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匪夷所思

第21章 匪夷所思

皇上身姿挺拔,走上御座。

龙袍上绣着九条金龙,熠熠生辉。头戴冕旒,十二串玉珠随着落座,不再摇动。

九五至尊落于龙椅,目光如注。

身着不同品级朝服的大臣,见皇上入座齐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赐座。”

李公公拂尘一甩,搭于手腕处,“传——,众爱卿子女入殿,请安。”

众臣子进殿整齐跪拜,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擡手,声音沉稳:“臣子平身。”

臣子们齐声跪拜叩谢,平身挺立站于外侧,与朝中大臣拉开距离。

“既然是冬围,那就不谈政务。早膳后,命家中子女想围猎骑马者,备上行装。猎奇最多者,朕重重有赏!”

皇上话落,一阵咳嗽声,打破大殿的肃静,群臣都面露关切。

秦卓潇注视着,龙椅之人得一举一动,看来红铅的作用,已然无效。

李公公见状神色一紧,陛下刚刚服用过一颗禁药,不过须臾而已。

他从一旁的小太监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药品(红铅),温度恰好的茶盏。

疾步走到皇上面前,微微弓身,“皇上,保重龙体。”

迅速的将药递到皇上手边,皇上擡臂掩面,将药没入口中。

轻缓片刻后,皇上微微颔首,目光温和,缓缓道:“无事退朝,亲王胥东青,国公秦悦之且留步,朕有要事商议。”

退出殿外后,大家纷纷议论皇帝的病情。

还有就是,皇上为何单独留下亲王和国公爷。

那么问题来了,皇上究竟留下二人相谈何事?

一部分臣子步履沉稳地朝着寝殿走去,他们要去用早膳,同时准备好上场的马匹、服饰和弓箭。他们要在皇上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因秦悦之留殿,只有他一人出来。

落后的秦卓潇一出殿门,就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看来还是人家会玩!”肥头大耳的男人,二十来岁的模样。

秦卓潇记得他,是程家兄弟的朋友,姓王?黄?

偏瘦小的接着道:“会玩?还不是用银子养。再说,面首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嘿嘿嘿!你想……那个容易吗?”

祁方不知从何处冒出个头,身体靠在红柱上,“那是自然,最起码得会拍马屁,还会吟诗作对。”

远处的梅花树下,“就是不知道……别说了,别说了。”

说话的男人,看到远处的秦卓潇,顿时打住了嘴。

那人眼神儿,紧张得偏向别处。

大家看过去,齐道:“走走走,回去准备围猎。”

见秦卓潇出来,不敢在妄言,几个人灰突突的溜之大吉。

接着啪——一声,长鞭甩出来,抽在大理石台面上。

“一群怂包!”

说话的是刚出大殿的白沧兰,长鞭又收回手中,盘在腰间。

白沧兰脾气是差,但为人耿直。从他出鞭子教训嚼舌根之人,就能看出来。

后面站着关羿伦,手里捧着红色的汤婆子,朝秦卓潇微微颔首。

祁方不知道元美公主和秦卓潇的事儿,他自然没走,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也没回呢?”祁方问道。

祁方迈步走了上来,看着眼前的几人,又道:“刚刚你们没听到,元美真是风流佳话一箩筐!”

“郡王怎么没在?”关羿伦巧妙得把祁方的话岔开,不再让他提及元美公主。

祁方果然就忘了刚才的话题,接着道:“程家双子说得了好东西,屁颠屁颠的要孝敬胥荣。郡王一下朝就被程北拉走了。”

“好东西?”白沧兰问道。

“不知道,反正问了也不说,他们兄弟精的狠,谁知道呢!”祁方回道。

一直未语的秦卓潇,抖了抖身上的大氅,顺了顺对襟得绒毛。

与他无关的事,他都不在乎。

秦卓潇声音低沉,看着眼前的众人道:“各位可别健忘,每人无条件,应我一件事。”

他话刚落,白沧兰转身走了。

关羿伦笑了笑,“愿赌服输,何时何地,尽管提就是。”他修长的手指,来回摸着怀里的汤婆子。

“阿伦,走了!”

是白沧兰在喊他,他已经走出几步之外,回头看着他,是在等他。

“………哦哦。是有这么回事。”祁方支支吾吾的回道,眼睛透着复杂。

关羿伦走之前还和秦卓潇说:“他不会忘的。”

早膳过后。

马背上的秦卓潇身着青色长袍,腰间束着黑革带,劲显身姿挺拔。

他跳下马背,松开缰绳。

照着马屁股轻轻挥动马鞭,红宝疾驰而去,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在围猎场狂奔。

不远处,九天骑着黑色白脸的骏马,朝秦卓潇的方向而来,扬起一阵细小的雪土。

越下马背,朝主子微微颔首:“主子,夜月查到是六部员外郎,李景。”

“是他?郎中头子?”秦卓潇眉头微皱,脸色瞬间转冷。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吹动秦卓潇的长袍,猎猎作响。

九天点了点儿头,“按行军中轿辇顺序,的确是他。不过……以免出错,最好让暗人当面指认。

刚刚骑马脱下的大氅还在兵器架上搭着,看着主子的只穿着长袍,他想去取来。

秦卓潇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冷。”

关于美人壶案,少主一直在调查,这期间还得罪不少人。

最近的就是无官衔闯刑部大牢,少主刚出大牢人犯就离奇死亡。

此案犯人归为刑部白君霄处,管辖失利,得了别人的嗫语。

其父为其担责,白沧兰得知此事,二人就此结下梁子。

少主后又被老爷连关禁闭,为堵众人之口。

此案牵涉官员众多,虾兵蟹将的小蝼蝼是不敢说的。

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以至于拖延至今,迟迟没有进展。

九天心里有很多疑问,怎么突然就有暗人给少主传递消息。

他们四个贴身侍卫,竟然都不知道这个暗人是谁。

实在匪夷所思!

只要是站在少主这边,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都会当成亲兄弟对待。

他心里这样想着。

远处的红宝四蹄翻飞,速度愈发快了起来。鬓毛在风中飞扬,宛如一道闪电。

秦卓潇见马儿跑的远了,手指轻握抵在唇上,打出一个口哨咻得一声。

“治病救人之人,还敢干此勾当之事。员外郎一个小小的从五品京官,我只能说他有胆子。”

红宝喘着粗气跑回来,鼻息喷出几缕白雾,显然方才的撒欢儿让它跑的有些累。

“主子,这半年……朱婆她也知道,你都在尽力查。”

九天叹了口气,透着无奈。

马蹄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停在秦卓潇身旁。

他拍了拍马颈,顺了顺鬃毛。

“你去看看裴郎中可醒,传话给他。就说公子有言,因舟车劳顿身感不适,固麻烦先生日夜服侍。”

九天正想着,什么时候能会会这个裴、赫、泫。

担心主子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又道:“主子,用不用给你请随行的御医?他也不是郎中,哪会看啊?”

“这话不可再说,他就是我府上的郎中,师承西域之国。”

秦卓潇声音透着不悦,九天不敢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