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大难临头各自飞
张俊伟刚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遭受了重创,他听说联系不上孙玉娇,脸色更加苍白,但还是坚持说孙玉娇不会扔下他不管。 姑姑们看他虚弱的样子,不忍心跟他说重话。他二姑,也就是邵知言二姨一边心疼地抹眼泪,一边安慰他:“先别管那么多,你好好休息。” 张佩兰坚持认为孙玉娇是跑了,她问张俊伟:“你和玉娇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我不知道啊,我挣的钱都给她了,我就每个月留点零花钱。” 张佩兰心里默念“这个傻子”,但还是让自己保持镇定,问道:“你一个月四五千呢,她不能都花了吧?你估摸,她能攒个十来万不?” 张俊伟苦笑:“姑,哪能攒那么多钱?” 张佩兰和姐妹们互相看了看,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张俊伟随了他爸,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用东北话说“不是过日子的人”,他没有一丝丝居安思危的意识。孙玉娇就更别提了,嫁给张俊伟就是为了享福的,人人都知道她吃香的喝辣的,连华阳商场那几个女装品牌的导购都认识她,因为她每次去了都问“有没有新款”。 张俊伟看了看大伙儿,问:“姑,我这回是不是花了不少钱?”他咽了咽口水,叹气,“哎,我要是有医保就好了,我们老板不给交,说是钱开到手更合适。” 什么?所有人瞪大眼睛,原本以为张俊伟开大车的,能有个意外险之类的,结果她居然连医保都没有! 张俊伟看着他们,对他们的意外感到意外,他的表情像是在说“没交保险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虽然张睿泽之前还提醒过他,让他自己花钱交保险,但是他根本没当回事。 邵知言马上问:“那你这得算工伤吧?交警说已经联系了老板。” 张俊伟说了句:“没签合同,这么多年了,就跟他这么干着。” 老板一直没露面,大家心理都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嘴上还是安慰着张俊伟。姐妹几人出了病房,商量着轮流照顾张俊伟。当晚,小姨留下照顾他,让姐姐们回家休息。 张佩兰坐在病房外面骂张俊伟,说他就是个大傻子,鬼迷心窍,为了那么一个好看的脸蛋,把家弄散了。自己…
张俊伟刚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遭受了重创,他听说联系不上孙玉娇,脸色更加苍白,但还是坚持说孙玉娇不会扔下他不管。
姑姑们看他虚弱的样子,不忍心跟他说重话。他二姑,也就是邵知言二姨一边心疼地抹眼泪,一边安慰他:“先别管那么多,你好好休息。”
张佩兰坚持认为孙玉娇是跑了,她问张俊伟:“你和玉娇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我不知道啊,我挣的钱都给她了,我就每个月留点零花钱。”
张佩兰心里默念“这个傻子”,但还是让自己保持镇定,问道:“你一个月四五千呢,她不能都花了吧?你估摸,她能攒个十来万不?”
张俊伟苦笑:“姑,哪能攒那么多钱?”
张佩兰和姐妹们互相看了看,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张俊伟随了他爸,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用东北话说“不是过日子的人”,他没有一丝丝居安思危的意识。孙玉娇就更别提了,嫁给张俊伟就是为了享福的,人人都知道她吃香的喝辣的,连华阳商场那几个女装品牌的导购都认识她,因为她每次去了都问“有没有新款”。
张俊伟看了看大伙儿,问:“姑,我这回是不是花了不少钱?”他咽了咽口水,叹气,“哎,我要是有医保就好了,我们老板不给交,说是钱开到手更合适。”
什么?所有人瞪大眼睛,原本以为张俊伟开大车的,能有个意外险之类的,结果她居然连医保都没有!
张俊伟看着他们,对他们的意外感到意外,他的表情像是在说“没交保险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虽然张睿泽之前还提醒过他,让他自己花钱交保险,但是他根本没当回事。
邵知言马上问:“那你这得算工伤吧?交警说已经联系了老板。”
张俊伟说了句:“没签合同,这么多年了,就跟他这么干着。”
老板一直没露面,大家心理都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嘴上还是安慰着张俊伟。姐妹几人出了病房,商量着轮流照顾张俊伟。当晚,小姨留下照顾他,让姐姐们回家休息。
张佩兰坐在病房外面骂张俊伟,说他就是个大傻子,鬼迷心窍,为了那么一个好看的脸蛋,把家弄散了。自己有那么大个儿子,没找工作、没结婚,这些他都不考虑,还把钱全都给狐貍精,狐貍精给他戴绿帽子,他居然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姨在一旁附和,说张俊伟原配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她非不珍惜……大姨让她们别说了,医院里需要安静。
邵知言觉得,如果按网上的说法,张俊伟就是被下降头了。她问:“后面怎么办?医生说至少要住一个月的院,后面可能还得做理疗,谁来照顾他啊?”
“没事儿,”二姨说,“当年你姥和你姥爷卧床,我们几个不就这么轮流着照顾。”
邵知言无奈,柔声说:“二姨,当年你们多大年纪?现在多大?”
几个姐妹面面相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都知道邵知言说的是对的,几人岁数大了,都有不同程度的基础病,即使是轮流照顾,身体也吃不消。
大姨推了推老花镜:“玉娇不会真的跑了吧?他俩也过了十来年了,她跟着俊伟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真正遇上困难了,她能狠得下心说走就走?能这么丧良心么?”
张佩兰丝毫没犹豫:“她就是跑了,她跟着俊伟为了什么?不就是有人能挣钱养活她,现在知道俊伟干不了活了,在医院还得要人照顾,肯定二话不说就走了,”张佩兰看了看邵知言,“你借她的钱,我回头给你。”
几个姨妈听到张佩兰这么说,也纷纷说这钱不能让邵知言掏。
邵知言摇头:“我会去找她要钱的,我大哥挣的钱都在她那,这钱是她该拿的。不光是这个钱,后续的治疗费用都应该她出,真没钱再说没钱的事儿。”
李天昂一直沉默着没有插话,这会儿看到大家在为钱的事焦躁,说道:“姨,邵知言,大哥和雇他的老板之间虽然没合同,但我听他说已经干了好几年了,那肯定构成事实劳动关系,老板是应该赔偿的,建议还是做好和老板沟通的准备。”
姐妹几人的目光投在邵知言和李天昂两人身上,她们虽然都六十多岁了,但还没经历过类似的劳动纠纷。邵知言看着这几个长辈,于心不忍,更不想让这件事落到张佩兰头上。
她说:“要是你们放心的话,我去找老板谈吧,”她看着大姨,“大姨,别对玉娇报什么期望了,过年那几天,出轨光是让我撞见就两次。就这,还指望她照顾病号?我去要钱的时候,要是跟她撕破脸,你们可别怪我。”
大姨知道她的脾气,想劝两句,可是欲言又止。姐妹几个看邵知言想管这件事,都放心了不少。她们觉得她年轻、有文化,做事儿靠谱,肯定错不了。邵裕隆和张佩兰则是多了一丝担忧,觉得女儿身上有了麻烦事儿,不过担忧的同时,又都觉得她确实像个“大人”了。
离开医院以后,邵知言问李天昂:“你也是私企老板,赔偿的事儿,应该了解法条吧?”
李天昂这回挠头了:“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关键我和店里人都是有合同的,他们有的嫌麻烦不签,我都逼着签,就怕出现纠纷。但在咱们这,不签合同也很正常,一旦出了事情,就是会更麻烦一点。”
他一边说着,看到邵知言已经打开 deepseek,开始法律咨询了。李天昂说:“我家有个在公司里做法务的亲戚,这种比较基础的问题,问他应该行。”
邵知言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李老板,人脉广。”
邵知言跟张俊伟要了钥匙,回到了玉河第一时间去了张俊伟家,李天昂跟她一起去的,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剩饭剩菜和廉价香水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邵知言下意识掩住口鼻,鞋尖踢到个空啤酒罐,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她早听张睿泽说过,张俊伟不在家的时候,孙玉娇邋遢到难以想象。但还是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对发型、假睫毛、美甲一丝不茍的孙玉娇,居然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
客厅里有两个大衣柜,像被飓风扫过,柜门大敞着,五颜六色的衣物如同溃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一条真丝连衣裙半挂在柜门把手上,毛衣、外套堆成小山。主卧的衣柜更夸张,羽绒服和夏装混作一团,仿佛经历了一场时空错乱的季节更替。邵知言知道她衣服多,但没想到多到这个程度,而且她肯定还搬走了一部分。
她不禁想到了张俊伟,印象中,他冬天总是穿一件黑色的派克羽绒服,看上去不新了,夏天则是一件黑色的 t 恤。虽然理性上明白张俊伟是自作自受,但是作为妹妹,还是不免觉得心酸。眼下孙玉娇不在,她又无从发作,只能对着李天昂抱怨:“你姐真行,她这衣服有别的女人的三五倍了。”
李天昂想跟孙玉娇“割席”,但他觉得如果邵知言冲着“孙玉娇弟弟”发牢骚能降火的话,就让她说吧。
邵知言又看向梳妆台,打翻的粉底液在镜面上拖出长长的污痕,口红像被扫射过的士兵横七竖八躺在那儿,最触目惊心的是台面中央——半碗泡面汤里飘着几根蔫掉的睫毛,旁边还扔着用过的粉扑,上面的粉底已经结成了硬块。
厨房的景象让邵知言胃部抽搐。水槽里的碗盘堆成了比萨斜塔,最底下的盘子已经长出可疑的霉斑。一把沾满花生酱的餐刀插在洗碗堆顶端,活像面投降的白旗。地面黏腻得能听见鞋底剥离的声响。
这个家里最干净的角落是张睿泽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卧室,屋里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老式大衣柜。邵知言站在门口,仿佛看到那个倔强的男孩坐在书桌前,屏蔽了外面的一切干扰,专注地看书做题,一心想逃离这个灾难现场。
邵知言突然想到一件大事儿,她转身去翻主卧的床头柜,去客厅翻电视柜,又回到张睿泽的房间,去他的书桌的书架上找……
李天昂问她找什么。
“房本!”
李天昂正想帮她一起找,却突然收到他妈妈的微信:“天昂,玉娇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和张俊伟家里人一起欺负她,到底怎么回事?”李天昂皱眉,她没回复,随手把手机熄了屏。
邵知言一无所获:“孙玉娇把房本拿走了!她既然跑了,就说明手上肯定有钱,一万两万也好,四万五万也好,我得让她吐出来!”
李天昂跟她说:“房本只要写的不是她自己的名字,她就卖不了。溪源县就这么大,人肯定能找到,眼下还是先跟大哥的老板谈比较要紧。”
邵知言听张睿泽提过,这房子之前是张俊伟自己的,后来加上了孙玉娇的名字,这是她结婚的条件。邵知言稍稍放下心来,嘴上骂着孙玉娇:“人怎么可以自私到这种程度?冷血无情!”
邵知言让李天昂帮忙找孙玉娇,李天昂答应了,但是想到他妈刚发来的微信,感到有一丝为难,开始思考回家如何应付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