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送你一份大礼
第五十七章我送你一份大礼
江羽盯着手机屏幕上盛世集团股价暴跌的新闻，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新闻配图是花子从容不迫走出会议室的侧影，那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让他胸口发闷。
“原来……他早就知道。“江羽苦笑一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他想起那天在办公室，花子对他交出的证据不屑一顾的样子，把文件销毁时的那一抹冷笑与不屑，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收集的所谓“证据“，不过是花子计划中的一环。
那自己之前遭受的非议算什么？被同事在背后指指点点算什么？茶水间里那些叛徒内鬼的窃窃私语算什么？
江羽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腕。镜子里的人眼圈发红。
他很痛苦。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今晚8点，蓝岸咖啡。——晋东】
蓝岸咖啡的包厢里，晋东已经等候多时。他今天没戴眼镜，眉眼间的疲惫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几岁。
“子安最近怎么样？“江羽刚落座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晋东推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子安穿着小学校服，正在花园里追着一只金毛犬玩耍，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江羽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眶却微微发热。他注意到子安长高了些，头发剪短了，手腕上还戴着那条他去年送的生日手链。
“他适应得很好。“晋东的声音带着父亲特有的温柔，“就是……每晚睡前还是会问起你。“
江羽的指尖轻轻触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摸到子安的笑脸。视频里的孩子长高了些，脸颊也比以前圆润了，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点都没变。
“这是给你的。“晋东突然推过来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足够买回江羽当初为子安治病卖掉的别墅，“这些年，谢谢你。“
江羽盯着支票，突然笑了。他将支票缓缓推回去：“晋总，我照顾子安从来不是为了钱。“
晋东微微皱眉：“我知道，但这是你应得的补偿。“
“不需要。“江羽站起身，眼神坚定，“我对子安好，只是因为他是子安。“
晋东怔住了。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消瘦的身形，洗得发白的衬衫，却有着不容折弯的脊梁。恍惚间，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子安会那么依恋这个“哥哥“。
“我知道。“晋东最终收回了信封，“但至少让我帮你找个像样的住处？你现在住的地方...“
“我很好。“江羽打断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只要子安过得好，就够了。“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经常提起你。“晋东突然说，“每天晚上都要看着你们的合照才能睡着。“
江羽的手猛地一颤，咖啡溅在桌面上。他慌忙去擦，却碰倒了糖罐，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抱歉，我...“江羽蹲下去捡碎片，手指被划出一道口子也浑然不觉。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去多看看他。“
“我会的。“江羽笑得很苦涩。
晋东起身，伸出了手，“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感谢。“
“当然。“江羽也伸出了手。
“我没想到花氏的那个总裁确实如传说中这么有头脑，倒还反咬了姓何的一口。“
江羽不知晋东此时说这个何意。
“我早就料到你不会收这笔钱的，我会送你一份大礼。“晋东收起了支票，对着江羽哈哈的笑了笑，就离开了。
大礼？会是什么样的大礼？
“哥哥会去看你的。“他轻声说，像是在对照片里的孩子承诺。
他决意和花子解约，无论如何都要解约。
江羽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时，花子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晨光透过玻璃洒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却衬得整个房间更加冰冷。
江羽将准备好的解约文件放在桌上：“违约金我已经核算好了，按照合同……“
“说完了？“
“该赔偿的违约金我一分不会少。“
“你要怎么赔偿？几百万？之前听说治那小孩的病你已经把自己的房子都卖了。“
“这不用花总管，我自己会解决。“
“解决？你想怎么解决？”花子将酒杯放在文件上，琥珀色液体立刻浸透了纸张，“像之前一样，会所里卖/屁股？“
“这些你管不着……“
“闭嘴！“花子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墙上，“谁允许你擅自决定？“
呼吸被扼住的痛苦让江羽眼前发黑，但他仍倔强地直视着花子的眼睛：“放...手……“
花子的拇指按在江羽喉结上，感受着那里急促的颤动。我告诉你，他凑近江羽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渗血的耳钉上，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逃。
放...手...江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膝盖本能地顶向花子腹部，却被对方早有预料般用大腿抵住。
花子突然松开钳制，却在江羽滑落的瞬间扣住他的腰。两人一起跌坐在真皮沙发上，解约文件被碰落在地，沾满了威士忌和鞋印。
“你……放开！”
花子欣赏着江羽眼中的惶恐，那种被逼入绝境的颤栗让他血脉偾张。他喜欢这样掌控的感觉，就像掌控棋盘上每一颗棋子的命运。手指滑到江羽后颈，在那块蝴蝶胎记上重重一按，感受到对方瞬间的颤抖。
从你进花氏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是我的。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可怕，像丝绸包裹的刀锋，我的助理，我的叛徒，我的...最后一个词消失在两人骤然贴近的呼吸间。江羽的睫毛在他眼前急促颤动，如同垂死挣扎的蝶翼。
“花总，这样对待员工不太合适吧？“
就在江羽视线开始模糊时，晋东带着两名律师大步走入。
花子整理着袖扣站起身，从容的看着来人。白金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与他眼中的寒意如出一辙。
江羽缓了过来，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脖颈上新鲜的红痕。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晋董事长吗？我处理自家员工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晋东没想到即使是自己带着两名专业律师，花子依然这样从容不迫。幸好来之前早有准备。他对身旁的律师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将一份文件夹放在茶几上。
他将一叠照片放在花子面前。
“这些照片如果公开……“晋东坐在真皮沙发上，“花氏集团的股价会跌多少？花总心里有数吧？“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江羽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特写——淤青的脖颈，渗血的嘴角。最致命的一张，是花子掐着江羽脖子时，嘴角带着快意的冷笑。
“根据《劳动法》第四十三条，“律师推了推眼镜，您已经构成严重人身侵害。加上这些照片证明的长期虐待行为，足够提起刑事诉讼。
晋东上前扶住江羽，眼神凌厉地看向花子：“现在，要么签解约书，要么我们法庭见。相信媒体会对这些照片很感兴趣。“
花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死死盯着江羽：“你早就计划好的？“
江羽擦去嘴角的血迹，在晋东的搀扶下站起身。他的腿还在发抖，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谢谢你让我彻底死心。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
“签吧。“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花子盯着那支钢笔，指节捏得发白。最终，他一把抓过文件签下名字，力道几乎划破纸张。
“滚。“他将钢笔狠狠摔在地上，“别再让我看见你。“
江羽擦掉嘴角的血迹，声音嘶哑：“花子，我们两清。“
当江羽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玻璃杯砸在墙上的碎裂声。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
“不错，只可惜你还是要赔付违约金。“
“能离开这里我很知足了，后面我慢慢还吧，终有一天我会还清的，今天，多谢你了……“
“五百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晋东皱眉，“如果你同意，昨天支票上的钱还是你的。“
电梯缓缓下降，失重感让江羽的胃部一阵抽搐。他摇摇头：不必了，我说过我照顾子安只是因为他就是子安。
“那你来我公司上班，我支付你双倍酬金。“晋东不依不饶。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依靠自己的劳动……晋先生，你的好意我……我心领了，你照顾好子安……“
江羽出了电梯，当迎面吹来一阵风，他终于解脱了……
晋东望着离去人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一个固执的人啊。
而在五十八层，花子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蚂蚁般大小的江羽走出大楼。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驱不散眼中的阴霾。
江羽……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凌厉如刀，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线电话响起，唐子的声音传来：
花哥，你叫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