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跟我回家
第27章跟我回家
楚君撇撇嘴，继续道：“如果有心事可以找人排解，朋友嘛就是用来做这个的。”
季让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谢谢，我知道了。”
楚君心里默默叹一口气，还是没得到信任。
两个人聊着项目的规划，头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季让？”
季让和楚君同时转头过去，两个人异口同声喊：“贺安？”
两个人站了起来，楚君笑道：“早听李群说你回来了，今天难得一见。”
贺安轻笑一声，李群是贺安的发小，也是这个酒吧的老板。
贺安把目光看向季让：“这么巧，遇到两次？”
季让也觉得巧，点点头。
楚君眼神在他两身上打转，解释道：“我和，季……季总是合作伙伴。”
“季总？”贺安笑了笑，接过了话茬：“我和季让是大学校友。”然后询问道：“不介意一起吧。”
“哪能介意啊，不介意。”楚君道。
三个人落座，楚君给贺安倒了杯酒。
楚君坐下以后笑问：“世界好小啊，你们两竟然是校友。”怎么没早点认识季让。
贺安坐下来以后楚君一个劲的问他孩子的事，贺安把照片拿出来给他们看。
楚君惊奇道：“也太可爱了吧，孩子妈妈一定很漂亮吧。”
贺安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季让也看了照片里的小孩，确实挺可爱，像拍广告的娃娃，就是不太像贺安。
三个人除了楚君，贺安和季让都不是爱说的。
都是楚君在说他们两附和。
没过一会，有熟人和楚君打招呼，他站起来道：“我那边有朋友去打个招呼。”
楚君走后，贺安搅拌自己刚点的饮料，擡头看向季让问：“有心事？”
季让楞楞的看着他，他跟贺安的关系说不上多亲近，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很信任他的感觉，他有种跟他是同类的感觉。
季让沉默了一会问：“这么明显吗？”
贺安的手指在脸上比划了一圈：“表情出卖了你，你也没藏着。”
季让珉了珉嘴唇，道：“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心里很乱。”
“冒昧的问，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开导你。”
季让直视着贺安，发现他身上有种魔力，有种穿透他内心的魔力，他想张嘴说出自己的事，可是这件事已经有很多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贺安看出了他的犹豫，笑道：“没关系，如果你哪天想说了可以打给我，我很愿意倾听。”
“谢谢，为什么？”季让问：“为什么愿意听我的事。”
贺安垂眼，摩挲着杯子沉声道：“总觉得我们很像，哪里像又说不出来。”
季让听他说完有些意外，原来他们有一样的感受。
这时候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个帅哥好帅，就是脸色冷的吓人。”
“对啊，我看他眼神差点吓死了，搞得像来捉奸的一样。”
郁淮扬冷着一张脸站在酒吧里，上来搭讪的全被他的眼神吓退了，他东张西望的在找着什么，最后在一个角落的卡座看到了他想找的人。
季让和他对面的那个男人有说有笑，一股无名火瞬间冲上全身，情绪不受控制的暴怒起来。
他对面的那人男人他见过，上次在燕大，季让就是见了他才那么激动，贺家那个不知名的长子。
郁淮扬眯起眼睛，强忍着怒火，把握拳的手指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向季让走去。
郁淮扬像一座大山，黑影突然笼罩在两人的头顶。
季让擡头看了眼来人，便又冷着脸把头低了下来。
季让态度的转变，快把郁淮扬仅存的一点理智燃烧殆尽了，他咬着后槽牙，道：“跟我回家。”
贺安扶了下眼镜，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他这一刻明白季让的心事从哪里来了，他挑了挑眉，一切了然于心。
贺安倚靠在沙发背上，抱胸观察这一切。
季让始终低着头，他能感受到郁淮扬的压迫和怒火，他不明白，郁淮扬的怒火是从哪来的，被郁家打压的是他，不是郁淮扬。
郁淮扬闭了闭眼，平复一下心情，换了一个语调，轻声道：“跟我回家。”
季让的面无表情的擡起头，直视他：“我不回去，我跟朋友在喝酒你没看到吗？”
贺安适宜的站起身，伸出去道：“你好，我叫贺安，季让的大学校友。”
郁淮扬面无表情的把手抽出来：“郁淮扬。”
贺安淡笑故意道：“季让已经是成年人了，出来喝两杯没什么吧。”
郁淮扬忍着怒火，“有没有什么，不是你说了算。”
“可你没看他不想跟你回去吗？”
“关你什么事。”
“够了。”季让皱着眉，站了起来，不悦的看着郁淮扬呵斥道：“他是我朋友，你说话客气点。”
“我……”郁淮扬内心波涛汹涌，季让竟然出来喝酒，竟然有了朋友，有很多未知的恐惧冲上了他的心头。他觉得快要把握不住了，他快要把握不住季让了。
现在季让为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朋友，竟然凶他。
他又委屈又愤怒，他快要憋不住了，憋不住他的情绪了。
他攥住季让的手腕，咬着牙继续道：“跟我回去。”
季让冷着脸，他不想让贺安受到莫名的攻击，他对贺安道：“抱歉，你帮我和楚君说一声我先走了。”
贺安点点头，在季让临走前说：“记得联系我。”
郁淮扬瞬间眼寒冰霜的盯着贺安。
贺安完全无视他的表情。
季让点点头，想到那些糟糕的情绪，还有眼下糟糕的情况，他抿着唇：“会的。”
话音刚落，郁淮扬就抓着他的手腕大步的走出了酒吧。
剩一脸了然于心的贺安，还有刚回来看到他们背影的楚君。
楚君一脸失落，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背影，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在看到季让身边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明白为什么季让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而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是任何人都融入不进去的，他满脸失落加心痛。
贺安把刚刚季让说的话转达给楚君，楚君楞楞的点头。
贺安笑道：“你不觉得他们之间像拴个链子吗？怎么也砍不断的那种。”
楚君看了贺安一眼，脑袋里都是两个人离去的背影。
贺安拍了拍楚君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他们之间应该不只有这跟砍不断的链子。”
楚君脱口而出：“那还有什么？”
“还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楚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郁淮扬大力的抓着季让的手腕，仿佛松点力气，这个人就会跑了一样。
已经越来越不可控了，司机告诉他季让来酒吧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季让从来不会跟别人出来，何况是喝酒。
他们都在蛊惑季让，那个叫楚君的，贺安的，都在蛊惑季让，他愤怒，他嫉妒。
季让一直面无表情的被郁淮扬拉着，直到两个人上了车。
到了车上季让一言不发，他心累，出来的本意是为了放松心情，心情倒是没放松，又添了口气，郁淮扬太独断专行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贺安那样，他默默的看着窗外发呆。
他的沉默再次激怒了郁淮扬，又是这样，季让又是这样，永远都是遇到什么事先说他一顿，然后好几天不理他，自己消气了就主动找他了，又是这样，沉默，沉默，不说话。
又要冷战，身体里有个声音在说，不可以，这次不可以再冷战了。
他转向窗外，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扭头问：“为什么下班不回家？”
季让沉默的看着窗外。
季让越不回答他越慌乱，他掰过季让的身子，压着情绪问：“为什么不回家，我问你。”
“不想回。”那不是我家所以我不想回，心里很乱所以不想回。
“是不是我爸昨晚跟你说了什么？”
提到郁家，季让眼里闪过一丝恶心。
郁淮扬以为他是默认，解释道：“郁家管不了我，我所做的决定谁都管不了我，六年前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季让突然擡头看着他，皱起了眉心，六年前，又是六年前，他们之间好像一直围绕这个话题，永远都是因为这个。
可……好像也只能因为这个。
郁淮扬紧盯着季让脸，生怕错过他的表情，抿着唇，目光深邃道：“对不起，不该让你在郁家受委屈。”
季让呆住了，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对不起？
郁淮扬跟他说对不起。
这是他和郁淮扬在一起五年，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对不起。
他靠在车座上，呆呆的盯着郁淮扬。
对不起？他忽然有点晃神，郁淮扬这么轻易跟他说对不起，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不是委屈，也不是生气，他只是心有点乱，最终他沉默着把头转向窗外。
季让的思绪慢慢混沌，好像回到了高三那年。
那时候林越已经把他带入了，他们所谓的“圈子。”
那是高三的冬天，学校为了给高三学生解压，和隔壁学校举办了一场篮球赛。
这次篮球赛定在了他们学校，学校规定高三人员必须到场，为自己同学加油。
郁淮扬一帮人之前都是校队的，自然也会上场。
比赛当天季让选了最后排的位置坐着，他看着郁淮扬，顾源几个人，一个球接着一个球进，打的对方学校落花流水。
林越因为脚伤没有上场，以他们的关系林越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候补区，给中场休息的球员递水，递毛巾。
后来季让才醒悟，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标从来都是郁淮扬。
季让那时候已经发现，林越带着他入圈，并不是那么好心，只是想看他出丑。
他自己也不在意什么，平时林越叫他去玩，他都是拒绝的。
中场休息的郁淮扬，猛的灌了口水，季让看他因为喝水仰起的脖子，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着，由于喝的太猛，有些水顺着嘴角，下巴，落在了喉结上，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几滴水竟然也能闪闪发光。
季让有些挪不开眼，回过神的时候，赶忙转移视线。瞳孔涣散不再把目光盯在他一个人，而是失焦的看着球场。
郁淮扬喝完水把瓶子扔像一边，扫着观众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最后一排熟悉的身影，才勾了勾唇一屁股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