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之光无尽夏

??055奶奶进医院

055奶奶进医院

“奶!”邵知言膝盖重重砸在地砖上,却根本顾不上疼,她伸手去扶老人家时,发现奶奶的手腕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冰凉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她不确定奶奶是不是眩晕症犯了,心理无限的恐惧。 眩晕中的奶奶像一片秋风中的枯叶,在邵知言怀里轻飘飘的。当老人试图站起时,左脚刚沾地就猛地一缩,喉间挤出的那声抽气让邵知言脊椎发凉。 “别动!”邵知言的声音劈了叉。她跪着掀开奶奶的裤管,指尖触到的脚踝温度异常——还没肿起来。冰箱的制冷机突然启动,轰鸣声盖住了她狂乱的心跳。 奶奶声音很轻,透着虚弱感:“没事儿,言,你扶我慢慢地,到沙发那边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先别动,万一骨折了呢?” 邵知言想起李天昂的话,这种时候打120,不如自己叫车。她冲回客厅拿了把椅子,让奶奶先坐下,说:“我现在马上下去打车。” 奶奶家住三楼,电梯显示的数字仿佛被冻住了:18…17…16…邵知言用手指使劲按向下键,仿佛这样就能快一点。她拨通了邵裕隆的电话,听筒传来的忙音让她更加焦虑了。 电话断线,她突然听见了对门的开门声。对门姓陆的大叔看她神色慌张,急忙问:“丫头,怎么啦?” 邵知言扭头看着大叔:“陆叔,我奶奶摔倒了。” “哟,”大叔知道老人家摔倒可大可小,问她,“昏迷了吗?你大伯呢?” 邵知言摇头:“大伯他们去省城了,我奶奶还是清醒的,我下去打车,送她去医院。” 大叔看了眼电梯的数字,说:“你等我,我喊我儿子开车!” 邵知言像是看见了救星,大叔和他儿子一起搀扶奶奶,奶奶的左脚还是不敢着地,头也晕得要命,感觉天旋地转。大叔看到这种情况,二话没说就要弯腰背老太太。他儿子赶忙拦着:“我来我来,我背。” 奶奶伏在邻居的背上发出一声呻吟,左脚悬空晃荡着,袜子尖蹭过邵知言的手臂,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 邵知言的手机响了,她汗湿的指尖划了三次才接通:“爸!快去医院!” 接诊的是李天昂的同学吴鹏,他马上带邵奶奶去拍了片子,安慰邵知言,让…

“奶!”邵知言膝盖重重砸在地砖上,却根本顾不上疼,她伸手去扶老人家时,发现奶奶的手腕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冰凉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她不确定奶奶是不是眩晕症犯了,心理无限的恐惧。

眩晕中的奶奶像一片秋风中的枯叶,在邵知言怀里轻飘飘的。当老人试图站起时,左脚刚沾地就猛地一缩,喉间挤出的那声抽气让邵知言脊椎发凉。

“别动!”邵知言的声音劈了叉。她跪着掀开奶奶的裤管,指尖触到的脚踝温度异常——还没肿起来。冰箱的制冷机突然启动,轰鸣声盖住了她狂乱的心跳。

奶奶声音很轻,透着虚弱感:“没事儿,言,你扶我慢慢地,到沙发那边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先别动,万一骨折了呢?”

邵知言想起李天昂的话,这种时候打 120,不如自己叫车。她冲回客厅拿了把椅子,让奶奶先坐下,说:“我现在马上下去打车。”

奶奶家住三楼,电梯显示的数字仿佛被冻住了:18…17…16…邵知言用手指使劲按向下键,仿佛这样就能快一点。她拨通了邵裕隆的电话,听筒传来的忙音让她更加焦虑了。

电话断线,她突然听见了对门的开门声。对门姓陆的大叔看她神色慌张,急忙问:“丫头,怎么啦?”

邵知言扭头看着大叔:“陆叔,我奶奶摔倒了。”

“哟,”大叔知道老人家摔倒可大可小,问她,“昏迷了吗?你大伯呢?”

邵知言摇头:“大伯他们去省城了,我奶奶还是清醒的,我下去打车,送她去医院。”

大叔看了眼电梯的数字,说:“你等我,我喊我儿子开车!”

邵知言像是看见了救星,大叔和他儿子一起搀扶奶奶,奶奶的左脚还是不敢着地,头也晕得要命,感觉天旋地转。大叔看到这种情况,二话没说就要弯腰背老太太。他儿子赶忙拦着:“我来我来,我背。”

奶奶伏在邻居的背上发出一声呻吟,左脚悬空晃荡着,袜子尖蹭过邵知言的手臂,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

邵知言的手机响了,她汗湿的指尖划了三次才接通:“爸!快去医院!”

接诊的是李天昂的同学吴鹏,他马上带邵奶奶去拍了片子,安慰邵知言,让她放心。

邵裕隆、邵知言的三叔、姑姑都来了,大伯专门从省城赶了回来,只有在外省的四叔没过来。邵知言的姑姑去找了神经内科的医生,也就是乔景航他妈,据说是退休返聘回来的,看眩晕症之类的很有经验。邵知言这辈的孩子们都在上班,只有她在医院。

拍完片子,奶奶的眩晕感也慢慢过了,精神好了起来。她拉着邵知言的手,说今天幸亏她来了,还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看看,儿女多就是福,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都忙得过来,我这心里一点都不慌。”还让她看隔壁床自己打点滴的老爷爷,说人家凄凉。

吴鹏直接把片子拿到病房,告诉他们奶奶骨折了,需要打石膏。乔景航妈妈也过来了,让邵奶奶照个脑 Ct,晚上留下来观察一下。

邵知言觉得,乔景航妈妈在说话的时候总是看她,不知道是姑姑又跟她说什么了,还是乔景航回家告状了。

正说着奶奶的病情,乔景航突然来了,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他似乎没想到病房里会有这么多人,表情不太自然,但还是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了邵知言奶奶的病床前。

他看上去温和、有礼貌,跟奶奶说:“奶奶,您好,我是邵知言同学,我听我妈,”他看了眼他妈妈,“就是郭大夫说您病了,专门来看看您。”

邵知言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她看向乔景航妈妈,她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邵裕隆和邵知言的大伯、三叔也都觉得突然,邵知言的姑姑看了看大伙儿,先打破尴尬,跟乔景航的妈妈说:“郭大夫,你家乔景航真懂事哈,这小伙子,多好。”

邵奶奶打量着乔景航,眉开眼笑地,像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嗔怪着跟邵知言说:“言,你下回带小乔去家里。”

邵知言觉得她自打过年回来,虽然遇到了很多抓马的场面,但是都不及眼下这个让她难受。她说:“那个……病房里不适合太多人吧?我今晚在这陪奶奶,这会儿我……我先出去一会儿。”说完就往外走,乔景航马上跟在后面。从病房到医院的后院,邵知言一句话都没说。

乔景航先开口:“邵知言……”

“你工作日不上班?”邵知言问。

“我请假了,回来参加亲戚婚礼。”

邵知言点了点头:“大央企,果然是不忙。”

乔景航沉默片刻,说:“邵知言,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没,我对你没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咱俩不是一路人,不适合有太多的接触,但是上次我说了,很感谢你帮我朋友的忙,要是你以后有需要我的,我也会帮你。但我觉得,你今天这么突然过来……不是太合适。”

乔景航看着她:“我妈给我发微信,说是你奶奶病了,你送她来医院,我就想着那我也应该来看看,就算是作为你同学的身份。”

“同学?咱俩好像都没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过课吧?”邵知言无奈地说。

“邵知言,那天吃完饭,我回家想了很多,”他的目光很真诚,“说真的,之前也不是没人说过我清高、说我端着,但是没人像你这样,说得这么……这么直接,我觉得,”他顿了顿,“我觉得,你就像是把我扒光了一样。”

所以呢?邵知言看他,难道他是受虐狂?谁打击他打击得越很,他就对谁越有兴趣?邵知言马上说:“我给你道歉,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话说得重了。”

“不,你说的是对的!不怕你笑话,过去这么多年了,高考状元一直是我的包袱,背着这个包袱,我总觉得我应该比身边的人更优秀,我也没法轻装上阵,不敢轻易换工作什么的,”他叹了口气,“但是在单位里,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员工,没当成领导,也没赚大钱,到了这个年纪,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我对自己很失望。”

邵知言似乎能明白他这种想法,她问:“所以你觉得找对象这件事,你不能再出错、再失败了,一定要达到别人认为的好标准?”

乔景航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你真的……把我看得挺透的。”

邵知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自己能理解,但又不太理解。她能理解乔景航说的“背着包袱”,大概和偶像包袱差不多一个意思,就是不允许别人看到他不好、不像“状元”的一面,所以他越是知道自己没那么优秀,反倒越是想表现出一种优越感,来掩饰“不优秀”。但她不理解的是,她戳穿了他,他不是应该讨厌她、躲着她吗?怎么还主动找过来了?

她想难道是自己的话说重了,让他得了“斯登哥尔摩综合征”?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想要挽救一下局面,说:“你其实真的很优秀了。每个人的起点不一样,我们能从这里走到一线城市,已经很了不起了。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认可自己最重要。”

乔景航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像是被她的话打动,他说:“我觉得我在你面前,不用藏着掖着,反倒还挺轻松的,”他的神色变得认真,“邵知言,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真的很想跟你多一些接触。”

“我……”邵知言思考着拒绝的措辞。

“你听我说,”他笑了笑,“我知道你说的‘心动’是什么意思,像你说的,我年纪小的时候,也心动过。”

“那我让你心动了?”她不敢相信。

乔景航捏了捏衣服的下摆:“至少,现在你在我看来,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乔景航跟她说,她不用给他什么答复,就是以后别抵触跟他接触就行。他这么说了,邵知言能怎么办?她匆匆结束了对话,回病房去了。

她给奶奶解释了好一通,奶奶还是跟她说“好好处着”,她索性闭嘴了,给何嘉琳发微信。何嘉琳回复她,乔景航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是真的心动了,二是她激起了“状元郎”的胜负欲,他心想你不是看不上我么?我非得让你看得上。

邵知言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心想这“状元夫人”谁爱当谁当去。

邵知言的叔叔姑姑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抢着要留在医院陪护,但是邵知言坚持让他们回家休息,说奶奶的状况不严重,有她一个人在就行了。邵裕隆临走前嘱咐她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邵奶奶吃完晚饭就睡下了,邵知言看了看时间,按照她的作息,她还有慢慢长夜要度过,不禁感叹手机真是最伟大的科技成果。

“在医院呢么?”李天昂的微信。

邵知言一愣,她还没顾上跟他说奶奶进医院的事,他怎么知道的?

“在医院,你怎么知道的?”

“挺无聊的吧?想不想来点小烧烤?”

什么?

李天昂又发了一条:“我在医院后院,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