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太奇黑尾狗

◇ 第73章烂命一条

◇第73章烂命一条

郁淮扬有气无力:“爷爷,我想见他。”

“好好好,你想什么都行,爷爷再也不管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只要他孙子好好的,他再也不管了,什么男的女的,只要他孙子喜欢就好。

他自己做的孽,他豁出这张脸也要让季让回头。

左训南几人来叫季让之前,管宁给他切了一个苹果,切好苹果她顺便去楼下拿产检报告。

季让没有胃口便把苹果放下,坐在轮椅上看向窗外发呆。

左训南几人气冲冲的推门进来,吼道:“老郁醒了,他想见你。”

季让身体一僵,却没有转头,背朝他们说了句:“不见。”

左训南忍很久了,他早就气不过,一把上去扯住季让的衣襟破口大骂:“季让,你他妈是不是东西,你还是个人吗?郁淮扬为了你都那样了,你还在清高什么?”

“我让他救了吗?”

左训南指着他怒骂:“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我告诉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子绑也要绑你去。”

边说边和齐斌强行推着他的轮椅。

管宁拿完报告上来,在门外听见动静,她忙把报告放下,大着肚子去阻止左训南:“你们干什么?”

左训南顾着管宁,没办法,松手放下轮椅,对季让说了句:“你有种。”又和齐斌气冲冲出去了。

程锦穿着白大褂站在后面,他想起前天查房遇到季让在郁淮扬病房外的场景,扔下一句:“希望你所选择的,你所决定的,将来都不会后悔。”

他们走后,管宁担忧的看像季让问:“没事吧。”

季让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没事。”

管宁抿着唇欲言又止,她想问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绝情,连看都不愿意去看一眼,明明很担心,为什么这么决绝,明明你的伤势早就好了,为什么还住在医院?

隔天郁晓夕跑来哭哭啼啼的,嘴里说他怎么这么狠心,连见都不去见哥哥一面。

季让充耳未闻,因为他只见郁晓夕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那天晚上他吃了很多杜医生开的药。

第二天郁老太爷出现在他病房,郁老太爷带着愧疚恳求道:“孩子,你去看看淮扬吧,他很想你。”

季让转过头疑惑的反问:“不是你叫我离开的吗?我如你所愿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郁老爷子叹口气:“小季,郁家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满足。”

“郁老爷子说笑了,我如今独身一人,还有什么好要的。”

“哎……算我求你。”

季让厉声道:“郁老爷子是忘记当时是怎么用我奶奶威胁我的吗?你在威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奶奶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底线,是你,先触碰了我的底线。”

郁老爷子为了他孙子也顾不得脸面了:“这件事我跟你道歉,我在知道他老人家去的时候就后悔了,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您犯不着跟我道歉,要道你去天上跟我奶奶道歉吧?看他老人家原不原谅你,哦,我忘了,以后老太爷不一定去得了天上了。”

季让瞥见门外一抹身影,心里顿时闷痛不已,他故意指着溪湖村的方向继续道:“她老人家就葬在那个方向,您给她磕一个,得到她老人家原谅,说不定……您还能去天堂。”

郁老爷子瞪大眼睛难以想象这个孩子说出这种话:“你……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

“那您真想多了,你看我像说气话的样子吗?”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去看淮扬一眼?”

季让假装思考了半天,“让郁康业跪在我面前,磕到我满意,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你……”

季让嗤笑一声,厉声道:“怎么,心疼你儿子了?你儿子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我告诉你,如果不是郁淮扬,我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要了郁康业的命,您知道的,我烂命一条。”

郁老爷子无奈又无助的摇了摇头,带着哀愁出了病房,病房外郁淮扬坐在轮椅上,郁老爷子问:“他都这样了,你还喜欢他吗?”

郁淮扬带着泪痕仰头:“是郁家先对不起他,爷爷,世界上只有一个他,我只要一个他。”

老爷子叹口气说不出话了。

陆清下午坐在季让对面苦涩又艰难讲了起来:“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后来遇到了郁康业,我曾以为那是一段天赐良缘,到最后才发现,我只是浪子的一段情,我比其他女孩幸运,又不幸运,陆家虽然不比郁家,但也不是他轻易能惹的,父亲带着大着肚子的我找到了郁家。”

“郁老太爷知道后逼着郁康业娶了我,我以为结婚后郁康业会收敛,可因为父亲的逼迫,他开始变本加利,其实我也后悔过,想着离婚算了吧,这种婚姻去过干嘛,我又不是没人要,就是这时候淮扬在我肚子里踢了我,当我感受到生命力量时,突然就不怕不惧了,所以我为了淮扬坚持下来这段婚姻。”

“淮扬真是好孩子,处处温暖我,保护我,知道郁康业出轨后,他才那么小,为了我用剪子去伤他爸,如果不是年纪小,我真怀疑他要了郁康业的命。”

“有了晓夕后,这个家才有家的样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自己选的路我不需要同情,我是想恳求你,作为一个母亲恳求你,求你去看看我的儿子,就一眼,他现在什么都不吃,我心疼的厉害。”

陆清想起前几天季让偷偷去看郁淮扬的场面,伤感的哀求道:“小季,无论郁家做过什么,陆阿姨从来没做过什么对吗,我不代表郁家人,我仅仅代表淮扬的母亲,请你去看他一眼可以吗?”

季让不忍的把头转向一边,他闭着眼把自己困在黑暗里,良久点了点头。

晚上八点,季让推着轮椅去了郁淮扬病房,郁淮扬见到他来,虚弱的脸庞染上了色彩,整个人有了些生气。

季让瞥见桌子上的粥没动。

季让故意激他:“绝食是你现在玩的把戏?绝食好啊,饿死了,我刚好摆脱你,去找下一个,下一个找谁好呢?顾源?还是哪个追求者。”

郁淮扬像个要吃糖的孩子,虚弱道:“没绝食,”然后指挥保姆:“我要喝粥。”

陆清笑着亲自上前,一口一口给他喂了起来。喝粥喝了半小时,他的眼睛盯了季让半小时。

郁淮扬觉得季让好像越来越消瘦了,病号服在他身上都显的单薄,他之前把人养的那么好,才几天啊,又瘦了。

一碗粥喝完,季让转身推着轮椅准备离开,郁淮扬在他身后满含期待的问:“明天还来吗?”

“再说吧。”撂下这句话他推着轮椅走了。

刘香一日三餐会来给季让送餐,今天季让勉强当着她面吃完了,刘香却提着饭盒迟迟没走,满脸的欲言又止和踌躇。

季让猜到她有什么事,便问:“有事吗刘姐?”

刘香提着饭盒站在床边,一脸纠结与不忍:“季先生,看在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份上,我能跟你聊聊吗?”

季让指了指板凳:“坐。”

刘香皱起脸伤感的说:“季先生,我也算看着你和郁先生一路走过来,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什么,能让你对他这么狠心,我有时候看了心里都不落忍。”

季让楞住了,没找到刘香也是来做说客的,他忍不住问:“您不是也觉得他跟我没感情,所以才让我多去增加感情吗?”

刘香一脸伤感的解释:“是啊,那是因为这几年都是郁先生在付出,所以我才提了一嘴,也只有你才能让他高兴了。”

季让疑惑的皱着眉。

“事到如今我也不满你了,你知道我跟你说过在燕市定居买房的事,我一个老太太,干了几年哪那么容易在燕市买房啊?我的房子是郁先生买的,郁先生帮助我们一家在燕市定居的。”

季让移植完肾之后,郁淮扬不放心护工的照顾,在他妹妹脱离危险后,便亲自照顾着季让。

一日三餐都是专门的营养师送来了,有一天,季让盯着这些营养餐深深的皱起了眉。

郁淮扬紧张询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季让擡起头:“吃腻了,太寡淡了,一点味没有。”

郁淮扬撇撇嘴,一脸若有所思起来。

第二天他没让营养师送餐,而是点了份外卖,当然也是营养餐。

季让吃了一口,咀嚼半天突然把筷子放下。

郁淮扬一直观察着他,关心道:“还寡淡?”

季让愣神很久,摇摇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最后一口没剩。

郁淮扬凑近询问:“这家很好吃?”

季让摇摇头,又猛的点头,低垂着脑袋,眼眶有点湿润,半响他擡头说:“这个味道很像我爸爸做的。”

郁淮扬呆住了,下午便抽出空去了那家营养餐店。

他坐在大厅,等着经理叫上午的主厨,刘香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疑惑的看向眼前俊朗的少年,生怕是菜做的不合胃口来投诉的。

郁淮扬直入正题:“你在这一个月工资多少?”

刘香虽疑惑却如实回答:“八千左右。”

“好,我给你一个月5万,奖金年终奖另算,顾你当保姆愿意吗?”

刘香一头雾水,她在想这事馅饼还是陷阱,她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老板。

郁淮扬解释:“我可以先付你一年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