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这是这么了
第五十六章我这是这么了
何氏集团顶层的私人办公室里,厚重的窗帘紧闭,将整座城市的灯火隔绝在外。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线冰冷刺目,在何雯的钻石耳钉上跳动着危险的光芒。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何雯脸上,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渗出血丝。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蠢货!“何发暴怒地砸碎了桌上的古董茶具,瓷片飞溅,“盛世集团的亏损是怎么回事?!那份文件为什么会是假的?!“
何雯的指尖微微发抖,声音却异常冷静:“我不知道。“
“不知道?“何发冷笑,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告诉我,那份文件是你亲手从花子办公室拿出来的!现在盛世亏损二十亿,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文件确实是我拿的。何雯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像两潭结冰的湖水。她缓缓拨开父亲的手,但您有没有想过,也许花子早就知道了?
何发的表情一滞。
“也许,他早就看穿了您的计划。“何雯的指尖轻轻擦过嘴角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也许,您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众所周知,花子的商业头脑和绝对敏锐的洞悉让花氏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而一个小小的把戏,又怎不会被看穿?所以,计划失败是必然的,不在于计划本身而在于人。
空气骤然凝固。
何发盯着自己的女儿,突然笑了,笑声阴冷得像地下室的寒风,又有些发狂:“所以,你现在是在质疑我?“
何雯没有退缩,她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我该怎么办?花子知道了一切,而我是他的未婚妻……“
何发突然一把掐住何雯的脖子,呼吸瞬间被扼住。
“未婚妻?你以为花子还会娶你?“他猛地收紧手指,看着女儿的脸色逐渐涨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整个计划都毁了!“
“行了,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何雯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她从来都不是玩家——只是筹码。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花子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灯火,霓虹灯在夜色中流淌如血管,而他仿佛站在心脏位置,掌控着每一条脉络的跳动。指尖轻轻敲击着红酒杯壁,水晶震动发出细微嗡鸣,与他的心跳同频。
身后,助理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
“花总,盛世集团那边已经确认了,他们按照李豪提供的机密文件进行了投资,现在亏损已超过二十亿。“
花子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何发什么反应?“
助理低头:“何董事长震怒,召集了紧急董事会。”他划动屏幕,调出另一组数据,而且,不光是盛世集团,何氏的股票今早开盘大跌9%,市值蒸发近三十五亿。
花子轻啜一口红酒,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份真正的竞标文件上——它从未被动过,一直锁在他的保险柜里,另一个保险箱。
而何发得到的,不过是精心调制的毒饵。
“第一次文件泄露我就有所察觉了。“花子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何发以为他算计了我,却不知道,我早就等着他上钩。“
江羽那天删的李豪电脑里面的文件,其实就是花子故意泄露的,他没想到江羽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是李豪干的,他默默看着江羽删了电脑里面的一切,又派唐子默默的将所有删除的又恢复了……
助理犹豫了一下:“那……之前……江羽。“他提起这个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仿佛在触碰某种禁忌。只要一提起江羽,眼前这个人脾气就会变得阴晴不定。
“下去吧。“花子挥挥手,将红酒一饮而尽。
花子独自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红酒杯沿。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在他眼底投下变幻的光影,却驱不散他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江羽...“
花子烦躁地扯开领带,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倔强的眼神——被他按在办公桌上时泛红的眼尾,被他掐着脖子时依然不肯服输的冷笑,还有...被他强吻时颤抖的唇……
花子猛地将酒杯砸向墙壁,水晶碎片四溅。他明明厌恶那个人的一切——厌恶他故作清高的姿态,厌恶他宁折不弯的骨气,厌恶他每次被折磨时那种近乎悲悯的眼神...却总控制不住想要摧毁他、占有他的冲动。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藏品,既想把它锁在保险柜里永远珍藏,又想亲手把它摔得粉碎。
“江羽……“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花哥?“唐子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看到满地碎片时明显一怔。
“出去。“花子声音沙哑。
唐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上一份文件:“这是……交易明细。“
“何小姐。“唐子小心翼翼地问,“还有姓李的……“
“拟定离婚协议,还有,李豪那家伙,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进局子还是赔偿,你知道怎么办。“
此时此刻,花子对何雯没有了一点感情,绝情的像个机器,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何雯是在福利院里面,她带着口罩,但挡不住她迷人的魅力。
花子目光落在办公桌角落的相框上——那是他和何雯的订婚照,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可他现在只觉得陌生。
“她从来就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花子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江羽那边……“
花子盯着那个签名,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狂:“他这辈子都别想逃。“
花子伸手触碰冰冷的窗面,恍惚间仿佛又看到江羽被他按在这扇窗前时,映在玻璃上那张苍白的脸。
……
雨水顺着花子的鬓角滑落,滴在江羽公寓的木地板上。凌晨三点零六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被雨声完美掩盖。当江羽第一次租了这个房子后,花子就找人配了钥匙……就像他配了之前江羽的地下室的钥匙一样。这些铜质的小东西被他收在一个丝绒盒子里,偶尔取出来摩挲,就像对待战利品。
客厅里只有冰箱运作的微弱嗡鸣。江羽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条薄毯,半边脸陷在靠枕里。茶几上散着几份简历和空啤酒罐——他还是想逃?
花子的手指在门把上收紧。他不该来的。可当那瓶苏格兰威士忌见底时,身体比理智先做出了选择。
花子无声地脱下皮鞋,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
一步。两步。地毯吸收了脚步声。花子停在沙发前,阴影笼罩着江羽熟睡的脸。酒精让视线有些模糊,但他依然能看清江羽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和因噩梦而微蹙的眉头。
为什么……花子的低语消散在雨声中。他缓缓蹲下,膝盖压到一本掉落的杂志,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江羽没醒,只是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毯子滑落,露出领口大开的睡衣和锁骨上未消的淤青。
某种比酒精更灼热的东西在血管里奔涌。花子伸手,指尖悬在淤青上方颤抖,最终却只是轻轻拉回了毯子,像收起一件珍贵展品般为江羽重新盖好。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窗外的闪电照亮了江羽的后颈。
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花子俯下身,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嘴唇已经贴上那块脖颈。江羽的皮肤带着沐浴露的柠檬香,和记忆深处那颗柠檬糖的味道重叠。
唔...江羽在梦中轻哼,身体微微扭动,睡衣领口因此滑落更多,露出肩膀上一圈尚未消退的牙印。
这个吻比羽毛还轻,却让花子自己惊得后退半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在绝对的黑寂中,花子用目光描摹江羽的轮廓:微蹙的眉,因为瘦削而更显分明的下颌线,还有被他咬破过的下唇。某种比欲望更深刻的东西在血管里奔涌,让他不得不攥紧拳头才能克制触碰的冲动。
雨水顺着下巴滴在手机屏上,像某种冰冷的眼泪。他知道自己该回公司处理何氏集团的烂摊子,该去医院的董事会议露个脸,该做那个永远完美无缺的花总——
但此刻他只是个醉醺醺的、可悲的、迷茫又逃跑的懦夫。
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时,花子报出了江羽公寓的地址。随即意识到自己刚刚从那里逃出来,便又改口说了公司。
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规律的弧线。花子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公寓楼,某个窗户的灯亮了。他能想象江羽此刻正站在窗边,困惑地看着地上的水渍和碎塑料,不知道那个梦中的吻是真实还是幻觉。
就像花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恨他,还是恨那个无法停止想着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