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夫妻本是同林鸟
何嘉琳没想到宋志星会因为她赚到钱了不开心,低估了“钱”这个字对夫妻关系的影响。但她不会因此放弃做自媒体,她也有她的野心,她希望赚的钱能慢慢支撑她个人的开销,比如买衣服、化妆品。虽然夫妻两人赚的钱都是共同财产,但是能自己负担自己的花费,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 何嘉琳跟邵知言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太多了,我得自己有赚钱的能力。” 邵知言认同何嘉琳的话,她这段时间的感受是,每对夫妻都有不同的相处模式,但不变的是,作为独立的个体,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和生存能力,邵锦程之所以离婚后过得挺好的,正因如此。她提醒何嘉琳也考虑下宋志星的感受,给他适应的时间,她相信以何嘉琳的情商和智慧,会处理好俩人的关系。 正聊着天,邵知言突然接到张佩兰的电话——张俊伟和孙玉娇又出幺蛾子了。 “小言,你晚上自己吃点,我和你爸去省城医院看俊伟。”张佩兰着急地说。 “大哥怎么了?” “开车出事了,挺严重的,我俩和你二姨、小姨一起打车过去。” “我也去!”邵知言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天昂开车载着邵知言,两拨儿人几乎同时到的医院,住在溪源市的大姨也来了。张俊伟正在手术室抢救。医院走廊的荧光灯惨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人群的焦虑在空气中发酵。 孙玉娇缩在塑料椅上,手指不停地绞着挎包带子。她化着很厚的妆,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呢子大衣,依旧那么扎眼,但是她脸色煞白,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交警告诉她,张俊伟开车遇到落石,又正好是弯路,对面有车过来,闪躲不不及时,发生了侧翻。 李天昂走到孙玉娇面前安慰她,孙玉娇看到李天昂时,先是觉得意外,随后安心了不少,虽然他们平时不怎么联系,但不管怎么说,两人是姐弟关系,有个亲人在这,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俊伟有保险吧?”邵知言二姨的问话像针一样刺过来。 孙玉娇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我没听他说过。”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眼神却飘向抢救室上方的红灯。 “能有能有,…
何嘉琳没想到宋志星会因为她赚到钱了不开心,低估了“钱”这个字对夫妻关系的影响。但她不会因此放弃做自媒体,她也有她的野心,她希望赚的钱能慢慢支撑她个人的开销,比如买衣服、化妆品。虽然夫妻两人赚的钱都是共同财产,但是能自己负担自己的花费,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
何嘉琳跟邵知言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太多了,我得自己有赚钱的能力。”
邵知言认同何嘉琳的话,她这段时间的感受是,每对夫妻都有不同的相处模式,但不变的是,作为独立的个体,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和生存能力,邵锦程之所以离婚后过得挺好的,正因如此。她提醒何嘉琳也考虑下宋志星的感受,给他适应的时间,她相信以何嘉琳的情商和智慧,会处理好俩人的关系。
正聊着天,邵知言突然接到张佩兰的电话——张俊伟和孙玉娇又出幺蛾子了。
“小言,你晚上自己吃点,我和你爸去省城医院看俊伟。”张佩兰着急地说。
“大哥怎么了?”
“开车出事了,挺严重的,我俩和你二姨、小姨一起打车过去。”
“我也去!”邵知言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天昂开车载着邵知言,两拨儿人几乎同时到的医院,住在溪源市的大姨也来了。张俊伟正在手术室抢救。医院走廊的荧光灯惨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人群的焦虑在空气中发酵。
孙玉娇缩在塑料椅上,手指不停地绞着挎包带子。她化着很厚的妆,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呢子大衣,依旧那么扎眼,但是她脸色煞白,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交警告诉她,张俊伟开车遇到落石,又正好是弯路,对面有车过来,闪躲不不及时,发生了侧翻。
李天昂走到孙玉娇面前安慰她,孙玉娇看到李天昂时,先是觉得意外,随后安心了不少,虽然他们平时不怎么联系,但不管怎么说,两人是姐弟关系,有个亲人在这,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俊伟有保险吧?”邵知言二姨的问话像针一样刺过来。
孙玉娇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我没听他说过。”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眼神却飘向抢救室上方的红灯。
“能有能有,雇他的肯定得给上保险。”小姨说。
邵知言和李天昂对视了一眼,普通人家遇上这种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有没有钱拿来救命。
护士拿着缴费单走来提醒家属去交费,孙玉娇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居然不动弹。
张佩兰看着她:“玉娇,我们在这,你去交费吧。”
孙玉娇迟疑着,走上前去问护士:“多少钱啊?”
护士把收费单递给她:“六万多,这是手术费,术后住院的话,还得交住院费。”
她盯着那张薄薄的纸,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六万三千八百元——数字打印得清清楚楚。
孙玉娇捏着收费单,手指泛白,她露出为难的神色,先是看了眼张佩兰,又看向其他三个姑姑:“姑,我手上没这么多钱。”
“你钱呢?”邵知言的小姨问。
“我……买基金了,现在取不出来。”孙玉娇说完低下头。
几个姑姑互相看了看,似乎都对孙玉娇的话有疑虑。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姨站了起来:“我带卡了,我去交钱。”老人家已经七十多了,带着老花镜,开始低头翻着钱包。
邵知言不信任孙玉娇的人品,她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但是张俊伟正在里面抢救,又顾不上问她太多。她看着头发花白的大姨,下了决心:“大姨!我和大嫂去交钱,你……你弄不明白网银。”
张佩兰和邵裕隆看着女儿,眼神里既有欣慰也有担忧。
孙玉娇听到邵知言的话,眼睛里多了几分警惕,但还是跟着她去交费了。几人来到交费处,邵知言跟孙玉娇说:“大嫂,你待会儿补张欠条给我吧。”她刚听何嘉琳说了,宋志星专门让他表哥给补了欠条,李天昂还说这么做是对的,亲兄弟明算账。
孙玉娇微微迟疑,低声说了句:“行,等你大哥醒的,我让他给你写。”
邵知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眼孙玉娇,又看向李天昂。孙玉娇这意思很明显了,她不想做这个“借款人”。这也印证了邵知言的猜测,孙玉娇不是没钱,是不想掏这个钱。
李天昂反应过来,很轻松似的说了句:“什么时代了,还写欠条,邵知言你用网银把钱转给我姐,备注个‘借款’就行。”
孙玉娇看着李天昂,眼里有一丝惊讶和失望闪过。她不再隐藏她的不满,不客气地说道:“天昂,我是你姐,你俩还没结婚呢,现在彻底把我当外人了?”
李天昂先是看了眼邵知言,用眼神给她安抚。转头跟孙玉娇说:“姐,我也是跟着着急,咱快点把费交了,姐夫的事儿等不起。”
“大嫂,给我个卡号吧。”邵知言的语气不容置疑。
孙玉娇十分不情愿地把卡号给了邵知言。说了句:“小言,我和你大哥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放心我么?”
邵知言不想跟她废话,心想放不放心你还不知道么?她打开网银 App,看都不想看她:“钱打过去了,你赶紧交费吧。”
李天昂牵起邵知言的手,陪她回手术室门口等待。张俊伟的几个姑姑急得不行,刚坐下一会儿又起身,相比之下孙玉娇却是最平静的那个,一直坐在椅子上揪着她的衣服下摆。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推床轮子碾过地胶的声响让所有人擡头。孙玉娇回过身来,第一个冲上去,却在听到“腰部重伤”时骤然停住。医生白大褂的袖口沾着零星血渍,那些暗红色斑点让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能养好吧?”张佩兰问医生。
医生说:“腰部卡得时间太长,手术算成功,但是也得看恢复的效果。”
众人没有得到安抚,心还是悬着。孙玉娇上前一步,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新做的水晶甲:“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她是开大车的司机,好了能开车么?”
医生略迟疑,跟她说:“现在不好说,开车如果久坐的话,腰部的压力很大。他这种情况,可能会受到影响。你们先别着急,好好护理,慢慢养。”
几个姑姑不满地看着孙玉娇,张俊伟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这个时候关心的居然是能不能继续开车赚钱。
邵知言注意到,孙玉娇听了医生的话以后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尽管如此,邵知言还是又给她转了几千块钱的住院押金,她听李天昂的,做了借款备注。
张俊伟的麻醉还没过,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几个姑姑心疼得不行,大姑和二姑都哭了,张佩兰还算坚强,但也一直含着眼泪。她们不停地问他疼不疼,想不想喝水。护士不让病房里留太多人,邵知言大姨、二姨和孙玉娇留在里面,其他人走出了病房。
张佩兰出门就絮叨:“老张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坟地的问题?我大哥早早没了,俊伟也不顺当,我看还是得找个先生看看,不行就迁坟。”
邵裕隆很重视这方面,连连点头:“我回头找之前给我们家看坟地那个先生,让他给好好看看,迁坟是个大事儿。”
邵知言对这种事虽然不全信,但是保持敬畏,说了句:“先上坟给我姥爷烧烧纸吧,怎么回事,不保佑后代呢?小泽正是找工作的节骨眼,可别出岔子。”
张睿泽前两天刚跟邵知言说,他拿到了几家大厂的 offer,但是还想看看做人工智能方向的创业公司。邵知言很支持他的想法,跟他说几家大厂已经到了增长瓶颈,人工智能板块也没做起来,如果想做这个方向,的确可以看看有潜力的创业公司。眼下这种情况,邵知言很担心张睿泽会受到影响。
邵知言小姨问张佩兰:“三姐,你说这事儿,咱们告诉小泽么?”
张佩兰摇头:“不告诉!他知道了也是干着急,医院有玉娇在这照顾,咱们也能过来帮忙,让孩子踏实找工作。”
孙玉娇这会儿从病房走出来,脸上恢复了血色,她用纤细的手指抹着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邵知言小姨上前安慰:“玉娇,别上火,人这辈子,都得遇上事儿,我们都在呢。”
孙玉娇点了点头,低声说:“知道了,小姑,我去个厕所。”
张佩兰看着孙玉娇的背影,说:“咱们就是管他们管习惯了,这孙玉娇,连住院费都不想掏。”
小姨说:“兴许真是买基金了,咱们不懂,他们年轻人都爱买点理财。”
一小时、两小时过去了,孙玉娇一直没回来。邵知言小姨给她打电话——关机。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孙玉娇居然真的扔下张俊伟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