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身有隐疾

第63章 身有隐疾

晨光熹微,太极殿外的汉白玉阶上,文武百官一拥而出。

礼部侍郎关鸣步履匆匆,往宫外急行。

身后传来白君霄的声音,“关大人,老哥请留步。”

那嗓门异常洪亮,引得周围的几位官员都侧目而视。

程行野往地上吐了口痰,“呸!”

祁连山抚了抚身上的蟒袍,在一旁附和道:“这个白君霄真是万年不变,莽夫一个。”

路过的杨庭听到二人谈话,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朝堂之上,众人皆不如程大人善于攻心,精于算计。”

对于他的插言,程行野不以为意。

祁连山呛声道:“杨大人你为人左右逢源,都门建立你多加阻拦。”转回身,眼睛看着不远的秦家父子背影,“如今,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太极殿两旁的铜鹤在阳光下投下细长得影子,落在二人之间。

杨庭一脸怒色,嘴角微抽,“我起码不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闻味,真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一阵晨风吹过,吹动了众人的衣摆。

祁连山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再开口反驳,却被程行野一把拉住。

程行野低声道:“莫要在这朝堂外失了风度。”

祁连山这才强压下怒火,狠狠瞪了杨庭一眼。

关鸣闻声放缓脚步,“白老弟,有何事这般急切?”

白君霄三两步上前,他比关鸣高出半头。

微微低着头,“真有要事相商,前几日夜里沧兰回府,表现对都门之事异常上心。想问问老哥,羿伦是不是也要进都门?”

关鸣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如刀锋般锐利,袖中的手指轻轻撚在一起。

他看了看周围络绎不绝往外的官员,显然,此地不宜谈论此事。

关鸣叹了口气,“此事复杂,今年我可还没见过苍兰这孩子,你我也有些时日未把酒言欢,何不晚上来府上聚聚?”

白君霄突然大笑,惊的官员频频回头。

他凑近半步,“听大哥的,那就有劳叨扰了!”

白沧兰于关府居住数年,关鸣待之如亲子, 他与白君霄之关系亦非表面那般平平无奇。

说罢,两人并肩朝着宫外走去。

秦卓潇随父步出宫门,广袖轻拂间,眼底笑意流转如春溪破冰,脸上喜色难掩。

而身后那几人还在暗暗较劲,朝堂之上的风云似乎越演愈烈。

户部侍郎的轿辇一路小跑着穿过街巷,轿帘被北风掀起一角。露出程行野紧锁的眉头和不断敲击扶手的手指。

寒风裹挟着雪碎飘进轿内,又增加了他心头那股寒意。

这天是要变了!

“快些!在快点!”程行野再次催促轿夫,声音压的极低。

轿夫们加快步伐,不敢怠慢。

程行野从袖袋中抽出密函,指节发白的按着薄薄的信封。

*皇上有意特招裴赫泫秘密进宫请脉,封秦卓潇为督主此事已定,驸马之事可有转机只能看裴赫泫面圣后在定,李公公在为陛下寻求新的良药已成,即可回宫。

这些信息像一把刀尖抵着程行野的咽喉,他要早早谋划才是。

未雨绸缪,方能防患于未然。

“老爷回府!”门房的喊声刚落,程行野已经掀开轿帘大步跨出,官袍下摆带起一阵风。

程行野不顾奴才行礼,直接跨进前院,对管家喊道:“去叫两位少爷来书房,不许耽搁速来,有要事商议。”

片刻后,门外传来噔噔噔敲门声。

程南,程北一前一后步入书房。程南还是身着青色锦袍,面容沉静,透着沉稳。

程北着一身蓝色锦袍,因心里有事眉眼里带着踌躇,嘴角平直看不出喜色。

程行野低沉道:“把门闩带上。”

见门闩扣严后,他才示意两个儿子坐下,“裴赫泫这个人你们可知?”

听到这个名字,程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血色尽褪,猛然擡头。

内心一顿哐哐哐,「完了,莫非是我父亲知道那件事了?」

程南眉头微皱,余光看见弟弟的手紧紧攥住长袍的裙摆,五指不自觉得收紧。

「他听到这个名字很紧张,那天裴赫泫到底同他讲了什么?」

他伸出手拍了拍弟弟的手背,让他放松下来,同时开口道:“今儿怎么突然问起裴赫泫,爹认识他?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不熟。”

“现在岂止是我认识,全京都的大臣包括皇上都认识他,可惜人家不见得认识我们!”

“裴赫泫???”程北声音发紧,擡头看着书案后的家父,“为了你们知道他!…怎么回事?”

“今日秦悦之家的那个小子进宫面圣,呈上一个法典,是关于都门直隶司的。皇上批阅后大喜,将法典分发下去容大臣观瞻。我看后都为之一惊,据秦小公子所言他无父无母自学成才,竟然能有如此文采,属实罕见。”程行野声音嘶哑,叹了一口气才道:“更可怕的是,皇上要委以重任给他。这等人物既然认识,为何不结交?”

见两兄弟不语,程行野又从袖袋里抽出密函放在案桌上,“孙公公传出来的消息,眼下还有几件急事,驸马之事围猎前我们有商议过,程北你为何如今还没进展?”

在冬围时程北是见过公主,酒后还和她接触过。那也只是想把秦卓潇的婚事搞黄而已,他并不想娶元美,更何况他那方面身有隐疾,如何娶她?

眼下父亲威逼,他该如何应对?

程北猛地站起身:“爹,我…我…反正联姻的事没戏,要不你把这件事交给大哥?”

听到程北的话,程南还是那副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

“问题就在这,你哥的联姻是谁?你不清楚吗?”程行野苦笑一声,“不成器的废物,让你把公主娶了这么难?如今朝堂变化万般,牵一发而动全身。秦卓封都门总都督已然板上钉钉,眼下‘他’已然是强弩之末,万一秦家独大……”

只见程北两眼一闭,紧咬嘴唇道:“爹,不是我不愿意,就是……我,我,我不能人道,该如何伺候公主。”

话落,只见程行野,程南均是一愣。

程南远瞳孔一缩:“你是说...…”

“就是那样。”程北轻声道,“很久了,治不好的。”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听到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老管家的声音。

“老爷!宫里来人。说皇上召你去宫中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