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新年快乐
第31章新年快乐
“嗯。”季让点点头。
“等等。”季让叫住了他。
楚君猛的回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等着季让说话。
季让问:“打你的人查到了吗?”
楚君一愣,然后脸色不是很好看,不自在道:“查到了,是小混混认错人了。”
“哦,那就好。”季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楚君再次看向他,这次也没主动走。
“怎么还不走?”
“等你上车我在走吧,大冬天治安没那么好。”
季让笑出了声:“谢谢。”
又一次说谢谢,楚君再次激动不已,手足无措,他像个毛头小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季让上车走了,他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屁股,收起笑脸,突然悲伤起来,低落道:“查到了,那个人也根本没想满。”
季让回到云锦已经十点了,郁晓夕和林越还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见他回来两个人也没有回头,他撇了撇嘴,有林越在他也不想主动去打招呼。
走进卧室的时候郁淮扬已经在里面了,他没由来紧张了一番,心又不受控制的挑了起来。
自从和贺安聊过之后,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跳了,因为喜欢。
郁淮扬走到他面前,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没有怪异的香水味。
季让木木的看着他,问:“干嘛?”
郁淮扬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道:“我明天要出差。”
“哦。”季让楞楞的点头。
“要去f国,可能有段时间,那边有新项目,还有子公司需要我去对接。”
季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所以呢?
郁淮扬珉着唇,低头道:“所以可能这几天没办法帮你了。”
季让反应了过来,知道他说的是恶心林越的事,他点点头,淡淡道:“知道了。”
郁淮扬直勾勾的盯着他,珉着薄唇欲言又止,他想说我不在的时间能不能不要和朋友出去,能不能不要随便和人吃饭,能不能乖乖的,下班就回家。
他们都不怀好意。
最终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季让微微擡眼问:“还有事吗?”
郁淮扬想了下摇头道:“没有了。”
“那我去洗澡了?”
“嗯。”郁淮扬点点头。
季让拿着睡衣进了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就慌乱不已,仅仅是靠近郁淮扬他的心就跳的好快好快。
他深呼一口气,想起郁淮扬说的话,也好,郁淮扬出差也许是件好事,这样他有更多单独的时间去思考,究竟是习惯还是喜欢。
他要好好捋清楚这种区别。
季让始终理解不了自己两天就确定喜欢他的事,太虚幻,像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
他平复了下乱跳的心,简单洗漱了下就出来了。
郁淮扬已经躺在床上,季让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躺了进去。
两个人僵硬的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大段距离各怀鬼胎。
郁淮扬没忍住朝着季让那边故意挪了挪。
季让侧身睁着眼,想着他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他想起还没被挑明心意的时候,他好像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自在。
郁淮扬明天就要出差了,他可能好几天见不到了,还矜持个鬼啊。
他慢慢转身,像之前一样,伸手搂住了郁淮扬,好暖和,他的第一想法。
他朝着火炉靠了靠,郁淮扬也转身面对着他,黑夜里两个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对方。
诡异的安静,双方的气息吐在脸上。过了会,季让忍不住含住了他的嘴唇。
松开的时候季让觉得自己脸和耳朵都烧的慌。
郁淮扬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沉声道:“下班要早点回家知道吗?”
“嗯。”季让在黑暗里点点头。
“去哪要带着王叔,冬天治安不好。”
“嗯。”季让又点了点头。
季让躺在他的怀里,借着月光打量他的侧脸,问:“大概去几天?”
郁淮扬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最少8天吧,那边有业务接手,还有新项目要签约。”
“哦。”
没过一会季让就暖和的睡着了,听到季让睡着的呼吸声,郁淮扬慢慢侧过身。
轻轻的亲了季让的额头,鼻子,脸颊,嘴唇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做个好梦,记得想我。”
季让早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带着些失落起床刷牙洗脸。
早饭吃的都心不在焉,失魂落魄。
郁淮扬出差的第二天林越和郁晓夕都不在云锦。
也挺好,他又恢复到除保姆外,一个人待在云锦的生活里了。
跨年夜那天他和刘香王发一起过的,其他保姆请了假,刘香和王发说什么也不回家。
他那天拒绝了楚君的跨年邀请。
新的一年,跨年开始倒计时,外面烟花绽放了起来。
零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几声,他打开看是楚君和贺安还有陈仲对他的新年祝福,往下翻还有一条是他最想等待的信息。
郁淮扬:“新年快乐。”
季让看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了笑容,他回了个“新年快乐。”
下一秒电话就打进来了。
季让突然心跳加速,他接起了电话。
“喂。”
对面沙哑又好听的声音传过来:“还没睡?”
“嗯。”
两个人电话就这么通着,谁都没有主动讲话,外面此起彼伏的烟花绽放着,照亮了季让红温的脸,震透着他的耳膜,却没盖过他的心跳声。
烟花放完以后,季让问:“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
“很好看。”回来可不可以一起看。
“嗯。”回来可以一起看。
两个人在电话里没聊几句,季让就把电话挂了,太诡异了,这么一直接通不说话太诡异了。
又一波烟花绽放起来,他穿着家居服小跑到院子里,刘香见状拿着他的外套,跑出去忙给他披上。
季让弯着眉眼冲她笑笑。
他仰头看着烟花,眼睛亮亮的,新的一年好多东西变了,又像没变。
他身边多了些朋友,他的生活有了些改变,他买了房子,他有了……喜欢的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跨年后的街道,弥漫着烟火味,环卫工人起着更大的早打扫卫生,狂欢了一夜,大家都认命的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怨天尤人声此起彼伏在地铁里,公交上呈现着。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新明迎来了一个坏消息。
季让接到陶建军电话的时候还在高架上堵着,前面三车连撞,连骂不断,严重影响了这条路的交通。
季让听完陶建军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陶建军让他看轨道交通官网。
官网上公布了一条条的路线,季让看到最后也没看到他们那块地的位置。
他身体一僵,疑惑在原地,不通了?地铁不通,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不通呢。
季让想了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郁淮扬在招标会前的做风险评估,还有郁氏的中途退出。
他突然反应过来,原来郁淮扬早就查到了这件事,他是带着什么样的想法恭喜他的。
一切好像有迹可循,他大脑一时空洞,他心急如焚,地铁不通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售卖的价值根本乐观不了,没有交通,那快地现在开发根本就没有价值。
钱都付了,也就意味着开发之前,资金都打水漂了。
一块地空在对别的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们新明来说不行,他们是贷款拿的地,公司账面上根本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
季让到达公司后,公司从上到下都在窃窃私语,他直奔会议室。
会议室的所有高层,都严肃的坐在凳子上,而陶建军,背着手站在窗边。
听到动静,陶建军回头,这一瞬间,季让觉得陶建军老了十岁。
有些老股东见他进来,站起来情绪激动的把资料用力的甩在会议桌上,厉声的对季让说:“你的方案怎么做的?”
所有人都朝季让看了过来。
替死鬼就是现在的他,明明当初是这些高层说市路局透露的要走那块地,拉着他让他一定要拿下这块地。
拿下了他是功臣,现在出事了他就是奸臣。
如今说什么都好像是在狡辩,而且他也不想和这些老东西吵架,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情况。
季让抿着唇沉默不语,承受着现场一道道埋怨的眼神。
那股东越说越激愤,吼道:“风控部和方案主策划怎么做的事?”
“是啊。”
“就是,还以为他多厉害,结果。”
风控部是张经理那边,张经理的头已经埋到了衣服里。
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埋怨声。
有的知道内情的也大着胆子开口:“怪人家风控和主策划干什么,当初信誓旦旦说会通地铁的不是你们领导吗?季总张总早就说过这个项目不一定要做,有人听他们的吗?现在出事倒好,让他们背锅。”
“你……”
会议室争先恐后开始吵了起来。
一直没开口的陶建军站到了会议室的主坐,他一脸惆怅,挥挥手往下压,示意:“都别吵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是该想怎么解决的时候。”
“还怎么解决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别人有闲钱买个地就买了,我们是贷款啊,抵押的新明股份啊,如果这块地没价值不开发了,那贷款怎么还,用那块公寓吗?公寓的钱还完贷款公司还剩什么?剩一块空地?”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这个人说的是事实,忙活了几年的公寓,只能用来还贷款,新地开发不了,等于废地。
季让抿着唇,也一时语塞。
陶建军叹口气道:“不是还有其他项目吗?”
“其他项目太小了陶总,而且都要用钱啊。”
陶建军又叹一口气,会议在沉闷中结束。
会议结束以后陶建军叫来了季让和张经理。
两个人落座在沙发上。
陶建军宽慰:“委屈你们两个了。”
张经理脸色不好,无声的摇摇头。
季让皱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建军讲了起来::“当初让你们接手这个方案是因为我和那几个股东和xx局的人吃饭,是有人亲自透露的,所以才让你们大胆做的。谁知道透露的那个人不知道犯什么事早上掉马了,掉马的新闻出来后,官网也公布了这条信息。”
陶建军忏悔的摇了摇头:“怪我,饭局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季让问:“那他掉马之前没有一点风声吗?是今天才知道的?”
陶建军点点头,又叹了口气,猛吸了口烟。
过了很久陶建军吩咐道:“小季,你做个方案吧,到时候把利弊算一下,还有怎么做下去?”
“嗯。”季让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心神不宁,完全没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就像一点一点被捧到了高处,然后被人从高处直接狠狠摔下的感觉,摔得很疼,也很无助。
事业是他除了生活以外的全部。
他站在窗边在想着什么做利弊方案。
电话响了几声,他反应过来刚刚在会议室电话好像就一直在震动。
来电人显示楚君,他惆怅的接起了电话。
“我看到通知了。”
“嗯。”
“如果我说我事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信吗?”
季让楞了下,好奇楚君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本身体系不一样,即使都是政府的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况且楚君的官职和xx局是不一样的,他淡淡道:“我信。”
对面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紧接着问:“你们公司是不是暂时不打算开发那块地了?”
季让顿了一下:“不知道,还在讨论。”
“其实我可以给你们拉投资,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投资人,有了投资你们公司或许会好点。”
“谢谢,公司会看着办的。”拉投资季让不是没想过,但要有过人的项目他们才有底气,这块地曾经是底气,现在却不是。
对面短暂的沉默着,然后试探的问:“如果项目不做了,我……还可以偶尔找你吃饭吗?就好朋友之间的那种。”楚君带着不安和不确定性。
季让想了会道:“可以。”朋友不就是偶尔约饭的吗?他和楚君离开工作也可以做朋友的吧。
“真的吗?”对面的语气听起来很激动。
“嗯。”后面两个人简单聊了一下几个备选方案,季让难得的有个人倾诉工作的事,聊天的时候季让觉得短暂的脱离了那个烦恼。
电话挂断以后,烦恼好像又回来了。
他回到办公桌上,拿出了抽屉最底下的烟,这是陶建军随手散的,他现在非常想抽烟。
烟刺激他的大脑,进入了他的肺里,又慢慢从唇里吞吐些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