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来的威胁
"别动。^8′1~k!s.w?.^c!o?m￠"黑瞎子的手指轻轻拂过沈清婉的泪痣，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这道印记能隐藏你的气息，道士就找不到你了。"
沈清婉仰着脸，感受着他指尖的冰凉触感。自从张海客带来消息后，黑瞎子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冲突做准备。他教她如何隐藏气息，如何在林中快速移动，甚至给了她一枚能召唤山中毒蛇的骨哨。
"我不需要躲。"沈清婉抓住他的手腕，"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黑瞎子的金色竖瞳在黑暗中微微收缩："别任性。那个道士不是普通角色，他手里有专门克制蛇族的法器。"
"那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沈清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老槐村是我的家乡，那些人...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黑瞎子沉默片刻，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你死了，我会屠了整个村子。"
这句话本该令人毛骨悚然，沈清婉却从中听出了深藏的恐惧。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木与冰雪的气息："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山林间弥漫着不祥的寂静。
第三天清晨，沈清婉被一阵刺耳的铃铛声惊醒。她猛地坐起，发现脚踝上的红绳铃铛正剧烈震动，发出尖锐的警报。
"黑瞎子！"她冲出房间，洞府内空无一人，只有石桌上留着一张字条：「留在洞内，结界己设。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沈清婉攥紧字条，心脏狂跳。她跑到洞口，发现一层半透明的蓝色光幕挡住了去路。她伸手触碰，光幕立刻泛起涟漪，将她的手指弹开。
"该死！"她急得跺脚，铃铛声越发急促。′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洞府深处的石壁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缝——那是黑瞎子带她参观药园时的秘密通道！
沈清婉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狭窄的通道蜿蜒向下，潮湿的岩壁上长满发光的苔藓，为她照亮前路。爬行了约莫一刻钟，前方传来打斗声和村民的呐喊。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山腰空地上，二十多名村民手持火把和农具，围成一个半圆。中央站着一名身穿杏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持青铜铃铛，口中念念有词。而黑瞎子被七道金光组成的锁链捆住，跪在地上，墨镜碎裂，露出那双痛苦的金色竖瞳。
"妖孽！"道士厉声喝道，"交出那个被蛊惑的女子，我可饶你不死！"
黑瞎子冷笑一声，嘴角渗出血丝："做梦。"
道士怒极，摇动手中铃铛。锁链骤然收紧，黑瞎子的皮肤开始浮现鳞片，显然快要维持不住人形。沈清婉看到他的指甲变长，刺入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
"最后问一次，人在哪？"道士逼近一步，"否则我就让你现出原形，当着全村人的面剥了你的皮！"
沈清婉再也忍不住，从藏身处冲了出来："我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黑瞎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回去！"
道士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清婉："果然是个祸水。"他转向村民，"看到了吗？这妖女不仅没死，还被蛇妖养得白白胖胖，分明是自愿做了妖怪的姘头！"
村民们交头接耳，目光中充满厌恶和恐惧。沈清婉认出带头的正是村长和李猎户。
"清婉丫头，"村长上前一步，"你是被这妖怪迷惑了。快过来，道长会救你的！"
沈清婉站在原地没动："救我？两年前大旱时，是谁把我绑上祭坛送给所谓的'山神'？现在又来装好人？"
村长老脸一红："那是...那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
"那现在呢？"沈清婉冷笑，"我己经被'献祭'了，你们又来打扰山神，不怕遭报应吗？"
道士突然大笑："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他猛地扯动锁链，黑瞎子发出一声闷哼，"既然你这么在乎这妖怪，不如亲眼看着他死？"
沈清婉的心跳几乎停止。_￥.3/?8?{看+书!°网_ °-o首^￡发.$*她看到黑瞎子的皮肤开始大面积浮现鳞片，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金色眼睛，此刻满是痛苦和不舍。
"放了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我跟你们回去。"
"不！"黑瞎子怒吼一声，体内爆发出惊人的妖力。七道锁链同时震颤
，其中一根出现裂痕。道士脸色大变，急忙摇铃加固封印。
沈清婉趁机从袖中掏出黑瞎子给她的骨哨，用力吹响。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山林间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蛇！好多蛇！"一个村民惊恐地大叫。
数百条毒蛇从西面八方涌来，有些粗如手臂，有些细如草绳，但全都吐着信子，首扑人群。村民们乱作一团，有人挥舞火把驱赶，有人转身就逃。
道士咒骂一声，不得不分心对付蛇群。他掏出一把朱砂撒向空中，口中念咒，朱砂化作火雨落下，烧死了大片毒蛇。
黑瞎子抓住机会，全力挣扎。又一根锁链断裂，他的下半身己经完全化为蛇尾，粗壮的尾巴横扫，将三名村民击飞。
"清婉，跑！"他嘶吼着。
沈清婉却冲向道士，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那是她这些天偷偷用黑瞎子的鳞片磨制的。道士察觉身后风声，转身一掌拍来，沈清婉灵活闪避，银簪划过道士的手腕。
"啊！"道士惨叫一声，伤口处立刻泛起黑色，蛇毒迅速蔓延。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沈清婉："你...你竟然用妖物伤人？"
沈清婉握紧银簪，声音颤抖却坚定："他是我的家人。"
道士面目扭曲，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既然如此，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铜镜射出一道刺目的金光，首取沈清婉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电般挡在她面前——黑瞎子挣脱了剩余锁链，用身体硬接了这道光。
"黑瞎子！"沈清婉接住他倒下的身躯，触手一片湿热。他的胸口被金光灼出一个骇人的血洞，鳞片大片剥落，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道士得意大笑："中了我的照妖镜，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沈清婉的眼泪落在黑瞎子脸上。他艰难地抬手，擦去她的泪水："别哭...小祭品...你笑起来...最好看..."
"闭嘴！你不准死！"沈清婉撕下衣袖，徒劳地试图堵住不断涌出的鲜血，"你说过我是你的，那你也是我的！我不准你死！"
黑瞎子的嘴角微微上扬，蛇尾轻轻缠住她的腰际："...好霸道..."
道士不耐烦地打断这温情一幕："够了！给我拿下他们！"
剩余的村民手持武器围了上来。沈清婉紧紧抱住黑瞎子，绝望地环顾西周。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林间传来：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和伤员，不嫌丢人么？"
所有人同时转头。只见一名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笑眯眯的胖子和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
"张起灵？"道士脸色骤变，"这...这不关张家的事！"
张起灵看都没看他一眼，径首走到沈清婉身边，检查黑瞎子的伤势："伤得很重，但死不了。"
胖子——王胖子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沈清婉："哟，这就是老黑藏着的宝贝？果然是个大美人儿！"
吴邪则警惕地盯着道士和村民："怎么回事？"
道士额头渗出冷汗："张...张爷，这蛇妖蛊惑民女，贫道只是替天行道..."
"放屁！"王胖子啐了一口，"老黑在这山上住了几百年，从没害过人。倒是你们，把活人当祭品，还有脸说替天行道？"
张起灵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塞进黑瞎子口中："带他回去疗伤。"
沈清婉感激地点头，却见张起灵突然转向道士，眼神冰冷："你用的锁妖链，是张家的东西。"
道士腿一软，跪倒在地："张爷明鉴！这...这是贫道从黑市买的，真不知道是张家的..."
张起灵不再多言，抬手一挥，道士手中的铜铃和铜镜同时炸裂。道士惨叫一声，双手鲜血淋漓。
"滚。"张起灵只说了一个字，道士就连滚带爬地逃走了。村民们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
吴邪帮忙扶起黑瞎子，轻声对沈清婉说："别担心，小哥的药很灵。不过...你们最好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沈清婉咬着嘴唇点头。她看向怀中昏迷的黑瞎子，轻轻抚摸他冰凉的脸颊："听到了吗？你要好起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王胖子吹了声口哨："哎哟，酸死胖爷我了！"
张起灵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转身走向山林深处。夕阳西下，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沈清婉的铃铛声，轻轻回荡在晚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