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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道在卡座喝酒，眼睁睁看着自家发小和一个陌生男人搭讪，心想这么突兀，这回肯定成不了，谁知发小随便在那男人耳边说了几句，对方活生生就像是这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死死抱住发小，抱着抱着竟然直接上了嘴，看得方远道这个直男脚趾扣地，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付烟怕不是学了什么邪术，还是专门吸男人精气的那种，太恐怖了，真是感谢发小不撩之恩，方远道啧啧两声，移开视线，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付烟没想到再次见面，谢禅会这样激动，不管不顾的把他抵在吧台就吻了下来，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不留给他一刻喘息，周围的人吹着口哨起哄，被处在中心的两个人全然屏蔽，谢禅忘情地吻着，好像要将他满腔的酸涩、不甘、狂喜都通过这个吻，宣泄而出。

“付烟，烟烟....”

付烟抱着谢禅的脖子，“我在呢，谢教授。”

“我不是在做梦。”谢禅厮磨着付烟的鬓角，一刻也不愿与眼前人分开，低声呢喃，“我以为那些都是我的臆想，都只是黄粱一梦。”

“那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付烟，我想你。”

他想得几乎要发疯。

付烟安抚的摸着男人的后背，“这里太吵，我们出去说。”

谢禅终于将头擡起，付烟也才注意到，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红了眼眶，让他心蓦然一软。

“好。”

酒吧外，路灯闪着昏黄的光，谢禅紧紧握着付烟的手，生怕他要再消失一遍，不肯松开半分。

付烟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起眼前的谢禅，和他在第一个世界里遇上的一样，谢禅穿着西装，面容温润儒雅，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挡住他微微泛红的眼尾，分明没有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脆弱，付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禅，却并不觉得有趣，而是滋生出一股后悔。

“抱歉，我不应该以那种方式离开。”

“没关系，”谢禅低哑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这次，我也不会再走了。”

两人静静相望，千丝万缕的情意都透过这双眼睛，胜过世上一切言语，气氛正好，谢禅捧住付烟的脸颊，一个缱绻的吻即将落下，却总有人不识好歹的冒出，打断旖旎的氛围。

“付烟！”

付烟别过头，谢禅这个吻堪堪落在他的脸颊上，远处，秦邺脚步匆促，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愤怒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最终停留在谢禅身上。

“你是谁？”

谢禅向前一步，挡在付烟面前，早已没了方才的脆弱，浑身的低气压让人禁不住腿软，“你又是谁？”

秦邺大声讽刺，“我是付烟的男人，你给我放开他！”

付烟眉心乱跳，出声打断正准备说些什么的谢禅，快刀斩乱麻，“秦邺，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他说的太过干脆，直到空气凝固几秒，才让两个男人面上的表情分别有了不同的变化。

秦邺心如刀绞，“烟烟...”

“就这样，好聚好散。”

谢禅压下复杂的心绪，最终化为无言的坚定，他反握住付烟的手，“走吧。”

相似的过程，相似的公寓。

谢禅弯腰将拖鞋放在付烟面前，看到对方露出愉悦的笑容，嘴角忍不住翘起，“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没有那个表弟了？”

付烟本是戏谑的语气，却看见男人神色一沉，冷硬的‘嗯’了一声。

明白他在想什么，付烟亲昵的凑上去亲了谢禅一下，“别醋了，谢教授，我还没有问你，你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谢禅的眉头拧在一起，捏住付烟的腰不让他走，他沉思片刻，“昨晚，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入睡，醒来后却成为了那个世界的‘谢禅’，我失去了现实的记忆，活在那个世界里，爱上你后又失去了你，你走后，周围所有人都没有了关于‘付烟’的记忆，只有我还记得，我就这样想着你，在那个世界活了十几年，直到突然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付烟听完后怔了几秒，呢喃道，“原来是这样...”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知道的不多，你要听听吗？”

谢禅点头，安静聆听。

付烟没有保留，将自己所知道的系统，规则，与那四段人生全都告知了谢禅，唯有在说到和其他男人时稍微模糊了一下，但聪明如谢禅，怎么会听不明白付烟含糊过去的内容？

听到最后，他已经没了脾气。

“所以，你就在那些世界里为非作歹，专门玩弄像我这样傻子，嗯？”

对上谢禅危险的双眼，付烟坐上他的大腿，撒娇道，“可是谢教授，只有你是我的第一次呀。”

他总是知道什么对谢禅最管用，又是哪句话能让谢禅瞬间放下怒火，谢禅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的笑出了声。

“我早该知道，你不会因为我就满足，刚才那个小子，也是吗？”

“他当然不是，我和他只是玩玩，你不一样。”

谢禅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怎么不一样。”

付烟的手不安分的探下谢禅下腹，暧昧而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让谢禅的心狼狈的快速跳动起来。

“和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玩，和随意的玩当然不一样。

谢禅是他在这些小世界里的第一个男人，当然是有几分特殊在，只要谢禅不逾越，短期内他肯定不舍得甩开这个男人，毕竟方方面面都能让他满意的情人太少了，谢禅是为数不多的一个，这样想着，付烟便再一次吻上对方，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喜爱。

谢禅垂下眼，摘下眼镜的他少了一分儒雅，多了一分冷厉，只是再冷硬的心在碰上付烟时都会化作绕指柔，他抱着怀中真实的体温，眼前闪过付烟在他面前消失的那一刻，闪过他浑浑噩噩活在那个梦里的十几年，再难熬的日子他都挺过来了，哪怕未来的某一天，付烟也会像今天这样用甩了那个男人的方式甩开他，他也不会再患得患失，为此奔溃，他要用尽每一分每一秒去牢牢抓住付烟，哪怕不是唯一，不是最爱，他都不会再让付烟有离开的机会。

谢禅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对于爱情，他有占有欲，也有保护欲，他会给爱人最明目张胆的偏爱，可他偏偏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浪子，浪子不想要他的爱，更不想要他的心，就如同一团随风飘散的烟，不会为任何人的追逐而停留。

但这没关系，他想要身体，他就给他身体，他想要爱意，他就给他爱意，他会为他去学着放弃一些不可奢求的东西，他会慢慢学，直到成为对方最喜欢的样子。

他是一个好老师，也可以是一个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