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躺平王大唐皇子开局被流放

第123章 星夜返京路

逻些城头上,李恪扶着长孙雨的手猛地收紧,捏得咯咯响,白得吓人。

长孙雨痛得闷哼,脸皱成一团,死死咬住唇。

“殿下!”苏定方和秦红梅抢上前,声音都变了。

周围的欢呼骤然死寂。

李恪猛吸一口刺骨寒气,脑子瞬间清醒了些。

不能乱!

他闭眼再睁开,惊涛骇浪压成冰封寒潭。

“苏定方!”

“末将在!”苏定方胸膛一挺。

“点兵!最快的马!最悍的卒!只带三日口粮,水囊装满!其余,全留下!副将押后!”

他一把扯下华丽锦袍扔在泥雪里,露出紧身劲装,“即刻出发!回长安!”

“得令!”苏定方转身就去吼人。

秦红梅也招呼火器营腿脚利索的。

“殿下…”长孙雨虚弱地抓住他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带上我…我能指认长安…还有线头…”

眼神急切又倔强。

李恪看着她惨白的脸和肩头洇血的绷带,眉头死拧。

这伤放现代都得躺半个月,骑马颠回去?怕不是送终!

可对上那双执拗的眼,拒绝的话滚了滚,化成低吼:“秦红梅!给她裹厚实!找最稳的马车,多铺软垫!派最好的医护!车跟不上就丢!人必须活着!”

“喏!”秦红梅应得干脆。

逻些城在身后模糊。

几百轻骑护着一辆裹得严实的厚毡马车,如离弦重箭,撕裂高原风雪,猛扑东南。

马是好马,人是悍卒。

出了高原,踏入陇右,速度陡升。

脚下踩着的,是李恪当初咬牙用掉无数水泥份额硬铺的主干官道!

路面平整坚硬如铁。

马蹄铁敲在上面,“哒哒哒哒”声密集得连成片。

路旁树木田野村落,被飞速拉扯成模糊色块。

李恪伏在马背,耳畔风声呼啸蹄声如雷。

他眯着眼,感受坐骑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他娘才叫路!基建狂魔诚不欺我!

速度!他现在只要速度!

沿途州县驿站,鸡飞狗跳。

陈仓驿外,尘土飞扬。

驿丞提着裤子从茅房跑出,被黑色风暴般卷到门口的马队吓得一屁股坐倒。

烟尘呛得他直咳,睁眼只看到驿卒手忙脚乱牵走一群口吐白沫的战马,另一批精神驿马瞬间套好鞍鞯。

“这…哪来的军爷?”驿丞结巴问旁边腿肚子打哆嗦的老驿卒。

老驿卒指着官道尽头烟尘:“天兵下凡了?晌午陇州才传飞鸽,说有大股骑兵入境…这才几个时辰?飞也没这么快!这水泥官道…真他娘邪门!”

驿丞张大了嘴:“几…几个时辰?陇州到这儿…小六百里!”

“谁说不是!”老驿卒拍胸口,“领头的王爷,脸黑,眼神扫过来腿都软…后面马车里重伤的娘子…造孽,骨头架子得颠散…”

换马,上水,啃干粮。

不到半炷香。

李恪没下马,灌了几口冷水,一挥手,黑色洪流席卷而去,留驿站一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地方官。

目标:长安!

第三日黄昏,暮色四合。

人困马乏的队伍冲进陈仓驿范围。

入京前最后大驿,马匹到极限了,鼻孔喷粗气,肌肉突突颤抖。

“换马!快!”苏定方嗓子劈了,沙哑如砂纸。

驿卒们迎出,麻利去牵驿马。

“慢着!”

一个干瘦的青袍驿丞,捏着盖红印公文,慢悠悠踱出正堂。

他眼皮耷拉,不看李恪一行,只把公文对着苏定方晃晃,拖长调子:

“诸位将军辛苦。规矩,调换驿马,需兵部勘合或…东宫手令。”

他特意加重“东宫”二字,眼皮撩起,飞快扫过李恪沾满尘土、毫无纹饰的普通劲装,嘴角撇过一丝轻蔑,“不知诸位…奉哪位贵人差遣?手令…可否让下官一观?”

空气凝固。

连日疲惫焦躁担忧,被这“东宫手令”点燃!

一股邪火直冲李恪脑门!

李治?东宫?老子救爹的命,还要看你东宫脸色?!

戾气压不住,眼神比深冬寒风更刺骨。

他缓缓抬手,按在腰间横刀柄上。

拇指轻顶,“噌”一声轻鸣,雪亮刀锋弹出鞘外三寸!

刀锋映着昏黄灯笼光,寒芒一闪,正照进驿丞骤然缩紧的瞳孔!

“手令?”李恪声音不高,冰碴子刮过所有人耳朵,“本王这口刀,算不算手令?”

驿丞脸上的拿捏轻蔑瞬间冻裂,只剩无边恐惧。

腿一软,“噗通”跪倒冰冷泥地,抖如秋风落叶,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

“拿下!”苏定方暴吼。

憋了一肚子火的亲兵如狼似虎扑上,瞬间把那瘫软的驿丞按得结实。

驿站死寂,只剩粗重喘息和驿丞牙齿打颤声。

驿卒全吓傻了。

混乱中,一个小校尉去马厩牵马,脚下被绊,差点摔倒。

他骂骂咧咧低头,借着门口微光,见地上躺个巴掌大硬物。

“娘的,啥玩意儿绊老子…”弯腰捡起,入手冰凉坚硬沉重。

他随手在脏袍子上蹭蹭泥草屑,凑到眼前一看——

分明是块雕工考究的玉质腰牌!

盘龙飞凤,环绕一个清晰的篆字——“东”!

小校尉脸上不耐瞬间僵住,眼瞪圆!

像被烫到,差点扔出去!

东宫的牌子?!怎会在陈仓驿马厩里?还沾新鲜泥巴?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窜!

他抬头,看看被按在地上抖成团的驿丞,又瞟一眼不远处手持出鞘横刀、杀气冰冷的吴王。

这事儿…不对劲!很不对劲!

小校尉喉头滚动,攥紧冰凉玉牌,手心瞬间全是冷汗。

不敢耽搁,转身踉跄着冲向李恪。

“殿…殿下!”声音带着未察觉的颤抖,他高举那在昏暗光线下触目惊心的玉牌,“这…这东西!马槽底下…捡到的!”

李恪冰冷目光瞬间钉在小校尉高举的手上。

盘龙飞凤纹饰,中央清晰的“东”字映入眼帘,瞳孔骤然收缩!

东宫腰牌?!

怎会出现在远离长安的陈仓驿?

偏偏在驿丞刁难索要“东宫手令”时,掉在马槽?

一股远比高原风雪刺骨的寒意,顺着李恪脚底板猛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