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日行一善

第8章 日行一善

裴赫泫早就醒了,耳朵听着动静,有脚步声就闭上眼睛装死。

躺在榻上眨着眼睛看着穹顶,环视屋内,一个厢房里面全都是好东西,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琳琅满目的瓷器摆件,光地上的氍毹都是偌大的整张。要是能把这些古董带回2049年,肯定发大财了!

魆幻:「主人请冷静,请有点没出息。」

裴赫泫转动身躯,还是不适应这个躯壳,上下左右摸着自己,“活着活着,还越活越回去了。”

魆幻:「主人,你不是活回去了,是死回去了。」

裴赫泫的手拍打着床榻,气的牙根痒痒的,“嘴巴真臭。”接着问它:“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魆幻:「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阴气,府里有东西,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脏东西在哪。」

裴赫泫顺了顺了乌黑的发,把玩在手里,“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你想干嘛?”

魆幻解释道:「收拾阴生命,吃它。」

裴赫泫他没见过母亲,父亲也绝口不提,可是魆幻看的一清二楚,他产于母亲肋骨下1,生子后母亲去世,亲生父亲不详。

这个孩子七月半出生,八字太阴。

舅舅家条件不好,还有个黑心的舅妈,两人商议后,就干脆把他丢弃在荒废的公园里,让他自生自灭。

经过风吹雨打的三日,被他的养父无意发现,捡回来养大。

直到养父去世也没和裴赫泫摊牌,他是养子一事,他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

魆幻在过去的五千年一直在等至阴之人,能召唤它的主人,魆幻的原体是一条白蛇。

正常动物修成人形,需要三百年。白蛇魆幻却用了八百年,才幻化成形,幻化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姓年,它也得此姓。

幻化成人形,需要随缘“讨封”。

何为讨封?就是站在路中间,头上戴着草帽。见路过的行人,便念念有词的问:你看我像不像人?

若行人回答:像人,便讨封成功,得以化成人形。

若是行人回答不像,再有驱赶者,那么就是讨封失败,要重新修炼。

这一世,它不需要化成人形,它可以和裴赫泫共用一体。

裴赫泫把被子掀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直躺着也累,他想下床走走。

玉白的脚没有穿袜,赤着脚伸进鞋内,晃晃悠悠的就这么站了起来。

踏拉着鞋,脚跟在外,“还别说,古代郎中开的外敷金疮药真不错,伤口愈合挺快还止疼,方子改日问问郎中,值钱。对了,你说吃阴生命,为什么?”

魆幻回神,「你看看我的模样,如果可以日行一善,会有蛇眼,我的嘴巴就可以长出来。如何可以那就离哨子越来越近,一孔可唤人,两孔可唤魂,三孔阴阳外。」

裴赫泫停下脚步,看了看手腕上的物件,摸着上面的两个绿点,“是不完美,”

能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活在别人的身体里,碰到什么稀奇的事都不为过,“那你说的孔,是什么意思?”

魆幻:「金手指。空间。系统。就是让你会更牛。」

裴赫泫一脸懵逼:“搞了半天,原来是一起成长的技能?!像闯关一样。”

夜月风高,暗色渐浓围桌夜谈。

秦卓潇:“父亲,今日面圣可有为难?”

秦悦之道:“无事,不过,皇上有提到元美公主……”

姚渥丹面露凝色,置箸停碗,端起汤盏浅尝一口,慢缓缓的道:“赐婚?儿子刚过完生辰,年满一十九,婚事应该提上来,就是,这个元美不是良配。”

话落,姚渥丹看了看秦悦之,又打量着儿子的神色。

秦悦之没有反驳,也知道夫人的担忧为何。

姚渥丹放下汤盏,又拿起筷箸,在绿底黄粉纹瓷盘里夹起一块香酥藕,放到儿子绿釉碗中。

秦卓潇:“谢谢,娘亲。”

姚渥丹又看了看儿子神色,眼神冒着微光,“潇儿,对亲事你怎么看?”

秦卓潇面上表情未变,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继续吃着菜神色冷淡道:“圣旨没下,我猜,今日提及也是试探。不过,圣上定不会放过赐婚。”

如何把眼线安排在他们身边?还得让你觉得是隆恩赏赐,皇恩浩荡,就是赐婚,让他当个驸马,都尉再好不过。

秦悦之低沉开口:“不想娶,就拒了。”

元美公主嚣张跋扈,小小年纪就在府内养面首,说的好听叫面首,难听点那是养男人。

还不止一两个,年纪跨越奇大,上至不惑,下至束发。

秦卓潇派手下调查过,就是其父不说,他的婚事也不会听从任何人之意。

他秦卓潇要娶的人,只能是他想娶的人。

权力是把双刃剑,秦家权力太大,当今圣上龙体欠安,对他们下手只是早晚之事。

父母已老,迎合圣意只为稳固圣心,这两年他一直在暗中筹划,笼络人心。

秦卓潇匆匆用过晚膳,披着他的狐貍毛大氅前往四进院回静室,夜月还在候着。

丫鬟在前引路,通过宝瓶门洞,身后传来空幽幽的质问声:“你们平日怎么服侍老夫人的?狗崽子们胆子越发的大了,一个伤寒至今未好。”

丫鬟被这声质问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慢慢转回身,噗通一声,双腿跪在地上。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三九的天,膝盖骨着地片刻就打穿厚厚的罗裙,凉气针锥一般钉进皮肤穿透骨头缝,“少爷,我们不敢。”

秦卓潇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地上的下人,又看向远处高阁的雪,无温道:“回去告诉其余下人,如果你们不想去青楼,就应该兢兢业业的好生伺候。如有下次,全部杖责二十,郎中是哪位?”

丫鬟点头如捣蒜一般,连连回应:“是是是,少爷教训的是,谨记于心,给夫人瞧病的是张郎中。”

秦卓潇收回看雪的眼神,低腰弯下,胸前大氅的绦低落下来,刮到丫鬟的脸颊。

天色太暗看不清丫鬟的脸,她手中的琉璃盏却在一直颤抖,秦卓潇一把夺过那盏花灯,轻轻握在手中把玩。

“滚吧。”

他住的三进院很少让人随便进出,丫鬟、仆人打扫都是有固定的时间,更何况现在的耳房,还安置了一个来路不明之人。

齐箴一直在三院门口候着主子,煎好的药也是热了又热,温了又温,正在腹诽下午的郎中。

见主子回来,齐箴走上前,接过主子手里的琉璃盏。

“主子,你可回来了,这个时辰他还没醒。”

秦卓潇不语,双手抱于胸前藏在大氅里,手指在里面打着节奏,唇角向上微翘。

厢房里的一人一蛇正在闲聊,“我好饿,大肘子、烤全羊、松鼠鱼、麻辣烫,你不饿吗?”

魆幻:「我吃别的,不吃饭。」

它又道:「有人来了。」

裴赫泫迈着不稳的步子,别别扭扭一骨碌着滚到榻上,这身体太虚,喘着粗气道:“说来就来。”

深呼吸,眼睛紧闭,装作昏迷。

现在只想,躲一时是一时。

齐箴在前带路,推门进来站立在门旁,眼睛看着床榻的位置。

秦卓潇抖了抖身上的大氅,手开始把玩腰间的白色玉佩,漫步悠悠朝着榻走来。

魆幻:「秦卓潇来了,他在看你。」

“……闭嘴,你快想想办法。”

*

1肋骨产子《史记-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