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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情的心跳下意识快了几拍,一想到她今后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拉下王位,她竟然生出了几丝不忍。
易情走神的时候,付烟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女主,不得不说,身为黄文的主角,易情的长相和身材绝对值得打一个高分,她独特的金眸经过掩饰后变为了赤红,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貌——‘清丽秀美,有着天使般的面容,笑起来时却又带着无尽的风情与魅力’,这是书中对易情的描写,付烟觉得很恰当,如果不知道原著的剧情,他也会对这样的女人心生好感——聪明,漂亮,还有野心。
他的眼神暗了暗,移开视线。
“伯爵也是听到消息,特意前来拜访?”
“亲王大人刚从魔界回来,舟车劳顿,我不敢打扰。”亚伯毕恭毕敬,“只是亲王难得远行,让我格外想念。”
“想念就不必了,”付烟不甚在意地打断,挑起下巴,“这个人是谁?”
亚伯的笑容微微僵硬,“她是我想献给亲王大人的血仆。”
“古堡里的仆人已经够多,你不想要直接扔了就是,没必要丢给我。”
这句话直接卡的亚伯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易情慌乱地低下头,说,“亲王大人,是我想要跟随您,我什么都可以做,请让我……”
“知道了。”付烟淡淡打断了她的话,“等会记得把花园里的杂草打扫干净,别搞得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易情擡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付烟。
她,她这是成功了?
就这样,易情在古堡住了下来。
一段时间后,付烟按原著剧情让她成为了自己的贴身女仆。
一切计划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比如……
“烟烟,你有没有想我!”
这一次的邪南没有再用小孩子的身体,他一把扑在付烟身上,差点没把付烟砸出血来。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玩啊。”邪南丝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欢迎?”
付烟看了他一会,什么也没说,就在邪南的心开始打鼓的时候,付烟手一扬,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你这个样子我有些不习惯,没有说不欢迎。”
邪南的双眼立马亮了起来,“那我是不是可以住下了?”
“你不用管理魔族?”
“那是哥的工作,我爱干嘛就干嘛。”
付烟挑了挑眉,“所以邪北没和你一起来?”
邪南的语调比方才低上不少,“你失望了?”
付烟诚实地点了点头,不可否认,相比爱惹事的邪南,他更喜欢恬静懂事的邪北。
虽然用这个词有些奇怪,但在付烟心里,邪北的确就是那种安安静静,不会哭也不会闹的孩子,和邪南完全相反的性格,却总能让人更加心疼。
对于付烟的表态,邪南像是被一桶冷水浇在头上,也熄灭了他的欢喜。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但是胸口堵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地要冲出来,烦躁的情绪一股脑涌上了邪南的心头,外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来的愤怒。
“说到底你还是不欢迎我。”他冷笑了一声,从付烟身上起来,“我知道自己怎么样都比不过邪北,看来还是离开比较好。”
说完,邪南像是真的准备离开,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付烟慢悠悠坐起身,丝毫没有要追上去的架势。
当邪南踏出门框,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就那么直直地撞了上来。
“呀!”
邪南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易情,皱起眉。
“会不会看路?”
易情下意识擡起头,一开始的火气在看到邪南的那张脸时,顿时消散了一干二净。
“大,大人……”
这一声“大人”反倒让邪南的烦躁更盛,他啧了一声,停下往外走的步伐,又转身回到付烟房里。
“你让我走我就走,我还有没有尊严了?”
“哦?”付烟故作惊讶的睁大眼睛,“原来是我让你走的?”
“你……”
邪南气急的指着付烟,但是“你”了许久,还是不见得有什么下文。
易情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她微垂着头,眼神却忍不住瞟向邪南和付烟,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观察。
这个奇怪的男人和付烟走的很近,他们好像在争吵些什么,但易情却不觉得里面有多少怒气,倒是格外的熟稔,像是朋友之间的玩笑。
这个……道底要不要告诉亚伯?
易情摇曳不定地想。
而房间内的邪南已经破罐子破摔,他一屁股坐在付烟床上,冷哼一声。
“我从魔界不远万里的来到血族,还被好几个不长眼的低等血族挑衅,现在就因为你的一句话离开,我有那么傻吗?”
付烟很想说“有”,但是考虑到邪南被他坑的次数,还是选择没有再刺激对方。
“你想呆在这里就呆着吧。”付烟说,“别忘了给我房租钱。”
“你连这个都要计较!”邪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你的戒指还是从我那里拿走的,我都没说什么。”
付烟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是想说些什么吗?”
“我……也没有。”邪南被噎了一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你喜欢的东西,我能说什么……”
付烟勾唇一笑。
“这才乖。”
“亲王大人。”易情见终于有了插话的时间,便连忙开口道,“您的下午茶准备好了,是摆在花园里还是……”
“拿上来吧,我有点累。”
“是。”易情低头应了一声,然后缓缓往后退,趁着这个档口,她再次把目光扫向了邪南——
竟刚好对上邪南满是探究与危险的金瞳。
——扑通!
这一眼,让易情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差点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在付烟的目光扫来之前,她根本来不及保持什么仪态,就狼狈的跑出了房间。
邪南的眼睛眯了眯,不屑的收回视线。
“你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低等血族当仆人?又丑又粗鲁,是那些傀儡用的不顺心吗?”
付烟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说,“别人送的,不要白不要。”
“送的?”邪南的音调略略拔高,他顿了顿,用疑问的语调试探道,“亚伯?”
“你知道他?”
“付烟,我可提醒你一点,小心亚伯和刚刚那个血族。”邪南冷冷地笑了笑,“他的野心可不小。”
这回换成了付烟惊讶,邪南是怎么知道亚伯的底细?
“你……”
“我怎么知道的?”邪南抢在付烟前面反问,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知道这些?要不是亚伯拉帮结派的都拉到了魔族里,我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去魔界了?”
“挺早了,他当时直接找上哥,全被我听到 了。”邪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才不是那种眼里只有权力的冷血怪物,当场拒绝了他。”
“为了这个王位,他还真是拼命。”付烟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不带多少笑意。
他记得在原著里,亚伯的那些追随者只限于血族,但这一次也许是因为他的举动挑起了对方的疑心,竟然直接把目标撒向别族,还真是……狼子野心。
“看来你对他的动作也挺清楚?”邪南往付烟那凑了凑,笑的格外纯良,“原来我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也懒得去插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要不我帮你把亚伯给五马分尸了?好好教训教训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什么叫你的人?”付烟嗤笑道,“我似乎还没有问过你,你和邪北一直挂在嘴边的‘一直在一起’是什么,亚伯的事情是我族内部纠纷,你插不上手,不如先和我解释解释那是什么意思,嗯?”
这一声千回百转的“嗯?”简直让邪南的骨头都酥了一半,他张了张嘴,眼神不自然地乱飘向别处,像是在打着腹稿。
“这个……”
“那是在很久以前,大概有……几十年,或者上百年。”邪南的声音顿了顿,“那是百年一次的魔界祭奠,传说中,魔族的守护神会将魂识降落到凡间,给一个幸运儿指点人生方向,那个人想要知道什么,守护神都会告诉他。“
付烟皱了皱眉,“这种没什么依据的祭奠……“
“有依据,“邪南少有的打断了付烟的话,神情坚定不移,“北哥的父亲就是上一个被选中的魔族,所以他才能打败所有竞争者,成为魔王。”
“那这一次的呢?”
“这一次,北哥被选中了。”
“祭奠来临,整个魔族在主城欢庆了三天三夜,我记的很清楚,在请神明的时候北哥坐在他父亲身边,看似镇定,实际手心里全是汗水,还一个劲的问我什么时候能结束。”
付烟没有打断邪南的回忆,他就当在听一个故事,饶有趣味。
“那个时候我还是他脑海里的一抹意识,祭祀开始时,一道光准确射落在了北哥的眉间,神明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了什么?”
“他说,‘无论是地位,财富,爱情,过去与未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回答你,但是切记,你只有这一次机会。’”邪南模仿的栩栩如生,“你也知道北哥的性格,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选中,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所以就慌慌张张地来找我了,我觉得以他的地位,未来的财富和命运完全没有预测的必要,所以我让他选择了爱情。”
还真是邪南的风格。
“然后神明沉吟一会,说‘那个人会是一方王者,是世间最独特的存在,你将成为他的真命天子,但是……’”邪南的声音变得绵长,“他最后说了四个字,我和北哥都没有听清。”
“这个回答太含糊,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我?”付烟讽刺的笑笑,“说不定你们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
“不可能。”邪南郑重的摇了摇头,“感觉是不会错的,而且我和北哥都很,都很……”
付烟笑着向邪南的方向探了探,“都很什么?我没听见。”
“都很,都很……”
邪南支支吾吾,他的眼里忽的划过一道光,温和中带着几分急切的嗓音在房间中响起。
“都很中意你。”
邪北捂住了自己的嘴,金色的瞳中满是慌乱与羞耻,显然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那么说了出来。
“抱歉,我,我没想到他会回去。“
对于人格的转变付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轻轻笑了笑,被邪北这个可爱的反应给逗到了。
“原来他也有害羞的时候。”
“他一直在脑海里吵着这句话,但就是说不出口。”邪北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毕竟……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是第一次。”
还真是纯情啊,付烟心中叹了一声,他喜欢邪北这种青涩的反应,可与此同时,他不想再教一张白纸从零开始。
“那现在等到了,你们有想过要怎么做吗?”
“我……”
邪北的视线不知道往哪里放,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地撵着衣角,“还不清楚……”
“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付烟眯着眼笑了,“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
他本是想要开玩笑,却见邪北紧抿着唇,缓缓低下了头。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那么说?”
“没有见到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着魔界之主是有多么神秘多么的厉害?可是现在,懦弱自卑的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邪北自嘲一笑,“在等待的这百年里,我经常会胡思乱想,想你是不是已经在我的身边,只是我没有察觉,又或者是我让你失望,所以你早已偷偷离开……”
“南南说的没错,我的确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但是这种东西是没办法控制的。”
“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付烟丝毫不掩饰的开口道,“你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如果你与我想的完全一样,我反而会失去兴趣,所以这样的你,很让我喜欢。”
付烟注视着邪北的双眼,清脆而果断的说。
他喜欢一个人,往往是会直白的表达出来,只是这个“喜欢”里究竟有多少真心的分量,他也不知道。
喜欢就是喜欢,他喜欢一只狗也是喜欢,但只要哪天不喜欢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你说付烟渣,可他又在一开始就不给对方任何承诺,说的明明白白只是玩,谁先动情谁就输,但如果要说付烟不渣,估计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邪北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从来没有被人用如此直接的方式表白过,最为关键的是,那个人还是付烟。
“你是鸵鸟吗?”
看着邪北手足无措的模样,付烟忍不住调侃。
邪北一怔,“鸵鸟?那是什么神兽吗?”
付烟以咳嗽来掩饰笑意,“是啊,一个遇上危险就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没被敌人看见的神兽。”
半晌,邪北这才明白这是付烟在调侃自己了,脸立刻便红了起来。
付烟慢条斯理的问,“所以呢,你想说些什么?”
“我……”
“好或者不好,你给我一个答案。”
邪北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好”代表了什么,而“不好”又是什么意思。实际上,从付烟说喜欢他开始他的脑子就乱成了一团,但是下意识的,邪北点了点头。
“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是少有的果断。
“你说什么,都是好。”
他可能理解不了付烟话中真正的意思,也可能理解了,但下意识的不愿去深究,而现在只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拒绝不了付烟,因为他喜欢这个人,喜欢了上百年的时间。
生活似乎在逐渐平静。
亚伯显然是摸清了他的变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三天两头的跑过来,易情虽然一直想接近他,却完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连带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埋怨。
付烟并不关心,现在他更在意的还是这个世界的爱慕值。
“系统,爱慕值收集完了吗?”
8893回答,“已经收集完毕,现在整个世界没有几个人是宿主的对手。”
“嗯?”付烟下意识地摸上原戒,“这几天我身体的变化是你做的?”
这些天休眠的时候,他的身体总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灼热感,本来他还以为是原戒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8893。
“这个是爱慕值给宿主的回馈。”8893说,“宿主会变得越来越强!”
“当然,如果宿主想要什么特别权,系统商店也可以提供。”
付烟挑眉,“例如?”
“嗯……例如分身术,透视眼,一秒哭,三分钟的玛丽苏光辉,一整天的性别转换……这个有点小贵。“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技能?”
付烟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听上去他一个都用不到。
8893尴尬一笑,“这也不是我们系统设定的。”
“不过那个分身术,具体是什么样的?”
“分身术是指宿主可以随时召唤出分身,完全保证与主体的相似程度,并且百分百听命,唯一的弊端就是他们没有自己的意识,需要主体操控。”
“这样啊。”
付烟摸着下巴思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
“这个技能倒是不错。”
虽然不知道宿主在想什么,但8893还是尽职的推荐着,“是呀是呀,虽然需要一万爱慕值,但是真的稳赚不赔。”
“我要了。”
“啊?……哦哦好的。”8893愣了愣,“已经下载完毕,宿主只需要用意念去思考,分身就能出来。”
付烟唔了一声,“你说,自攻自受的感觉怎么样?”
“??”
纯洁的8893猛的被呛到,“我我我我……”
“没有问你,别我了。”付烟忍俊不禁,“随口说说。”
8893不敢轻信,为什么他总觉得宿主是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付烟的确思考过这件事,但并没想过要去实践。
毕竟依照现在的情况,邪南邪北就已经够他受的了。
一个人能玩出两个人感觉,估计也只有他们能做到。
付烟都不知道这算是拥有了一个情人还是两个,自从上次邪北说了“好”,他们的关系就猛然拉近一大截,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付烟很是享受。
上次的气氛很好,要不是邪北最后没等到他的回答就跑了,或许还能更好一点。
可惜他知道邪北的性格,能回答出那个“好”字,就已经用尽了他的全部勇气。
只是看的到吃不着的感觉还是有些糟糕,血族本就不是什么专一的种族,漫长的生命让他们的情感早就淡薄到几乎消失,就拿女主来说,亚伯怎么会不知道易情背着他找的那些男人?只是他完全不在意而已,对于这个种族,越多的情人反而体现了你的魅力,没人会拿来说三道四,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在这一方面上,付烟倒是挺中意这个世界。
“烟烟!”
突然,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知道你里面。”
付烟的眼角抽了抽,他走到宽阔的阳台,一俯首毫不意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邪南站在楼下对付烟挥手,完全不顾旁边正在修草的帕克管家和佣人。
付烟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一个邪南一个邪北,这性格当真是差了天南地北。
“你在做什么?”
“你先下来,”邪南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样的情形几乎每日都在发生,天一暗,邪南就跑到古堡楼下喊人,要么就赖在门口怎么也不走,除了睡觉,他与邪南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但一半都是因为他甩不开对方。
付烟觉得自己要是再不下去,邪南真的能喊上一整晚,于是他从阳台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这个动作让邪南下意识伸出了手,可付烟却看也没看,他只好悻悻把手缩回,倒是有几分可怜兮兮。
付烟懒洋洋的问,“又要做什么?”
邪南冷哼,“等到了你就知道,天天宅在这里你都不会无聊到长草吗?”
“这里的环境可能连草都不愿意长。”付烟开玩笑道,“怎么,是想把我拐到魔界?”
“我可不敢,”邪南痞痞地笑了,“我要是真那么做了,北哥非得把我的皮给扒下来。”
“我还以为你不怕他。”
“我怎么可能怕他?”邪南不服气地反驳,“我只是不想他总生气,毕竟生气容易长皱纹,他本来就那么老成,估计再这样下去,过个几年就要变成小老头了。”
“邪南,”邪北的声音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不到?”
“我这不是在夸你成熟吗?”邪南漫不经心的敷衍,“而且现在是我和烟烟的二人世界,你出来干什么?”
邪北不再出声,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真的就那么走了。
付烟笑了,“就算你让他走,他也能知道你在干什么。”
“就是这点才讨厌,”邪南啧了一声,“都不能和你好好的约会。”
“约会?”
“应该……是用这个词吧?”邪南不自然地挠了挠脸,“你去了就知道。”
付烟本来并没有多少期待,只是当真正到达邪南说的那个地方时,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电影院?”
夜晚的人界,街道人来人往,付烟望着眼前与记忆中缓缓重合的建筑,无奈对上邪南闪着兴奋的双眼。
这里不就是他和从去过的电影院吗?
看着邪南轻车熟路走进电影院,付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依然选择询问。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想知道就知道了,”邪南有些懊恼,“你不惊喜吗?”
“我很惊喜。”
付烟心情不错的弯起嘴角,上前挽住了邪南的胳膊。
邪南的动作一僵,“你,你干什么!”
付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干什么了吗?”
对他做出了那么出格的动作还算不上干什么吗?邪南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脸红,他一边小声嘀咕着付烟不守夫道,一边再偷偷往付烟那边挨了挨。
“你陪我看电影,我请你吃爆米花,很划算。”
“好,真划算。”付烟笑了笑,“要喝可乐吗?我买。”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邪南还是点了点头,“要。”
等到对方已经一手爆米花一手可乐的回来,邪南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等等,不是说好他请付烟吗?怎么突然反了过来?
等会看电影的时候千万不能大意了!
付烟没有注意到邪南紧张的情绪,转而望向大厅的宣传屏幕。
“你想看什么电影?”
邪南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看着屏幕上闪来闪去的画面,一脸茫然。
“这都是些什么?”
付烟说,“不是你要带我来看的吗?你选一个。”
邪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孤岛爱人。”
这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名字勾起了付烟的回忆。
“那好像是我和从看过的电影,早就下架了。”付烟在提到从的时候,下意识的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就是……”邪南的视线乱飘,生硬的转开了题,“那我们看别的吧,这个怎么样?”
付烟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那就看这个吧。”
直到电影开始,邪南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挖完坑还把自己给埋了的。
“啊啊啊那玩意要扑上来了!”
“烟烟烟烟,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站起来?”
“那些血是真的吗?怎么感觉不太像,不过这个房子倒是和你古堡有点像……”
要不是付烟一开始就让他用意识交流,估计工作人员已经以在大庭广众喧哗的理由把邪南给轰出去了,但现在,付烟更希望邪南已经被轰出去。
“邪南,不要逼我在这里动手。”付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血淋淋的断肢,“还有,这些都是假的,把嘴闭上。”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邪南求知的热情,但也成功让他清醒了不少,等等,他不是在和烟烟约会吗?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和烟烟牵着小手甜甜蜜蜜的看电影吗?为什么烟烟开始生气了?为什么走向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付烟淡定的盯着屏幕上的一片血红,心中暗暗好笑,邪南这个傻孩子,随手一点就是个丧尸片,还不是那种鬼怪向,全程不是断手断脚就是没头,中途已经离开了好几个身体不适的观众,却硬生生把他看饿了。
等到电影散场时,付烟正盘算着去吃顿夜宵,反正来了一趟人界,不吃顿烧烤再走太不划算,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烧烤味道怎么样。
他已经完全忘了后头被吓得委屈巴巴的邪南。
“喂,你要去哪里。”
付烟回过头,似乎这才想到邪南的存在,“去吃夜宵。”
又是一个崭新的词汇,但邪南的回答却异常果断,“好,我也要去。”
付烟试探地问道,“你知道夜宵是什么?”
邪南的语气比他还要试探,“是血的另一个称呼?”
他只知道血族要吸血,除此之外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傻子,”付烟不明显地弯了弯嘴角,“你去了就知道。”
邪南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完全没有发现本该浪漫的约会已经越跑越偏。
在系统的导航下,付烟很快就到了市中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晚上九点,两旁的小吃店都闪着敞亮的光,来往的人群一点也没少。
付烟和邪南早在进入人界之前就做了伪装,一切装扮都与常人无异,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为别的,单为他们的长相气场就足够鹤立鸡群,但当事人却完全没有察觉,付烟找到烧烤摊,拉着邪南走了过去。
“老板,肉三分熟,蔬菜七分熟。”付烟把点好的烧烤递给对方,“别放葱和香菜。”
正在忙活的老板一愣,“三分?三分能吃吗?”
“个人爱好。”付烟笑了笑,“另外一箱啤酒,谢谢。”
“哦,好。”
老板懵懵的点了点头,招呼伙计去拿啤酒,脑子里还在使劲琢磨着,这世界上还有人喜欢吃生肉?真不会得病吗?
烧烤摊是桌椅都是由简陋的塑料制成,看起来格外油腻,邪南内心抗拒,可是当看到付烟毫不在意的模样时,他还是忍住抵触,坐在了付烟对面。
“你怎么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
“这里啊,”邪南嫌弃的眼神都快化为了实质,“好脏,等会还要吃东西。”
“马上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付烟并不意外地笑了,“不知道人界有句话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邪南一脸问号。
不过确实就像付烟说的那样,等到烧烤上来时,邪南的眼睛都直了。
血族的味蕾只能够尝出血液和肉的味道,付烟啃着那串依然带血丝的肉块,而对面的邪南则是试探性地尝了口烤串,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一箱啤酒配着烧烤,大部分都落在了邪南的肚子里,一开始嚷嚷着脏的人,结果吃的比付烟还要欢。
付烟就这么托着下巴看着他,四周人声嘈杂满是烧烤的浓烟,昏黄的灯光打在付烟脸上,他像是远离这凡世的虚影,看不清,抓不住,邪南的眼神晃了晃,被酒精麻醉的视线缓缓失焦。
“付烟。”
“嗯。”
“烟烟,烟烟……”
“我在。”
“烟烟,你会离开我吗?”
这个在他脑海里浮现犹豫过无数遍的问题,在此刻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
付烟沉静的看着他,那双眼睛让邪南瞬间清醒过来,无端的懊恼浮上了心头。
“不是,我的意思是……”
“会啊。”
付烟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这不是肯定的吗?”
旁桌的人喝高了,吆喝的嗓门刚好盖住付烟的声音,邪南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慢半拍的“嗯?”了一声。
“你说什么?”
付烟的眼神微微闪烁,“我说不会。”
邪南傻傻重复,“不会什么?”
“不会离开你这个傻子。”
付烟边说边站起来,他笑着揉了把邪南的头,风轻云淡。
“走吧,南南。”
半拍,邪南才应了一声,他猛的站起来,差点没掀翻整个桌子。
这好像是在他恢复原身后,付烟第一次叫他“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