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都喜欢
第三块记忆碎片随之而来,远处传来铜鼓闷响,还有哗哗哗的声响外面似乎在下着雨。
马车外恶人的对话声,传入裴赫泫的耳朵,“这雨一直下,看这厚厚的乌云,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少天,真耽误咱们赶路入京。”
另一人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对了,刚刚我去买烧饼,听他们在说那个神秘的裴氏。”
那人咬了一口烧饼,才问:“说什么?你说我听着呢,这雨下的又冷又饿,我吃着听你说。”
“听说他们裴氏唯一的男少主死了,也不知道真假。”
吃烧饼的人,好像听到了惊天秘密,“什么?听说她们一族十分神秘,都是女人也以女为尊,也是因为生不出男娃娃来。”
“对,所以这个少主很得宠,南蛮被灭后,她们更神出鬼没,机会隐去所以。如今突然冒出来这个消息,也不知真假。”
在好听的故事也顶不住他肚子的狂叫,手拿烧饼的人开始咀嚼起来。
“咱就听一乐呵,一会把这个药给那个绿瞳喂下去,这来路不明的人不能让她记起自己的身份,不过大成离京都如此远,应该不会出问题。”
另一个人回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他那双眼睛太惹人,我也怕此人不简单,喂了药放心。”
烧饼吃的差不多了,又听他咕咚咕咚灌下去两口酒。
“赶路就靠它撑着,好酒!”那人又喝了一口酒,才道:“这药得喂,你真有运气!大雨积压都没淹死她,还能被你捡到个宝贝。那小模样水灵灵的,茶姐看了肯定喜欢,我看最少值这些银子…”
另外一个人也开始咀嚼起来,马车也在晃晃悠悠的行驶着。
“哈哈哈!有钱一起赚,一个哪够剩下的归你,路程遥远数量太少可不够本。最近一年男娃子、女娃子都缺,咱俩赶到京都可能都得冬天了,御寒之物还需要一笔银子。”
“成,剩下的你就瞧好吧!”
温热的水滑过锁骨时,裴赫泫嗅到了秦卓潇身上特有的苦香。
“泫儿,你怎么还不醒?”秦卓潇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年,回府后年似乎也沉睡了,不管你问它什么,它都不理会。
它最后一句话就是:“没事,等他自己醒来。”
眸子缓缓睁开,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将八宝缠枝屏风折射成扭曲的金色河流,那些鎏金牡丹的枝蔓间隐约游动着。
他试图擡起胳膊,却发现指尖正被某人紧握在手心。
接踵而来的是浑身哪哪都热,哪哪都疼,疼得他浑身发紧。
身体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反应,他就开口道:“魆幻我这是…怎么回事?缺阳气也至于吧?”
“醒了?醒了就好!我叫它也没反应,要被你吓死了,再有一次我的命直接都得没了。”
秦卓潇话音刚落,身前传来一阵的闷笑,继而是他意味轻饶的语调。
有气无力的道:“主儿,你是心疼我还是担心我若死了,那些个肚兜没人穿?!”
裴赫泫是一点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吐血、昏迷、梦魇,加之他身体潜移默化的变化。直观感受的只有秦卓潇一人,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的也只有他,眼下还有打趣他的心思!
秦卓潇这个气啊!
“你…我是担心你的小命!”
浴桶边缘的钿壳螺母泛着幽蓝,桶的内壁还是熟悉的螺钿嵌着的十几朵并蒂莲,海南珠还是如此熠熠生辉!
秦卓潇手里的丝瓜瓢突然下沉,螺钿反射的波光和浴水混合。
落水的丝瓜瓢脱离大手彭——水花四溅而起,飘飘洒洒上来。
而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没有和它一起飘起,大手一把握住裴赫泫劲瘦的腰肢,一路往下。
“疯狗住手,你又发什么疯?”
不容怀里的人反抗,片刻后裴赫泫菡萏的眸子里添上余热。
秦卓潇的手劲越来越大,越来越用力,简直透着疯狂。
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声音穿透齿缝,“以后不许说死,你夫君不想听,记住了吗?你记性差,得给你点教训尝尝!”
只见怀里的身体不由的软了下来啊啊啊!呃呃呃!声音变了语调。
靠在秦卓潇的怀里越发觉得委屈,“你就是不心疼我…想要我的命,如今我都这样了,你还……”
听到是在要他的命时,秦卓潇心口一颤,手上一抖就这么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秦卓潇亲昵着裴赫泫的发顶、脖颈、耳廓,一双手紧紧抱着他。
“我心疼的要死,看你如此反应,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谁受得了?”
柔软的指尖轻轻在秦卓潇的小手臂轻轻滑动,“这不没事了?刚刚就是做了梦,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浴桶内两人不再折腾,剩下急促的喘息声,水面渐渐平稳。
“第一次把你从花楼带回府,郎中就说你若咳血,就是短命之人,刚刚我是真的怕你过去,回不来。”
“我可是个硬骨头,死不了!”
这时裴赫泫才看清倒影里他的左肩胛骨处,一道晶化蛇鳞痕正在皮肤下蔓延伸展。
不由惊呼大叫出声:“啊——”
刚刚的梦,若不是梦,如若是真的?
身后人忽然扳过他下颌,“别看水面。”
越想越怕,水面再次泛起涟漪的刹那,裴赫泫的肩膀撞上温热的胸膛,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不是梦?那我身上的是什么玩意?”
屏风后的青铜兽首吐出白雾,混杂着线香气息在蒸汽里,裴赫泫看见自己左手掌心浮现的图腾竟与梦境那个蛟龙图腾骨哨纹完美契合。
魆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任何灵气,就像枚普通的玉镯。
秦卓潇的手臂横贯他锁骨时,安慰着他,“别害怕,有我在。”低哑声混着热气钻进耳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指尖沿着他锁骨一直轻轻滑动到掌心,裴赫泫后颈传来刺痛,皮肤上的白蛇纹路正顺着蒸汽渗入毛。
“我刚刚做的梦,可能不是梦,是失去的记忆。”
秦卓潇一下一下抚摸着他,安慰他,“没事没事,慢慢说,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