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躺平王大唐皇子开局被流放

第122章 圣城烈火劫

黑烟像条发疯的黑龙,直往上蹿,把逻些城的天都染黑了。

布达拉宫前殿那边,火苗子窜得老高,正舔着金顶和彩绘的柱子。

木头烧裂的噼啪声,梁柱塌下来的轰隆响,还有吐蕃喇嘛们绝望的哭嚎和念经声,搅和在一块儿,吵得整个圣城不得安生。

李恪勒住马,在半山腰瞧着那吞天噬地的大火,眉头拧成了疙瘩。

火太大了,里头不知道多少地方在同时烧,泼水?屁用没有!

更要命的是,风卷着火星子,直往后殿和藏了无数宝贝经书的经堂扑!

“殿下!前殿没救了!”秦红梅打马冲过来,脸上抹得跟花猫似的,声音急得冒烟,“经堂也悬!那些喇嘛疯了一样打水泼,根本拦不住!”

李恪抬眼一扫,心说坏了!

经堂外头,一群群红袍喇嘛,蚂蚁搬家似的从旁边冰湖里取水,没头没脑地往经堂墙上、屋顶上泼。

水浇在滚烫冒油的木头上,“嗤啦”一声变成滚烫的白气,火没压下去,烟更浓了。

几个靠太近的喇嘛被热气一冲,直接栽倒,被同伴手忙脚乱拖出来。

用水泼油火?找死呢!热油见水得炸开!蠢到家了!李恪心头火起,现代那点消防知识猛地蹦出来。

他狠狠一夹马肚子,冲到乱哄哄的人群边上,厉声吼道:“都给我停下!还泼!想把自个儿炖熟了不成?!”

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儿,混乱的场面瞬间一静。

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喇嘛,满脸悲愤,汉话说得磕磕巴巴:“佛宝!经卷!烧不得啊!天神要发怒的!”

“想救经卷,就听我的!”李恪眼神刀子似的扫过众人,“所有人!立刻!把附近能搬动的石头、冻土,全给我堆到经堂后墙根底下!堆成一道墙!快!越快越好!”

老喇嘛和僧人们都懵了,堆石头土坷垃顶什么用?

秦红梅和苏定方虽然也纳闷,但对李恪的话那是无脑信。

“耳朵塞驴毛了?执行军令!”苏定方眼一瞪,炸雷似的吼。

唐军士兵立刻动起来,一部分人轰开还在打水的喇嘛,另一部分抄家伙开始撬冻土、搬石头。

“火器营!把你们剩下的水泥,全扛过来!”李恪紧跟着下令。

火器营的参军心疼得直抽抽,这些水泥本是留着加固投石机底座的宝贝,可不敢耽搁,赶紧带人扛过来十几大袋油布裹着的干水泥粉。

“沿着后墙根,用石头冻土堆一道矮墙,要厚实!快!”李恪跳下马亲自指挥。

士兵和回过神的喇嘛一起动手,很快在经堂后墙和逼近的火场之间,用石头冻土垒起一道三尺宽、齐腰高的简陋土墙。

“拆袋!把干水泥粉,给我均匀地撒在这道土墙上!特别是对着火的那面!撒厚点!”李恪抓起一把灰白的水泥粉,用力扬出去。

水泥粉像灰色的雪,盖在土墙上。

神奇的事儿发生了!滚烫的气浪裹着火星子扑到撒满水泥粉的墙上,那些原本一点就着的碎木屑、枯草,沾上厚厚的水泥,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火苗子瞬间蔫了!

水泥本身烧不着,盖得又严实,愣是把空气和热浪给隔开了!

虽然靠火那边的水泥粉被烤得滋滋冒烟,可那凶猛的火势,竟然真被这道灰扑扑的墙给死死拦在了经堂外边!

热浪徒劳地翻滚,就是过不来!

“神…神迹啊!”老喇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浑浊的老泪哗地流下,“噗通”一声就朝着李恪跪下了,嘴里念念有词。

其他喇嘛也如梦初醒,呼啦啦跪倒一片,看李恪的眼神跟看活菩萨似的。

李恪没工夫搭理,抹了把脸上的汗灰,目光锐利地扫视混乱的宫城:“禄东赞呢?还有松赞干布!绝不能放跑!”

“报——!”斥候飞马赶到,“殿下!后山雪线附近,发现一小队喇嘛鬼鬼祟祟,正想翻垭口!里头有个领头的,气度不像普通和尚!”

“追!”李恪眼中寒光一闪,翻身上马,“苏定方,带一队人跟我走!红梅,看好这里,防着禄东赞狗急跳墙!”

后山雪线,寒风刮脸。

七八个穿着破旧僧袍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没膝的雪地里往垭口挪。

领头那个,个子高大,僧帽压得低低的,裹着厚袍子,但那沉稳的步子,偶尔抬头看路时露出的锐利眼神,压根不是苦行僧该有的样子。

“站住!”李恪带人策马赶到,迅速围了上去。

马蹄溅起雪沫子,冰冷的弩箭对准了这群人。

队伍一阵骚动,几个年轻的“喇嘛”脸都吓白了。

领头那人却慢慢停下,缓缓转过身。

他抬手像是想安抚同伴,宽大的僧袖滑落一截,手腕上露出一串镶着大块绿松石和天珠的金丝链子,雪地里晃得人眼花。

李恪的目光瞬间锁死了那串价值连城、只有顶级贵族才配戴的玩意儿,嘴角勾起冷笑:“松赞干布赞普?大雪天带着随从出来苦修?好兴致啊!”

那人身体明显一僵,沉默了几息,终于慢慢摘下了遮脸的僧帽。

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轮廓分明、自带威严的脸暴露在寒风里。

正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恪,有愤怒,有不甘,最终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汉话说得极流利:“吴王殿下…好眼力。成王败寇,本王…认了。”

唐军押着松赞干布一行返回时,逻些城大局已定。

负隅顽抗的已被剿灭或投降。

俘虏被集中看押在一片空地上。

临时安置长孙雨的帐篷里,一直昏迷的她,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守着的医官惊喜道:“醒了!长孙娘子醒了!”

长孙雨缓缓睁开眼,先是茫然,随即昏迷前那惊心一幕猛地撞进脑海!

她挣扎着想坐起,牵动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别动!伤重着呢!”医官赶紧按住她。

“图…地图…”长孙雨声音嘶哑微弱,急切地看向医官,“殿下…拿到了吗?”

“拿到了!多亏娘子!”医官连忙点头,“殿下用硝水显出秘道,拿下墨脱隘口,连松赞干布都抓了!逻些城,是我们的了!”

长孙雨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

她缓了口气,再睁眼时,眼神锐利起来,挣扎道:“扶我…起来…我要见殿下…俘虏里…有个人…必须揪出来…”

医官拗不过,小心搀扶着她,慢慢挪出帐篷。

雪地上,李恪正和苏定方、秦红梅清点俘虏名册。

看到长孙雨出来,李恪心头一紧,快步上前:“雨娘!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长孙雨摇摇头,目光越过李恪,投向远处那群在寒风中瑟缩的俘虏。

她的眼神像探针,在那些或惊恐、或麻木、或强装镇定的脸上飞快扫过。

突然,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俘虏群边缘——一个穿着普通吐蕃贵族袍子、正拼命低着头、用破皮帽遮住半张脸的中年男人身上!

“是他!”长孙雨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虚弱的尖利和刻骨的恨意,颤抖的手指直直戳过去,“殿下!金光坊后巷…跟长孙无忌府上管事密谈的那个!就是他!他耳朵后面那块红胎记!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就是禄东赞和长孙无忌勾搭的中间人!”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李恪的眼神冰寒刺骨!

苏定方和秦红梅的手同时按在了刀柄上!

那男人猛地抬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他下意识就想往人堆里缩!

“拿下!”李恪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几个如狼似虎的唐军士兵扑上去,一把将那试图躲藏的男人死死按在冰冷的雪地里!

逻些城头,终于插上了大唐的旗帜。

风雪似乎也小了些。

将士们的欢呼在圣城上空回荡。

李恪扶着虚弱的长孙雨,望着飘扬的唐旗,望着远处火势被控制住、保住了核心经卷的布达拉宫,心头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吐蕃,这个扎在心口的刺,总算拔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得仿佛要把地面踏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狠狠撕裂了胜利的喧嚣!

一名传令兵浑身汗透,马匹口吐白沫,几乎是滚下马鞍,连滚带爬扑到李恪面前,双手高高捧起一个密封的、染着紫金色火漆的铜管!

长安来的,八百里加急!

“殿…殿下!长安…急报!”传令兵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恐惧抖得不成样子,面无人色,“陛下…陛下病危!太医…束手!急召殿下…速归!!”

这消息,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在刚刚沉浸在巨大胜利中的李恪头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晃了晃,扶着长孙雨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捏得发白!

父皇…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