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你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吗?
第32章你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吗?
整个下午他接到了很多电话,有合作方,供应商,有竞争对手,有的是问情况,有的看笑话,甚至有的让半价把地卖出去。
最后他接到了顾源的电话。
顾源在电话里道:“老同学,需要帮忙记得说啊,顾家买个地而已,很轻松的。”
口气挺大,不过也的确有这个实力。
办公桌上季让摆放着几张A4纸,脑袋里构思了一下午,却迟迟没有动笔。
司机给他打电话问还没下班吗,他才渐渐回神,发现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出门才发现外面都已经走光了,只有陶建军办公室透出来一点亮光。
他犹豫着步伐,终于还是直接下了楼,现在最难受的应该是陶建军才对。
坐进车里,一道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电话一直响着,季让却没有接,他没有怪郁淮扬,关于工作和生活分得清这是对的,并且他也是这么做的。
公是公,私是私,郁淮扬本来就没有义务告知他,归根结底是他们自己没做好风控,没有把风险控制到最低。
他就是累,他接了一天的电话,太累了,接通说什么,听郁淮扬说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又凭什么解释,本身他也没有错。
作为半个枕边人,给他个提示也可以啊,可人家凭什么提示呢,郁淮扬一直在履行答应的交易。
可也只是履行这个交易而已。
贺安让他去找答案,怎么找,根本找不到答案。
最终他把手机静音,闭着眼休息了。
明明跨年那天还是一副好心情,如今竟然天差地别。
持续的震动停下以后,王发的手机响了。
季让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到王发的声音。
“刚下班,在回家路上。”
王发从后视镜扫了眼季让回复道:“季先生好像很累,在车里睡着了。”
“嗯,好的。”
回到云锦,客厅灯还亮着,刘香还没睡,见季让换鞋,刘香忙去厨房端了碗汤,还盛了十几个饺子放在餐桌上。
做好一切刘香小步走过来,笑道:“今天下班这么晚?快来我包了饺子,有夜宵。”
季让珉了珉唇,眼睛疲劳的看着刘香。
他道:“我不饿刘姐。”
“我知道你不饿,就几个饺子尝尝呗,或者喝完参汤?”
季让带着疲惫走到餐桌前把汤喝了,他看着一个个漂亮的饺子,却没有一点胃口。
尝试着用手捏了一个,虾仁味的,到嘴里发现还不错,吃完了一个才发现有点饿了,他把十几个饺子都捏完了,又把剩下的汤喝完了才道谢上楼。
上楼以后,刘香看着他的背影和那盘吃掉的饺子,用手抚摸了着心口,舒缓出一口气。
此时的f国,天还是亮的,郁淮扬低垂着头。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握着手机,手机界面的联系人是季让。
王发说他已经到家了,刘香说他把夜宵吃了。
那为什么还不接电话。
一种不安涌了上来,是很累?还是在怪他,他蹙着眉,珉着薄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他做错了吗?他没把这件事透露出来做错了吗?
他以为他们公司拿不到那块地的。
季让生他气了吗?他该怎么办?郁淮扬心急如焚,眼下的业务还没办完,他如果就这么回去,那爷爷一定会查到原因。
他不能,不能在让季让承受这种莫须有的责怪。
还有三天,最多三天,他就能回去了,郁淮扬揣测不安,叫来了江北。
江北站在郁淮扬身后。
郁淮扬不安的,吩咐江北:“评估一下新明的市值。”
“是。”
郁淮扬手握拳状,拇指使劲揉搓着食指的关节。
嘴里喃喃又不安道:“还有三天。”
季让睡觉之前还是给郁淮扬回了通电话,他刚播出去就接通了。
他疲惫的喂了一声。
“洗漱好了吗?”郁淮扬问。
“嗯。”
“我看到公告了。”
“嗯。”季让躺在床上捏了捏眉心。
“很累吗?”
“还好。”
“生我气吗?我当时以为你们拿不到这块地的,所以……”
季让无奈,他皱着眉头,不明白郁淮扬为什么觉得他在生气,他看起来像这么不分公私的人吗?
他带着些无奈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理解,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毕竟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关系,别的你没必要多做。”
……
对面过了很久,才带着不甘试探的问:“你一直是这么认为吗?”
“不然呢,公是公私是私,我真的理解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所以我理解,没有生气,也没必要生气。”
对面好久没有声音,季让听到电话里似乎有杯子碎裂的声音,但他现在很困,无暇顾及这些。
季让捏着眉心疲倦道:“没什么事我挂了。”接着他就把电话挂了。
很疲劳,累了一天,他要睡觉,纠结怪不怪谁干嘛,生不生气的干什么,他怪的是自己。
江北过来告知晚上有饭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总裁低垂着头,桌前的杯子碎裂了,咖啡流了一桌子,顺着桌边滴答答的落到了地毯上。
而总裁的手冒着些红色和褐色液体。
他走到后面,试探的问:“郁总,晚上的饭局?”
郁淮扬这才慢慢擡起头,眼神里却布满了忧伤。
他对江北缓缓道:“帮我定回国的票。”
江北第一次在总裁脸上见到这种神情,他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劝解:“郁总,还有三天,这个合同拿下了,老爷子才会把郁家实权交给你,否则……前功尽弃。”
江北走后郁淮扬痴痴的笑了起来,心脏像被人捏碎。
前功尽弃。
耳边始终都是一些声音。
“我知道,我理解,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毕竟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关系,别的你没必要多做。”
“我没有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妹妹活不活关我什么事?”
“我没有义务要救她。”
“因为我讨厌林越,所以我要恶心他。”
“怎么可能有人16.7喜欢一个人到现在,有病。”
……
郁淮扬忍着心脏的传来的疼痛,站了起来,受伤的手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因为最疼的是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季让现在。
他一边要做各种备选方案,一边要安抚手底下的员工,有极个别的嗅到味道都主动提了离职。
季让很理解他们这种心情,毕竟都要养家糊口,但是工资陶建军在账面上留了一年的备用金,陶建军这个老板苦了谁也不会苦了员工的。
他叫来小赵让她传达下去,公司最近的流言蜚语都别信,什么倒闭,什么低价卖给别人了,都别信。
不就是一块地吗?他不信新明挺不过来。
当然想走的也不挽留,天高皇帝远,大家都是成年人。
期间楚君约了他几次饭都被他拒绝了,他忙的不可开交,抽不出空吃饭。
中午的时候季让手机上发来匿名骚扰短信,他点开看了一眼,随手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但一下午都心神不宁,脑子里都是短信的内容。
短信赫然写着:我知道沈从文真正的死因,想知道,拾忆茶社,截止明天下午三点,自己来,过时不候。
谁,到底是谁?是恶作剧还是另有隐情。
谁在查他,林越还是顾源?还是什么对手,他带着满心疑惑。
沈从文当年是跳楼死的,他亲眼所见,隐情?能有什么隐情。
沈从文去世后警察就上门,给他定了一个畏罪自杀,警察给他看了被害人的照片,季让那时候才18,在看到被害人的时候还是瞪大了眼睛,是那个男人,季素芳出轨的那个男人。
他当下心就凉了一半。
沈从文因为爱季素芳,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他看到照片后相信了沈从文是畏罪自杀。
可也影响不了沈从文在他心里的高大,沈从文是他最爱的父亲,平时最疼了他了,从小到大把他当成宝贝捧在手心。
如果不是因为爱季素芳,他父亲本来有很好的未来的,他父亲爱笑,爱乐于助人,左邻右舍都在夸想有这样的儿子,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人不喜欢,抛去把奶奶和他单独留在世上这点,他的父亲之前是很孝顺的。
可让季让不解的是,那时候他们从燕市回来已经过了6年了,为什么沈从文突然去报复那个人,季让当时心里有很多疑惑。
从燕市回来后,他的父亲性情突然大变,抽烟喝酒赌博样样都来,只有在面对季让和王澜英的时候才伪装成原来那样。
最后是别人上门要债,季让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变了。
难怪,难怪经常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还骗他们说是聚餐。
可……又有隐情?
关于沈从文的事他马虎不得,最终他在第二天中午带着疑惑自己前去赴约。
打开包厢的门,里面坐着早就到的,也是他猜到的林越。
季让皱着眉,冷脸,并没有落座。
林越听到开门声,嘴角勾了些冷笑,擡头看了眼季让笑道:“来啦,坐啊。”
季让握紧拳头,指责道:“你又要搞什么把戏?”
林越冷笑一声,直视他:“我这次还真不是搞什么把戏,只是看到一些好玩的东西,想给你看看。”
季让转身欲走。
“关于沈叔叔的,你确定要走?”
季让忍了又忍,强迫自己转过身,咬牙道:“有屁快放。”
林越端起一杯茶,示意对面的座位:“坐吧。”好戏马上开始。
季让忍着不耐坐了下来。
坐下后,林越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他操控着手机,把手机支在两个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说了句:“看下去。”
手机开始播放视频,前面是一些季素芳和男人的调情声,看到后面都是些恶心的画面。
季让终于不耐烦,他皱着眉不悦的开口:“你到底要干什么?给我看这些干什么。”想用来恶心他,季素芳恶心他又不是不知道。
林越见他不耐烦,把视频拉到了重点位置。
当季让看到视频后半段内容的时候,他已经痛苦的无法自拔,他的心,他的人就像被人生生劈成了两半,动弹不得。
视频里播放着污言碎语,季让却没有心思在看下去。
“你比你老婆更称我心,让你跟我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非要我用点手段。”
“我看过你的儿子,长大估计也不得了。”
“别动,在反抗我不保证不伤害你的儿子。”
这些声音在季让耳朵里环绕着,他却再也不敢看屏幕一眼,季让的视线早已模糊不堪,他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季让感觉到他的心头,在滴血。
他感受他的心被人用刀子一点一点的剖开。
视频里的季素芳就这么楞楞的在床边看着。
他把自己的头深深的低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