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令!
问自己的心?茍黄萱认真思考一番,开玩笑,问那个慧根能移植给自己吗?
“能,但用处不大。”
茍天机摇摇头,
“慧根是一种上限,决定了你走的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你不走,这种上限就没用。那个苏小子的慧根能成仙,你想成仙吗?”
以茍家的地位,若茍天机开口讨要,天庭能安排茍黄萱去做仙童小吏。但是,这不算成仙。
真正的成仙,要有慧根,要有努力,自己还要断缘正心,百年修行,过种种考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仙人难做,茍黄萱不愿意斩红尘,便摇摇头。
她刚想说自己似乎不需要用苏父的慧根来做什么,脑子却一阵发懵。
电光火石间,涌动的深渊,看不清脸的女孩,回扑过来的激流断帧闪过。
一根细细长长的大宝贝浮现在脑海中。思及茍天机曾说过的顶级慧根能炼器,茍黄萱下意识道:“那慧根能给哭丧棒装不?”
茍天机心下一愣:小萱想让哭丧棒成仙?唉,弄不懂现在小孩的想法了。但既然她想要,那就给吧。
于是茍天机默不作声点头,她像是下t了某种决心,擡脚走得很快。
当满面笑容的苏父打开门,听到茍天机说出:“苏小子,你之前提过的慧根,我要了。劳烦你改装一下,我欲送哭丧棒成仙。”
苏父:?
等着拿到改装哭丧棒的茍黄萱:?
*
苏父弄清楚前因后果,哭笑不得。按照茍黄萱的意思,不一定要用慧根,在苏父的能力范围,让哭丧棒越强越好。
拜苏父早年困顿泥潭的经历所赐,他钻研各大门派多年,一身本事驳杂至极,啥都会点。
本来寻思哭丧棒一根普通哭丧棒,再怎么炼也有个上限在那。秉承着茍家的恩情,苏父没有大意,而是全面细致,甚至动用了某些道门秘传来做检测。
摸底摸着摸着,他不吱声了。
茍天机瞥他眼,真诚建议道:“不用怀疑自己。此物进行了几次改装升级,甚至用到过阎王宝库里出来的神物。”
“阎王宝库?那是练进去了什么?”
苏父的这个问题,茍黄萱答不上来。她就随便拿了一根哭丧棒,又随便在阎王宝库里面拿了另一根不明材质的哭丧棒,将二者合一。
除了揍人时格外好使,抗性极强外,茍黄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扭头看向太爷爷。
茍天机轻飘飘道:“我猜,幽冥玄妙石最后一点被丢回宝库的剩余残块,被我们家天生慧眼小萱拿了。”
苏父眼睛都要掉下来了,握着哭丧棒的手都有点抖。
幽冥玄妙石,天地之间只此一块。诞生的初期,就被酆都大帝拿走,练出了10块惊堂木,分给十殿阎罗。
能做阎王爷喝令万鬼,断决判案的惊堂木,幽冥玄妙石的威名,那是一等一的响。
正是有这么好的底子,茍天机才觉得哭丧棒成仙不是太大问题。她认为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让众位仙家接受以后可能要跟一根哭丧棒早朝。
茍黄萱险些跪下:“太爷爷,您真是我亲爷爷啊!不是,没人跟我说过这事啊!”
茍天机困惑道:“今天是苏小子问,我才答的。你平时也没问我啊。”
哭丧棒用料难得,苏父低头思索着,心里逐渐起了一个想法。
说干就干,苏父郑重道:“如果按茍黄萱小友的意思,炼制这根哭丧棒的难度太高。我只能出慧根,请天狗大人按照我提供的方法进行炼制。”
在他坚持下,茍天机亲自动手,拔除他的慧根,炼入哭丧棒中。
茍黄萱蹲旁边吃水果,丝毫没有多想,眼神清澈地看着哭丧棒成形。在苏父看来,幽冥玄妙石最知名的归处便是阎王惊堂木。哭丧棒又是地府之物。于是在他的建议下,重新炼制完毕的哭丧棒外形没有变,只是上面缠绕的白纸多了无数飘渺的幽暗雾气。
一人一妖不顾茍黄萱的哭天喊地,割了她的中指血滴到其中。瞬间,茍黄萱知晓了哭哭升级强势归来后的新功能——只要人棍合一,加上海量阴气,哭丧棒就能临时变身为生死令,当场判决幽魂的死后一切事,令其往生或入地狱。
茍天机难得鼓掌,“掌司幽冥的效用么?不错。”
苏父得意至极:“何止是普通的掌司幽冥。这等于是让一个凡人也拥有了像阎王一样的权利,啊,我真是天才啊,居然敢这么做……”
他们高兴了,茍黄萱脸垮下来了。
掌司幽冥?hello,稍等一下,那个,地府现在有一套完善的司法机构!!
把传国玉玺交到一个平民手里,他敢用吗?不用还好,一旦用了,那不是告诉皇帝——我在这,我要造反~快来把我和我的九族一起扬了吧∧v∧。
茍黄萱现在还是地府外编人员,鬼差手册是读过的。上面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交代鬼魂投胎的流程。
升级后的哭丧棒还对鬼魂去处一言决之……
连阎王爷都讲法律啊!三年投胎流程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府的横幅拉了多少回——封建时代已经过去了,严禁一言堂!
茍天机在夸苏父有想法。苏父在得意自己脑瓜好使。
茍黄萱悄悄包起哭丧棒,蹑手蹑脚关上门。不要问她去哪里,她要带上她的忧伤去流浪。
流浪没多久,她回来了。不为其他,外面的太阳太大,足以晒干所有忧伤。
“别担心。”
茍天机一眼看破茍黄萱在担忧什么,淡然道,
“私用阎王印,被发现了不过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一定会去捞你的,不叫你受苦。”
茍黄萱一个激灵:“我知道了,我坚决不用!不给阎王爷这个把我打入地狱的机会!”
说曹操曹操到,茍黄萱刚发完誓,阎王转头派鬼来请。
幸好,不是为了哭丧棒,而是为了七苦。按阎王所说,他从老苦宿主身上得到灵感。经过研究,发现可以让茍黄萱共振老苦种子,这等于在信号感应上加一个增强器,更大规模的搜索穷奇布下其他有关七苦的后手。
阎王兴致冲冲说完自己的想法,看着茍黄萱心不在焉把玩着一根哭丧棒,忍不住咳嗽两声。
“啊!”
茍黄萱受惊,下意识道,
“好…好。阎罗大王,我想问一个问题。嗯,如果崔判官偷偷用了你的惊堂木断鬼,你会……”
阎王爷的目光瞬间锐利,旁边的崔判官快吓尿,连忙道:“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茍无常,本官自认为从未得罪过你,为何如此说?大王的权柄,乃帝授,吾等岂敢觊觎?你这样说,岂不是害得本官……”
他瞥眼茍天机,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带上了几分委屈。
“那没事了,随便问问。”茍黄萱尬笑两声,偷偷把外表平平无奇的哭丧棒收入令牌,决定好好干活,争取东窗事发后判个死缓,“我准备好了,请开始吧。”
阎王虽然觉得茍黄萱问得莫名其妙,在此节骨眼上也不会多话。他点点头,示意崔判官将处理好的老苦种子呈上。
原本又灰又黑的泥团子变成了一滴无规律流动的水滴,在空中滚动着。茍黄萱在茍天机与阎王的看护下,伸手点上。
刹那间,茍黄萱有几分想吐的感觉,身上各处传来了不适的隐痛。她觉得这种体验有点相似,似乎在哪经历过?
很快,她意识到了这是病之苦。
病苦的想法一出,茍黄萱看到了……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她穿着职业套装,正在台上讲着什么,满脸意气风发。
茍黄萱诧异睁大眼睛,聚精会神,企图多记下一些东西。
这太奇怪了。
病苦宿主李建/军已经是一缕只知道排队等投胎的幽魂,他唯一的女儿刚康复,在孤儿院等待领养。
可茍黄萱又接触到了病之苦,看到的却是一位各方面都不符合七苦宿主需求的,健康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