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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求你吗？”
“呵，”风蛟舌尖泛着酸意，“我还没来得及问，在我手下做事，竟然敢睡我的人？你是嫌命长，不想活了？”
赵寒驳回，“谁是你的人？风先生怕是自作多情了，说这句话之前怎么不先问问烟烟的意见？”
正在安静看戏的付烟突然被两道灼热的视线一同盯住，同时还接收到来自后视镜风一同情的眼神，抽了抽嘴角，“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们那么闲？”
“我没有，是他先挑衅我。”
这是赵寒低哑的声音。
“怎么，玩了我就想跑？”
这是风蛟嘲弄的声音。
一个两个，都想付烟站在自己这边，不甘示弱的暗中较劲。
谁料付烟一个也没回，靠着车窗闭眼假寐，两个男人互相剐了对方一眼，倒是难得达成共识——不能吵了付烟休息，车中短暂的平静下来，也让战战兢兢开车的风一在心中抹了把汗。
从前是他想错了，付烟这位爷真不是平常人可以驾驭的，就连他们老大都要做小伏低，头上被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也只能把难受往肚子里吞，较着劲不愿低头。
风一作为下属，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多嘴，他只用余光同情的看了风蛟一眼，他有预感，要是老大一直都用这种态度对付烟，怕是一辈子都不能抱得美人归了。
车上的沉寂让某些人低落，也让某些人悠哉，付烟在脑海中听8893汇报着爱慕值，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吱呀——”
轮胎在沥青路上摩擦出一道刺耳的噪音，车上四人都狠狠一晃，风一面色冷厉，飞速转动方向盘，匆匆瞥向后视镜里的车影。
“老大小心，有人在追踪我们。”
风蛟铁青着脸，“加速，甩开他们。”
“是。”
狭窄的蜿蜒公路上，两辆车上演着互相追逐的刺激戏码，放在哪部电影里都是不可删减的大场面，但这不是电影，而是真实存在的现实，风蛟沉着脸发送出消息，几秒的空挡，后面的越野车就已经飞速逼近，用车身狠狠向他们发出撞击——
“该死，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风蛟的眼底露出杀气，这种同归于尽的撞法，对方究竟有多恨自己？
坐在后座的付烟被赵寒用力圈在怀里，两下撞击，让他的大脑也难得迟钝起来，刚想开口，耳边便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警告！警告！小世界0579号正在崩塌，检测主角生命值即将为0，系统编号8893正在将宿主送回原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付烟在听到‘原世界’三个字时心头一震，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来的那么快，在这个时间，这个场景，他来不及思考，搂住赵寒的脖子印上一个缠绵的吻，不顾男人猛然瞪大的眼睛，付烟满足的笑了。
“烟烟...”
“谢谢你们，我该走了。”
前面的风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扯住付烟的手腕，用力收紧，几乎要将其折断，如蛇般阴鸷的双眼此刻流露出难以控制的恐惧，仿佛濒临崩溃。
他嘶吼，“付烟！我不许你走！”
系统冰冷的声音念道，“三”
“对不起。”
“二”
“我不想听见这三个字！！”
“一”
车身再次被撞击，这一击，好似将付烟的灵魂震出，恍惚间，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赵寒死死护在怀里，风蛟像是疯了般大喊大叫...付烟闭上眼，感受那股将自己抽离的力量，他像是飘荡在一片虚空，越过时间，也越过宇宙，最终回到他本应该存在的轨道，在一阵眩晕中，他睁开了眼。
“小少爷，到了。”
司机唤了一声，从后视镜对上付烟压抑晦暗的双眸时竟下意识萌生出一股后怕，只是在车上睡了一觉，怎么感觉这个付小少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付烟扶住额头，露出一个恍如隔世的笑，没想到啊，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这里。
无聊的生日宴，和情人厮混后的提前离场，在车上的假寐，被那个叫做8893的系统找上门...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知道了。”
付烟推开车门，伸了一个懒腰，付家老宅矗立在眼前，和记忆中一样冰冷没有人烟气，管家恭敬的拉开门，道，“小少爷回来了。”
随着他这位主人的回归，仆人们上前脱下付烟的外套，摆出拖鞋，递上热茶，付烟全然无视，径直走上二楼卧室，将自己锁在浴室里，占据整面墙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男人成熟的面孔，俊美非凡，高傲矜贵，镜子中的人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立刻弯起，仿佛有万千情意在这双熠熠生辉的眸中流转，让人禁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惊扰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
这是付烟最原本的皮囊，也是他最喜欢的一副。
“欢迎回家。”
他摸着自己的脸颊，轻声说。
“宿主，8893来啦！”
付烟停下往嘴里送食物的叉子，意外挑眉，“小系统？”
8893的电子音格外欢快，“宿主想我了吗？小世界崩塌的时候我是不得已被规则抽离，宿主放心，我没事。”
“哦，我不是想问这个，”付烟用餐巾擦了擦嘴，“你怎么还在这里？”
“...宿主不欢迎我吗？”8893感觉自己被插了一刀，委委屈屈，“8893是来给宿主兑现奖励的。”
“奖励？你没有说过这个。”
8893炸毛，“哪有，我第一次见宿主的时候就说了！可是宿主问都没问就打断了我。”
“好好好，是我错了，”付烟顺毛哄道，不想让仆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便起身上楼锁好门，“那你现在再说一遍，我保证不会打断”
“奖励是三选一，宿主这回要听好了，”8893傲娇的哼了一声，“第一个是长生不老，百毒不侵的身体，第二个是永远刷不完的无限额黑卡，第三是完美伴侣，按照宿主喜欢的模样量身定做，永远不会变心。”
付烟听完，忍俊不禁，“你们的奖励真是诱人，健康，金钱，爱情，旁人最求之不得的东西，你们就这么让我选？”
“当然，这是宿主完成任务的奖励。”8893说，“本来宿主还有一个世界需要完成，但是0579小世界突然崩塌，规则不得不把宿主送回原世界，加上宿主前面几个世界完成得很出色，规则便破格算宿主提前结束任务，有资格获得应有的奖励。”
“原来是这样。”
“那宿主想好了没有？”
付烟垂下眼，“如果我一个都不想要呢？”
8893愣住，“哎？”
“我既不想像怪物一样长生不死，也不想要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金钱，毕竟这个我已经有了，”付烟风轻云淡的说，“至于爱情，小系统，你跟了我那么多世界，应该早就了解我在感情上的态度。”
8893想了想，发现真的是这样。
宿主不想要长生不老，也早就拥有了数不尽的金钱和情人，这三个选项，竟然对宿主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这，这个...”
“还有别的选项吗？”
8893没了主见，心虚说，“我得去问问规则，应，应该有吧？”
付烟忍住笑，没有戳穿他，“嗯，去吧。”
8893的动作很快，几乎是顷刻间，那道愉悦的电子音又在付烟的脑海中响起，“我知道要给宿主什么奖励了！”
“是什么？”
“宿主闭上眼睛。”
付烟配合的闭上眼，做出期待的模样。
房间安静，秋风吹拂窗纱，带入一阵隐秘的馨香，付烟想大概是花园里的那些昂贵花卉，是付斐喜欢的昂贵品种，思绪飘散的间隙，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踩上他的手背，拉回了付烟的注意，他睁开眼，与眼前这只通体纯白的小猫咪四目对视，陷入沉寂。
“...8893？”他试着唤了一声。
“是我！”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小猫咪软绵绵的喵喵叫，踩上付烟的大腿就往他怀里噌，脑海中响起8893得意的小尾音，“我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宿主怎么样？规则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付烟哑然，抱起小猫咪，“你们那位规则，真是一位厉害的人物。”
“那是当然，规则大大可是掌控所有小世界的神！”
付烟沉默半晌，“你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已经和规则大大请好假了，8893会一直以这个形态陪着宿主，宿主喜欢吗？”
付烟说不出话，他凝望着小猫咪蓝宝石般的瞳孔，微微一笑，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喜欢，我很喜欢。”
8893害羞的‘喵’了一声，发现自家宿主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变得精神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付烟伸出了罪恶的手摸上8893的猫头，忍不住撸动起来，差点没把8893薅秃，罪魁祸首无辜的说，“抱歉，我的手不受控制，小系统，你都把自己送给我了，应该不会介意被我摸几下吧？”
“喵喵喵！！”
这是摸几下吗？？他的毛都要被撸没了！
付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那场荒诞的穿越旅行，倒也值得。
*
“付烟，昨天没来得及和你当面说，现在补上——生日快乐！”
酒吧里，一个寸头男人和付烟碰了酒杯，仰头喝尽洋酒，发出畅快的一声，付烟没有他那么不要命，喝了一口便放下酒杯，懒洋洋的靠着沙发，俊美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阴影里。
“怎么今天那么安静，累了？”
“有点，昨晚太折腾了。”
一个晚上，他足足体验了四段人生，的确是够折腾了，只是这话落在方远道耳中就多了一分暧昧色彩，他啧啧感叹，“你也节制点，都奔三的人了，也不怕老了以后一堆病找上门。”
付烟踢了他一脚，“酒还堵住在你这张嘴？今晚我请，你尽情玩去。”
方远道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兄弟，那我再点几瓶洋酒，你要知道我爹现在天天管着我，锁了酒窖怎么也不让我喝，要不是你昨天生日我能找到理由出门，我都要被憋死了！”
“德行。”
付烟笑着摇头，悠悠喝了一口酒。
想来也是神奇，他一个gay，最好的兄弟却是个钢铁直男，他和方远道算是发小，从幼儿园开始就结下了孽缘，外面都说他和方远道是两个神奇的人，都是身处豪门，却又都是纨绔浪荡，不为家族事务烦心，一个喜欢男人私生活靡乱，一个不好美人却嗜酒如命，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凑在一起，竟然格外合拍。
“这酒吧是秦家名下的，我刚和秦邺那小子发短信说了今晚带你玩，他说要给我们免单。”
方远道兴奋的说，他话里的一个名字勾起了付烟的记忆，他若有所思问，“秦邺？”
“对啊，秦家那小子，你之前不还说人家长得不错，想和他玩一玩吗？”
观察着付烟的表情，方远道猛地‘卧槽’了一声，赶忙搓了搓胳膊。
“不是吧付烟？你玩人家了？”
付烟咳了一声，“好像吧。”
“什么叫做‘好像’？你这是渣男发言你知道吗！完了，我刚给他发了短信说你在，他不会要过来吧？付烟，你不会负了人家吧？这可是秦家人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你情我愿的玩了几回，他不会那么拎不清的。”
付烟试图回想自己穿越前和秦邺打的那一炮，发现已经有些记不清对方的脸，便干脆不去想，放松下来喝着酒，不顾方远道像看负心汉一样的愤愤眼神，目光漫无目的的在偌大的酒吧里扫荡。
紧接着，锁定在吧台一个西装革履的背影上。
付烟放下酒，目光灼灼盯着那个男人，方远道还在耳边巴拉巴拉的说着废话，却被他彻底屏蔽，四周喧闹的笑声，音乐，酒杯叮铃哐当的碰撞，在这一刻全被付烟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起身走到那个男人身边，熟悉的侧脸，熟悉的香水，从每一寸神情到每一根头发，全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你好，认识一下？”
含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男人的视线不受控制移向身边突然出现的人，镜片后的瞳孔紧紧一缩。
“我叫付烟。”
付烟凑到男人耳畔，暧昧一笑。
“谢教授，好久不见呀。”
浑身的血液都倒流至头顶，男人张了张嘴，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吐出四个字。
“好久不见。”
他的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