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阴、魂、不、散
第20章阴、魂、不、散
季让在办公室找出许久没动球杆，这套球杆他来新明第二年在网站上淘的二手的，新的太贵，他舍不得也买不起，因为有些活动需要，不得已才买了一个。
好听话叫门面，难听话叫装逼。
陶建军今天要带着他和张经理一起去打高尔夫，说是打高尔夫其实是陪银行的人打。
陶建军跟他们透露，这次贷款遇到了些麻烦，银行只愿意拨他们需求的45%的款，这跟没拨有什么两样，拿着一半的钱不上不下能有什么用。
陶建军坐车里一脸愁容，扶额道：“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季让还是觉得贷款不好，但是付款期限时间都定了，他见陶建军一脸忧愁觉得不能在泼冷水了。
到了球场，他们一一和银行的人打招呼。
一场球下来，陶建军输了有20万，赢的那方最后请吃饭。
其实陶建军早就安排好饭局了，一行人去往酒店。
包厢里聊起贷款，几个人推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
那银行行长姓吴，他搂着陶建军的肩膀一脸无奈道：“老弟，真不是我不想批，是上面总行不让批那么多，你说说你公司负债比太高了，谁敢批那么多是不是？”
陶建军给他倒了杯酒，低声下气道：“吴大哥，我的吴哥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就在通融通融。”
吴行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珠子喝的直打转：“我这边是真没办法，但我给你想了个办法。”
陶建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吴行长挥了挥手，对面一个40多岁男的笑着，端了酒杯走了过来。
吴行长拉着那男人介绍：“这是我‘弟弟’，金融担保公司的，他才能帮到你，我的老弟。”
接下来的话季让听懂了，剩下的资金由担保公司担保放款，但是那部分利息要高一点，也就是吃回扣，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抵押新明的股份。
这样就能一步到位，全部批款。
季让皱了皱眉，他总觉得不是很划算，但听着的确又是正规的，最终只能等着回公司讨论。
陶建军皱眉犹豫起来，最后想了想道：“过两天给答复。”
然后几人又开始喝了起来。
饭局结束以后，他扶着醉醺醺的陶建军，突然觉得这个人也挺不容易的，靠自己白手起家，一路打拼到现在，现在也不得不为了钱把自己喝成这样。
张经理去厕所方便了，他吃力的扶着陶建军，走的东倒西歪的。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接住了陶建军，季让擡头一看，是楚君。
楚君帮他扶住陶建军，探着头笑道：“好巧季总。”
吃力的体重减轻了一半，季让道：“多谢。”
“没事。”
他跟楚君把陶建军扶上了车，司机把陶建军接走了。
陶建军走后楚君转头问季让：“你怎么走？”
季让坐陶建军车来的：“打车回去。”
季让告别张经理打开打车软件，楚君双手插兜站在他身边也没走。
季让擡头扫了他一眼。
楚君讪笑：“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季让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楚君撇了撇嘴嘴唇，解释：“我司机开车，你放心吧。”
这个时间断一直没人接单，楚君无意撇到了他车子上的排队号，劝解道：“季总，现成的车你不坐干嘛等啊，你看这个天快要下雨了。”
季让觉得自己也有点太矫情了，他犹豫着，主要不想让人知道他住在云锦。
看着逐渐阴霾的天气，还有手机上无人接的单子，他最终还是上了楚君的车。
楚君在后面做了个yes的手势。
一路上楚君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季让有时候觉得楚君年纪比他大，怎么性格这么活跃。
热情话又多，在季让的生活里很少出现这种人。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季让把刚刚饭局上的事跟楚君说了，问问他的想法。
楚君回头道：“我们这边肯定想款早打早好，毕竟是给政府的，但是现在你们公司角度我觉得太危险了，又是抵押又是担保公司的，这个项目起码做两年，这个资金流怎么办？”
季让坐后面所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的想法和楚君是一样的。
楚君扭头安慰道：“哎，不过付款时间都签了，你也别想这么多了，款正规也没事，现在走担保公司也正常的。”
季让点点头。
楚君喋喋不休：“你们公司不是有项目要回款了吗，到那时公司资金应该好周转开的。”
季让忍不住询问：“你们那边的款好往后推吗？”
楚君一脸难为情道：“这个合同都签了，不好推吧，有违约金的。”
季让望向窗外又点点头，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也不踏实，具体哪来的他也不知道。
车子到达云锦都半夜了。
进入别墅区的时候，楚君看向外面的别墅，疑惑道：“你住这？”
季让就知道他肯定会问，道：“嗯，借住，我的房子在装修。”
楚君坐副驾扭头看着他，好奇问：“是朋友的房子？”
季让没多解释，点点头。
郁淮扬站在落地窗前，看到的就是两幅身影在告别，他眼神凌厉的看着楚君，楚君脸上的笑容太刺眼，看向季让的眼神始终碍眼。
他几乎从牙齿里一字一句，杀气腾腾的吐出四个字：“阴、魂、不、散。”
季让带着疲倦打开了卧室的门，见到的场景就是卧室的灯亮着，郁淮扬穿着睡衣正背对着他看向窗外。
就这一瞬间，累了一天的疲劳渐渐从身体里散去，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听到动静郁淮扬回头问：“他是谁？”
季让打了个哈欠，随口答道：“合作伙伴。”
“区里的？”
“嗯。”
季让直直的走到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问：“等我的？”
郁淮扬点点头，语气淡然：“不然呢。”
季让心脏猛的一颤，心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扑通扑通乱跳，季让啄了口他的嘴角然后迅速离开，勾了勾他的下巴，淡笑道：“这么乖。”
季让被这句不然呢取悦到了，拿着睡衣，眼含笑意的进了浴室。
错过了后面郁淮扬的耳朵红了半边。
第二天陶建军就召开了紧急会议，把贷款的事在高层会议说了一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面相觑。
几个有股份股东开始不同意了，涉及到自身利益总会有矛盾。
陶建军拍了拍桌子道：“抵押的是我自己的股份，看给你们怕的。”
事以至此，已经没有退缩的理由，最终的结果就是同意贷款方案。
季让回到了办公室，楚君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
见季让一脸愁容，楚君问：“还是因为贷款的事？”
“还好。”
“你也别想这么多了，款打进来地就是你们公司的了，到时候想怎么开发怎么开发。”
季让点点头：“我知道。”然后擡头看了他一眼道：“谢谢。”
楚君直起身子，挠了挠后脑：“这有什么可谢的。”
“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家。”
“哦哦哦，这事啊？顺手的事。”
楚君被他谢的有点不自在，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楞楞的看着季让，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沙发背上。
季让直视了回去，问：“怎么了？”
“嗯？”
“怎么这么看我。”
楚君讪笑一声：“听你跟我说谢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看起来像不知好歹的人？”
楚君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很新奇。”很开心，也很激动。
心……还跳的很快。
临近饭点，楚君再次看着窗外的大雨，试探的问：“一起吃个饭？就去你们公司那个食堂。”
季让道：“我带饭了。”
“哦，这样啊，那我先去了。”嘴上说着去，人也没站起来，等着季让的下句话。
季让想了下，把小赵叫了进来，吩咐道：“把我今天的饭热好放食堂吧。”
小赵点点头：“好的。”
yesyesyes，楚君在心里狂喜，又突破一步。
楚君猛的站起身，全然忘记自己身上有伤，猛的动作拉动了他的疼痛，“斯”他倒吸一口凉气。
季让疑惑的看向他，问：“怎么了？”
楚君面色痛苦，捂住腹部解释道：“没什么，昨天回去又被打一顿。”
“谁打的？”
“不知道啊，黑灯瞎火的，走的好好的谁知道会上来打我，妈的。”
“报警了吗？”
“嗯，我自己也在找人查了，一次是意外，我不信两次还是意外。”
季让木木的点点头，楚君上次破相就看像得罪人的。
他忍不住问道：“得罪谁了？”
“不知道啊，我平时不得罪人啊，要说得罪人，”楚君贱贱的看向季让，道：“也好像就得罪过你。”
季让怔怔的看着他。
楚君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逗你的。”
季让给小赵打了电话，吩咐他把饭热好打进办公室，顺便给楚君打份饭。
电话那头应承下来。
楚君见状笑着坐了下来，突然觉得这顿打还挺值。
小赵把饭打好以后放在了茶几上，匆匆撇几眼就出去了。
楚君嘴里吃着自己的的饭，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季让饭盒里的饭，借住朋友家？朋友家这么好，还给准备午饭？
想问不敢问。
他眼睛撇像季让道：“你伙食不错，我看有猪蹄，给我吃两块呗。”
季让夹猪蹄的筷子停顿了一下，想了半天把猪蹄推到了中间道：“吃吧。”
楚君喜上眉梢：“我就吃两块。”
他夹完以后季让再也没动过那道猪蹄，吃到最后楚君木讷的问：“你不吃吗？”
季让摇摇头，楚君笑着把剩下的猪蹄吃完了，他心里还窃喜，以为季让是为了给他吃。
连着下了三天雨的燕市，在周五这天终于迎来了太阳，马路被洗礼了三天，太阳照射的像刚铺好一样那么新，城市的小巷里能看到许多大妈抢着出来晒被子，楼下卖红薯的老爷爷，和卖花的老奶奶也出来了。
一到晚上，散步的，遛狗的都浮现出来了。
终于不用忍受大雨的侵袭。
季让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在车库看到了不速之客。
郁淮扬穿着羊绒大衣，半倚靠在车旁，修长的双腿交叉在地面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搭在车上，手指还挺有节奏的敲打着车门。俊朗的脸庞没什么表情，望向某处似乎在发呆，整个画面像拍杂志的模特。
季让猜想应该是在等他。
季让看的一时入迷，回神后，把脸埋在围巾里带着些疑惑走了过去。
郁淮扬见他过来，墨黑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季让里面穿着一身正装，外面裹了深色外套，本来白皙的皮肤被衬托的发光，天气很冷，青年只漏出鼻子以上半张脸，眼睛直勾勾的上挑过来，明明只是简单一撇，他的心却猛的一颤。
他楞了楞，表情淡淡，恢复正色。
季让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吃饭。”
“去哪？”
“先上车。”
季让拉开郁淮扬的副驾坐了上去，车里很暖，季让那半张脸也终于舒缓的从围巾里释放出来。
围巾下的嘴唇被冻的樱红，看起来很好亲。
季让系好安全带，转头问：“去哪啊？”
郁淮扬目视前方，答道：“臻品园。”
“哦。”季让轻轻的点头。
“左训南说带女朋友给我们认识。”
季让疑惑的看着他，他跟左训南又不熟，带着他干嘛，平时他们发小聚会很少叫他。
左训南之前叫过他几次聚餐都被他拒绝了，后面人家觉得没意思也就再也不叫了。
季让撇撇嘴，他还以为是两人单独约会呢，毕竟郁淮扬最近很奇怪，隔三差五的就来他房间。
臻品园888包厢，左训南搂着管宁对已经落座的人隆重介绍：“这是我老婆，管宁，在老郁家公司做财务。”
管宁温婉的笑笑，大方的和在场的打了招呼。
齐斌调侃：“还没结婚就老婆了？”又对管宁解释道：“管宁我调侃老左呢，你别放心上啊。”
管宁摆摆手，笑道：“没事。”
左训南扔了东西砸向齐斌，然后瞪着他，“去你的，迟早的事。”
顾源在一旁笑着问：“什么时候啊？”
左训南：“快了快了，马上见家长了。”又把头转向管宁搂着她，一脸人夫样道：“听我老婆的。”
管宁很给他面子的笑着不语。
齐斌见他那肉麻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越和程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