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太奇黑尾狗

第19章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19章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等等。”小孩转身之际,季让叫住了他。

小男孩有些害怕的回头,这个站着的哥哥好漂亮,可是好可怕。

季让走到小男孩面前,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给他道:“擦擦鼻子。”

小男孩闪烁大眼,天真又有些害怕的仰头看着他,也不接纸。

季让用纸捏住小男孩鼻子,对上一双无辜的大眼,指挥道:“擤鼻涕。”

小男孩鬼使神差的听话,使劲擤了个很大的鼻涕。

季让面无表情的给他擦了一下,松开的时候小孩鼻子被捏的通红。

楚君还是保持着半蹲,见此场景,表情呆滞仰望着季让,从这个角度看,阳光打在季让的脸上。

整个人,整张脸,甚至发丝都泛起了光芒,他一时看的有些入迷。

怎么有人擦个鼻涕都这么蛊惑,那只手好漂亮,骨骼分明,血管青筋因为皮肤白皙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第一次觉得他要是那个鼻子就好了。

他感受的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刚刚还答应季让不用那种眼神看他的,他现在会不会还像个变态?

他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腿,把目光撇像一边,按耐住躁动的心,平复一下心跳,若无其事的看向季让。

季让撇了撇嘴,好奇问:“怎么会有糖?”

楚君反应了好半天,才支吾道:“哦,家里有个小侄女,所以兜里会随时备点。”

季让点点头道:“多谢。”

楚君楞了楞,随后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从口袋掏来掏去,掏出了最后一块大白兔,他递到季让面前摊开手,语气有点激动:“吃吗?最后一颗。”

季让摇了摇头,拒绝了那块糖,擡眼看了小男孩跑去的方向。

楚君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道:“小孩应该就是住这里的人,这么小他家里人打工还带在身边也挺不容易。”

季让点了点头,把准备举报的一丝想法扼杀住了。

或许真的只是临时住所,只要安全别的又关他什么事呢。

两人在周边看了一下,回去就要规划设计这块地的使用率了。

季让发现自己和楚君想法思路基本一致,都想把环保和使用率放在第一位。

和楚君聊了半天季让才发现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这块地本来就是他们那块区的,他对周边环境人流了解的都挺透彻。

这对后面的规划有很大的帮助。

季让看了看他,对他的第一映像突然改观了一点。

这块地其实从高架到市区距离也还好,但是对于上班族来说,抛开油费,高峰期的堵车太消耗时间了,大多年轻人更多倾向于坐地铁,既能在地铁休息会,也能办公。

所以这块地最大的价值还是通地铁。

两个人考察完已经接近中午,楚君试探问:“一起吃个饭?”

季让摇摇头拒绝了,他要回公司写报告。

楚君撇了撇嘴没放弃,继续追问道:“吃个便饭呗,我们不是还有细节要聊吗,你回去也要一个人吃,两个人吃饭还能有个人聊聊天。”

这是他在新明打听到的,新明的冷面季总很少和同事一起吃饭,同职位的高层都很少一起,饭局除外。

他眼睛始终落在季让脸上等着回答。

季让珉了珉唇,还是摇了摇头。

楚君眼神暗了暗。

楚君假装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那就下次吧。”

“再说吧。”

季让径直上车走了,楚君盯着扬长而去的车屁股,久久没有回神。

叹息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暗喜,终于突破了一步。

下午季让一直在办公室整理报告,期间楚君发来了很多见解和想法。

季让看了下,和他的很多想法不谋而合,他操控着手机把楚君从免打扰里放了出来。

两个人对比自己的方案和想法不知不觉在微信里聊了一下午。

他越来越觉得楚君也许真不是第一次看到的那样,就像他解释的那样,不是故意的。

也许真的是意外,而且他也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季让不仅要做方案,还要应付隔三差五就来拜访的顾源,最后大老板陶建军都知道庆源的公子大驾光临。

季让暗想,他怎么这么闲?

这天季让去会客室的时候陶建军已经和顾源聊了起来,顾源客客气气的恭维着陶建军。

陶建军也笑脸迎对。

见季让进来,两人同时看了过来,陶建军道:“小季来了。”

顾源的眼睛则在季让进门时一刻也没离开过季让的脸。

季让坐了下来,陶建军道:“小季,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和顾公子是同学我竟然才知道。”

顾源接话:“是我不让他说的,一是觉得老同学没必要搞这些,二是怕别人知道乱攀关系。”

陶建军认同的点点头。

季让扯了扯嘴角,他还不至于让顾源解围。

见他两聊的挺热络,季让借口忙要回去工作。

顾源赶忙转头对陶建军道:“要到饭点了,不如?”

“应该的应该的,走,楼下有家不错的川菜馆,我请顾公子吃个便饭?”

“我请陶总才对。”

陶建军看像季让道:“小季,一起吧。”

“我手里还有工作。”

“哎呀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做,明天做,天都这么晚了,一起吃点。”

季让踌躇了一番:“好吧。”

三人找了家川菜馆,服务员领他们进包厢。

席间陶建军问:“你们是高中同学?”

顾源道:“是的,陶总。”

“那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吧!”

顾源讪笑一番,看了眼季让,答道:“还可以。”

“哎,想你们这种兄弟情不多了,现在这个社会毕业就是陌生人,除非有利益往来才会多走动,你说普通人哪有人愿意跟你走动。”

顾源点头,认同的笑笑。

陶建军挥挥手,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像顾公子这样的愿意贴着的应该数不胜数吧。”

“还好,在国外时间长一点,现在刚回来,还没开始走动。”

季让全程没怎么插嘴,他跟顾源真不熟,这是其中一点,他也没有什么叙旧的打算,他们高中都没什么交集,叙哪门子的旧。

还有一点,顾源每次来对他都太殷勤了,他的眼神让季让也很不舒服。

好在陶建军是个自来熟,有他在的场地也不会尴尬。

这顿饭结束以后,陶建军和顾源喝的都有点上头,季让是一口未沾。

陶建军七扭八拐的命令季让把顾源安全送回家,随后跟着自己的司机走了。

陶建军走后,顾源装作醉酒朝着季让靠来,季让一个侧身躲过,顾源直愣愣的撞到了墙上。

顾源嗤笑一声:“你还真无情啊季让。”

季让冷着脸懒得理他,问:“你车在哪?给你找个代驾。”

顾源挥了挥手,摇晃着身体道:“你们老板让你送我回去,你不怕我万一冻死在马路上?”

季让不悦的撇撇嘴,心想冻死活该。

他忍着不耐等着王发开车过来,王发来了后,季让把后车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源看了他一眼,爬进了后座。

季让皱着眉把门关上,上了副驾对王发道:“先送他回去王叔。”

“好的。”

车子开到顾源报的位置,季让头也没回一个。

王发回头喊了声眯着眼的顾源:“到了,顾先生。”

顾源睁开眼,看了下周边熟悉的房子道:“那我下去了?”

没人理他。

他自行打开车门下车,脚步刚站稳,还没去副驾和季让打招呼,车子顿时扬长而去,留下顾源在原地盯着车屁股一阵无语。

车子开走后,顾源恢复一脸正色,嗤笑一声摇摇头,难啃啊,话都不愿跟他说。

到了云锦已经快11点了,季让打着哈欠进了别墅。

他打开玄关的灯,换上了拖鞋,转身准备上楼,这一转身把他吓一跳,一个黑影站在二楼的楼道上,借助玄关的灯才慢慢看清,郁淮扬双手插兜的站在那。

黑暗里他的周边笼罩着低气压的阴霾。

季让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不然肯定被吓出个好歹。

他缓了会,出声:“你怎么不开灯?”

“你去哪了?”黑暗里郁淮扬的表情他看不到,但季让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质问。

他皱了皱眉,郁淮扬又开始犯什么病了。

他理都没理,应付完顾源够心累的,回来还要接受他的质问,凭什么。

郁淮扬也没有立场质问他。

站在二楼的郁淮扬,伸出修长的手指,“啪”的一声打开了客厅的所有灯光。

黑暗的客厅瞬间明亮起来,郁淮扬的脸也清晰起来。

郁淮扬居高临下的紧盯着他,眼神里酝酿着看不到的风暴,而后踏着脚步,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梯,他走到季让面前,抓起季让的手腕沉声道:“我问你去哪了?”

季让手腕被捏的生疼,他用力甩开郁淮扬的手,皱眉道:“你犯什么病。”

“我犯病?”郁淮扬因为这句话简直怒不可及,满脸阴沉的指着墙上的钟摆,质问般的语气:“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季让看了一眼钟摆,道:“十点五十怎么了?”

“你为什么才回来,你去哪了,跟谁吃饭了?”郁淮扬厉声的,不甘的,质问着。像只暴怒的野兽,急需猎物做出反应,眼睛一动不动的落在季让脸上等着他回答。

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告诉我,不要瞒我。

季让珉了珉唇翻了一个白眼,郁淮扬有什么立场问他跟谁吃饭,什么时候回来,管的跟真的一样,他瞪着郁淮扬有些无语道:“跟谁吃饭?你那个好朋友顾源,还有我们老板。”

郁淮扬听他没有隐瞒,表情才略有缓和,但脸色依旧很臭,他带着委屈的,不理解的语气质问道:“为什么要跟他去吃饭,为什么?”

为什么过了八年你们还要联系。

他那么坏,他都不要你了,你还上赶着去。

他就……他就那么好吗?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郁淮扬急迫想得到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

季让自己还想知道为什么,他不耐道:“你去问他为什么?”问你朋友三翻二次找他吃饭干什么。

郁淮扬双手紧紧抓在他的肩上,手上青筋爆起,用一种几乎肯定的语气,不容质疑的语气道:“是他找你的对吗?对吗?”

视线却没离开过他的眼睛,他想从眼神里证明季让没有说谎。

季让点点头,这毕竟是真的。

郁淮扬咪起了眼睛,命令道:“我以后不准你跟他吃饭,不准你们接触。”

季让本来就不想跟顾源接触,但郁淮扬凭什么限制他,凭什么约束他。

他没工夫陪郁淮扬犯病,拍开他肩膀的手走上楼。

季让走后,郁淮扬像受了伤的狼崽子颓废的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握紧拳头,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八年了,是顾源自己选择去国外的,是顾源自己不要季让的。

谁也不能把季让从他身边抢走,谁都不可以。

季让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郁淮扬表情幽怨的坐在床上,背挺的直直的,好像在跟什么东西对抗。

季让没管他掀起被子躺进了被窝,郁淮扬干坐在床尾很久,然后才躺了进来。

他从后背搂着季让的腰,闻着季让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头埋在季让的劲脖间,吐着热气,热气散在季让的脖子上,痒痒的。

季让条件反射的朝前躲了躲。

郁淮扬又不满了,更用力的抱住他,嘟囔着:“以后不准和顾源吃饭。”

季让突然好奇为什么,顾源以前跟他不是玩的最好吗?难道掰了?

郁淮扬接着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一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季让嘴角扯了扯,这点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觉得今天的郁淮扬似乎有点不正常,他转了个身,和郁淮扬面对面,接着一丝月光打量近在咫尺的俊脸。

两人呼吸吐在对方脸上,郁淮扬睁开了深邃的眼眸,黑暗里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两张嘴靠在一起,呼吸交错。

郁淮扬用力的吸吮他的味道,霸道的搅弄着他的口腔,好像这样就能证明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