房太太他爹看到都未管,最后落荒而逃的那位。
杨子威倒是有几分骨气,不像那个弟弟杨子武那么沉迷女色,不挑人小的喜欢,老的也能下的去口。
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杨子江又饮一口酒入喉,辛辣刺激的他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
将斑驳的光影投在石桌上,一壶酒已见了底。五月中旬的夜间有点温热,衣襟半敞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泛红的颊边。
他仰头又灌下一杯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滑落,也懒得去擦。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怪笑:“哎呦喂!我还当是谁?”来人抱着胳膊,歪头打量他,嘴角扯出个讥诮的弧度,“原来是你娘夹着裤裆生出来的——废物。……这是担心自己的屁眼?吓得不敢去花楼了?哈哈哈!”
上次在花楼就是杨子威,差点给他用药迷晕,绑他送去红馆当陪睡小倌。
他们兄弟从小受生母大房蛊惑,路过的野猫叫两声大房都会说他妈比这野猫都会发情!
他握杯的手顿了顿眼皮都没擡,又给自己斟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杨子威那刺耳的笑声越来越近,带着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上:“后面的那个不是保住了吗?还这么气?怎么,哑巴了?还是醉得连话都……”
“滚!”他突然暴起反手将酒杯砸在他身上,酒液飞溅杨子威一身。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又上来一人,路过的那人认出了杨子威,大喊道:“哥,是你吗?”
一边问一边往这里来,“哥,你怎么在这?”就看到杨子江坐在凉亭石凳上,杨子武都愣了一下,“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哥身上前襟的袍子湿漉漉,凑近闻了闻一股酒味,擡头正眼瞧着他哥怒目圆瞪的眼睛,冷峻下来的脸庞。
“这下贱货干的?几天不打你,你长本事了,敢这么对我哥。你娘那个贱货是不是日子过舒服了?儿子都不知道管教了,那我今天就替她收拾收拾你。”
石凳上的人冷嗤地笑了笑,他擡起头直接对着酒壶嘴开喝。瞬间眼底血丝狰狞,像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贱种,还敢瞪我?”
杨子武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壶对着杨子江的脑袋开砸,杨子威在一旁抱臂看着。
裴府上下一片喜色。
药炉咕嘟声,目羊辛勤的往前靠靠怀抱着膝盖,这是齐箴吩咐他的事,看住药寸步不离。
目羊以为这是能救裴公子的良药,吃了它就会痊愈,所以他很上心。
花瓣漫进轩窗。
织锦肚兜的金线牡丹被撑出细密裂纹,玉色绫纱掩住他的小腹。
欲色簌簌落在松垮的衣襟间。
裴赫泫将肉放入口中,起初他的动作颇为缓慢。渐渐地,他的速度开始加快,不断地将肉吞下又吐出。
随后,他再次将肉塞入嘴中,继续吞下去,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后来他几乎开始狼吞虎咽,秦卓潇看着他特别辛苦,嘴里噻的满满当当。
“呃呃呃!算了吧!”
“我想——”
秦卓潇垂眸看着花瓣落漫过他牡丹花罗薄透着凝脂云纹外袍,忽然将他拽上来怀抱在怀里。
“乖乖,咱不吃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帮着裴赫泫整理披着的罗裳,看着他泛红的眼尾。
“缓缓,一会儿乖乖的保胎药就好了。程侍郎明天就到头七,还有杨子江你打算怎么办?”
冷冰的纤纤玉指抓住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对方的手尖揩去嘴角的涎水,狐貍眸子扬起。
附耳轻声说:“不如这样……”
凉亭里一片惨然。
杨子江身上的衣服被杨子武咔嚓咔嚓的撕烂,前额被酒瓶砸开血顺着鼻尖往下滴血。
“打不服你是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杨子武刚要擡起手臂在挥下拳,杨子威伸手拽住了他弟的手腕,“哥,你干嘛!不让我揍他?”
“我们如今都大了,光打他什么意思!”老大杨子威摇了摇头,“没劲,你我又不敢打死他。”
杨子武转了转手腕,“也是,打死他爹定会怪罪下来说咱俩给杨府——招灾!”
好整以暇的看了看他哥,想了想笑眯眯的看着杨子江道:“我听说你去了那个都门直隶司!还跟那个害我的裴赫泫在一起,看你这死样莫不是被人家给踢出来了?哈哈哈!”
离开都门直隶时右长史关羿伦特意交代他,关于他父亲的任何线索和消息不可外露,如有发现定会严惩。
“我出不出都门直隶司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那些发情的破事谁会关心。”
一句话顶的杨子武嗫嚅;“你……”
杨子威伸手把他鼻尖的血滴抹了一滴下来,血捏在指尖摩擦着又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闻闻。
“不防告诉你。那个裴赫泫也快完蛋了。”杨子武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假话,“ 敢害我弟弟?敢动他的人还没出生。裴赫泫这个小逼崽子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让他死的……”
见状,杨子武拉住大哥的胳膊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拽着他大哥离开了凉亭。
“哥,你刚刚差点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