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附加条件

第20章 附加条件

行宫明面上的官员,家眷,仆从都是有数的。行踪都要记录在案,一举一动都得清清楚楚。

九天去安排主人的马匹,夜月也领了钥匙。

目羊在暗中保护,一直未露面。

夜月把主子的大氅,悬挂在雕有灵芝纹得龙门架上。

主子要和裴公子秉烛夜谈,他一向细心缜密。

特命人将裴公子的饮水,线香,香炉,蜡烛等一应物品全部更换,然后才退出寝殿内。

他面色平淡无奇,内心深处想的是:不知道他们三个,有没有把目羊哄好。

“裴郎中有何见解?你说的话,为何我听不懂?”

秦卓潇双腿交叠背靠太师椅,慵懒的像头狮子。

一只胳膊擡起抵在肖尖的下巴上,另一只手肘在镶嵌着大理石的四角平桌上。

像一头狮子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舐着它的爪子上的绒毛。

又好整以暇的盯着它的猎物,小白兔你可真可口!

对面的小白兔,眼神慌张透着可怜,裴赫泫照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

心想:不能便宜他,既然想互相利用,那就等价交换。

“对不起?刚刚我只是想逗逗他!”

屋内,鹅梨帐中香萦绕鼻息。

博山炉缓缓飘着烟,屋外寒风肆虐,屋内安静无声。

片刻后。

“嗯,我知道。”狮子收起舔舐的爪子,“这话,你应该和他说去。和我,说不着。你应该说点别的,能让我感兴趣的话!”

“那你想听什么?又想让我做什么?这些是有条件的。”

裴赫泫想:这是听到我和目羊的对话,觉得我有智谋?

对了,还有一事迫在眉睫。

阳气!

“哦?有意思,那你有何条件?”狮子收起两只爪子,他站立在青花石地砖上。

狮头左右晃了晃,玄色绒毛跟随着他的动作。又伸了伸懒腰,朝着小白兔走来。

裴赫泫顺着他得话,道:“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这个词我喜欢。”他点了点头儿,表示满意。

又打量起裴赫泫,问道:“那你能拿出什么和我换?我要看看这个等价交换值不值。”

“我会说一个官员的把柄,你去查。如果没问题,欠得一百两白银,两清。”

烛台静立在雕花的案几上,立于软榻左右两侧,高三尺。

底座呈六瓣莲花状,每片花瓣都精雕细琢。

从底座向上,是一个修长的圆柱,圆柱环绕着栩栩如生的麒麟浮雕。

烛托边缘刻有一圈回行纹,暖黄的光晕将二人的影子,打在朱红色为底绘有龙纹,彩凤的墙面。

“成交。”

秦卓潇俯身,继续问道:“你下午在轿子内,看到了什么?”

裴赫泫仰头贴着他的侧颈,说了一个字:“鬼。”

“鬼?”秦卓潇冷笑一声,明显不信的样子。

“信不信由你,我自己都有点不信。”裴赫泫也不想和他解释,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又擡眼看着他,“我还有附加条件。”

他的声音透着无奈,可话音落在秦卓潇耳朵,声音转成他试图接近撒娇,其实他并没有。

裴赫泫如果知道,他一定会大喊一声:冤枉!

随着烛光,影影绰绰,忽高忽低,温度也不断攀升。

“附加条件?何为附加?”秦卓潇正了正身子,和对面的人拉开距离,“蹬鼻子上脸。”

“嘿嘿嘿。”裴赫泫自嘲一笑,转过身去。

他的手指玩弄着旁边的烛台上的蜡烛,从火里来回穿过。

秦卓潇看着那个玉白的手指在烛火里穿梭,很奇怪。

这个人不循规蹈矩,言语更是大胆。

“是有点,不过……你不答应附加条件,我也帮不了你,可以理解成买一赠一。”

“事还挺多,你怎知道,我不会杀了你?”秦卓潇声音淡淡的,透着不悦。

绣墩上还留着彩釉玉碗,那是目羊拿来的药。

裴赫泫微微弓身,拿起绣墩上的瓷碗,碗底还有药汁。

“杀我?又救我?”他把玉碗举到秦卓潇眼前,“不合理。”

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观察力敏捷,关键脸皮还厚。

“来时途中,在我们后方的第三顶轿子,是谁的?他有问题,你去查人壶。”

“附加条件就是:吸收阳气。”

“怎么吸?你做就是,我答…”

话落,还没等秦卓潇反应过来。

微凉的薄唇就复上他了的唇,这人又一次亲了上来。

而这一次,裴赫泫是清醒的,不同上次。

「魆幻,你不做人。」

裴赫泫手中还握着彩釉玉药碗,他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魆幻:「此时不吸,更待何时!舒服!舒服!你呢?」

他控制不住的吸着嘴子,「呃呃呃,是很舒服。」

凭借着本能,吸的忘乎所以。

二人呼吸都有些急促,温热的鼻息轻轻拂过秦卓潇的脸颊,他/他心跳如雷。

睫毛微微颤动,秦卓潇身上的玄色长袍带着些许燥意,与外面的狂风相呼应。

小白兔后知后觉的想:完了,完了,狮子要发威了。

扑通一声,裴赫泫四仰八叉的被人推回软塌,木质雕花窗棂嗡嗡作响。

外面起风了。

万字纹的窗影打在青花瓷砖上,还有一个高大的影子。

裴赫泫想要直起身做起来,腿下一重,发现自己的裤脚,被秦卓潇紧紧握在手里。

裴赫泫皱着眉头看他,不明所以的说:“不是你说的?你、做、就、是。”

见威武得狮子神色微微一怔,后知后觉知道吸阳气,原来就是吃嘴子?青灰色的脸绷的紧紧的,眼睛睁的老大。

裴赫泫嘴角上扬,露出一排小白牙,“附加条件就是这个,没力气我就会晕倒,像下午那样。”

紧张的笑了笑,就这么乐呵呵的看着秦卓潇。

一明一暗,一站一躺。

软榻里暗影中,那双摄人魂魄的绿眸,更亮了!

次日,卯时。

随着鸣响,秦国公稳步踏入大殿。

朝服主体是绯色锦缎,领口与袖口镶嵌着玄色宽边,上面绣着云纹,似天边的云霞。

胸前和后背是一块金丝银线的补子,图案栩栩如生,彰显着他的正一品官阶。

“秦国公。”尚书祁连山上前问候,祁连山为人处事憨厚,从不捧高踩低。

亲王胥东青,见秦悦之微微颔首,“国公。”

他俩年纪相仿,私下互称之名。

秦悦之轻轻颔首,一一回应。

刑部白君霄远远看到秦悦之,从后殿走上来。

他们同为武夫,话题也不文绉,“国公爷,听内人道夫人最近身体欠佳?这次冬围也未来。托内人嘱托让我问问,内人改日想登门拜访夫人。”

“犬子愚孝,已经找到郎中为其看病熬药,如今已无大碍。不过,病去如抽丝,才未来冬围,多谢白夫人,话我一定带回。”

二人因兵器,布防,骑兵又寒暄片刻。

户部程行野一惯看不上这群莽夫,只远远的看着他们热谈。

加有两位如意令郎的耳边风,自然觉得他们教子无方,恐难世袭罔替。

官衔在就是爷,若官衔若不在,就没有接触的必要,落马者,他恨不得踩几脚。

秦悦之已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年关将近。

朝中局势异常凝重,政令频出,这次围猎看看皇上会给谁来个下马威。

一阵悠长的“皇上驾到——”打破殿内喧嚣。

李公公手中拿着拂尘,大殿瞬间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