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疑难杂症
黎明时分，天光尚暗。
秦卓潇便已起身，前往宫中觐见承光帝。
共议都门直隶司各项事宜，将裴赫泫所拟之《都门要略法典》，其拓写之内容交予孙公公呈送圣上御览。
此法典详尽，巨细靡遗，令承光帝胥卓不禁为之一亮，
九五之尊端坐在龙椅之上，陛下冷冽的目光审视着朝堂之上的秦卓潇，“啪”的一声，合上了他呈上的文书议案。
陛下审视朝堂之下时，脸色沉稳，眼神中透着几分冷冽。
大臣们皆不敢直视，一个个垂着头，来回观望，气氛异常凝重。
特别反对者心道，这小子定是写了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惹怒了圣颜，甚好。
事实是恰恰相反，这个《都门要略法典》简直堪称完美的把都门所有的部门，各部门官员如何分配。
文官部门，武官部门均在此法典之上。
“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话音未落，承光帝突然弓身呛出一串撕心裂肺的剧咳，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龙椅扶手。
浑浊的喘息声里，明黄缎面下嶙峋的胸膛剧烈起伏，脖颈间青筋如盘踞的毒蛇根根暴凸。
孙公公急得额角沁汗，三步并作两步夺过小太监捧着的乌木托盘，“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啊！”他颤声劝慰，抖着手将青玉盏捧到帝王唇边。
侍立、官宦、两侧的宫人都慌忙垂下头，金銮殿内只余压抑的呛咳声在鎏金梁柱间回荡。
白玉扳指重重叩在鎏金案几上，承光帝疑云渐聚眉峰，喉间灼痒翻涌。
青玉盏抵着唇缝，喉结艰难滚动间，盏内映出帝王眼底翻涌的暗潮，胥卓难耐的咽下一口凝魂汤。
秦卓潇听着他的嗓音，在观察他的脸色显然禁言红铅已无用。
整日未曾得见那位李公公，那只有一个可能…承光帝能派他去哪？又去做什么？
秦悦之也不曾看向自己的儿子，朝堂之上只有君臣。君臣之间只有国事，大臣谈国事为陛下分忧。
大臣个个面面相觑，看着秦小公子，心道：
「陛下被他气的不轻，是要怪罪下来他死定了！」
「定是要责罪下来。」
「整天就知道流连烟花柳巷之地的人，能写出个屁来。」
这期间也还有程行野，祁连山等大臣，在揣度陛下的心思。
心绪渐渐平缓，龙椅上九五至尊淡定不破之色，又恢复如初。
大臣躬身欠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需保重龙体才是！”
承光帝未理会大臣之言，又拿起那本《都门要略法典》在眼前展开。
秦卓潇踏前一步，躬身颔首道：“回陛下，这并不是臣的手笔。臣舞刀弄棒还可，这么费脑子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哦？不是你？那是谁帮你写的？”肉眼可见的龙颜怒气转温，“就这手笔，你们真应该瞧瞧，可不输一位三品大臣！”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嗡嗡作响的谈语声不止，暗调低低。
这可出自我夫人之手，这狗皇帝刚刚若非以为是我所书，岂会如此气恼？世袭罔替之人要是如此厉害，定会气的他一命呜呼，要了他的狗命。
秦卓潇娓娓道来：“回陛下，是府上的客卿裴赫泫，裴先生所写。家母昔日感染风寒之症，迟迟不见好转，后来找到这位郎中，一剂汤药下腹药到病除。”
“莫非……是此人？”
“回陛下，正是他。他年纪尚小，臣拿到此法典时同陛下一样反应，震惊至极。他却只说，只愿此法典能为陛下分忧别无他想。”
承光帝听到的关键还有郎中医术高明，忍着喉咙的痒意问道：“是位郎中？竟然有如此才华！孙公公拿去给众爱卿看看他起草的文书。”
孙公公奉皇上从左御台下去，把法典递予大臣传递过目。
“你口中说他年纪尚小，那他年岁几何？”
秦悦之往前踏出一步，颔首道：“回陛下，刚刚十七岁。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裴郎中医术精湛，疑难杂症也略懂，如今暂住在国公府。”
陛下大悦，“天合果真是人才济济，好啊！好！”
……
“阿嚏阿嚏…谁在骂我？一想、二骂、三嘀咕。今天耳朵也热了一天，肯定有人在说我，还不是什么好话。”
齐箴轻轻的把手帕从袖袋抽出递给马车之人，裴赫泫看着他这小子最近越来越恭敬。就连目羊、九天、灵猫也是。
裴赫泫看了看他的粗布，指尖轻轻滑动一推，“我有。”他从自己的袖袋里抽出个齐箴眼熟的帕子，正是主子的贴身物件荆桃锦帕。
马车顺着主街一直往南，只要是药铺裴赫泫就让齐箴勒马停车。
命齐箴他把车上的药拿下来，跟在他身后捧在怀里一个药匣，里面大约装了十个瓷瓶。
途经的每个药铺都留下这些药，并且不收任何银两，裴公子的举动越发的让齐箴摸不到头脑。
裴公子只说两件事，其一，这批药送给药铺让老板卖，不收银两。其二，若是还想回购此药，请主动去秦国公府购买。
药铺的老板听其一时，都是不耐烦的表情，十个人都是要赶走他。可是只要裴公子说起其二国公府，那老板的脸色变化堪比翻书还快。
此药名为云北白药，最长可用两年。
时间都在瓶身有备注说明，再有它的功能说明书上也有。
老板展开里面他说的说明书，就是写着药的功效，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肿。可用于跌打损伤，瘀血肿痛，吐血，咳血……啰里吧嗦的又念了一大堆后才停下。
就见老板咽了口唾沫，缓了口气才道：“这一瓶药能治这么多病？”
裴赫泫点了点头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办不到，就这样！再说，秦国公府的人能骗你嘛？！”
齐箴又从车上捧下个药箱，里面又是大约十几瓶。
“公子，我能问问为什么…？”
只见，裴赫泫伸出一个手指抵着齐箴的下唇。
“虚～！不能，商业机密怎么可以随便透露！你今天能跟我出门长见识，说明你在我心中已然比别人期望高，你可懂？”
齐箴越发对他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激动的猛点着头儿。
“嗯嗯嗯！！懂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