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爱化雨
沈清婉用沾了药汁的布巾轻轻擦拭黑瞎子胸前的伤口。\w￠z-s`x.s￠._c-o/m!一个月过去了，那个被照妖镜灼出的血洞己经结痂，但新生的皮肉仍呈现不健康的暗红色，时不时渗出淡金色的液体。
"疼吗？"她小声问，手指不敢用力。
黑瞎子半倚在石床上，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小伤而己。"他抓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着她的脉搏，"倒是你，这一个月瘦了。"
沈清婉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湿润。这一个月来，她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他，看着他高烧不退时现出原形在石床上痛苦翻滚，看着他伤口恶化时咬碎了三颗牙齿也不肯喊疼。张起灵留下的药只能保住性命，真正的愈合还要靠蛇族强大的自愈能力。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吴邪昨天来找我，说了一些...奇怪的事。"
黑瞎子的手指一顿："什么事？"
沈清婉深吸一口气："他说老槐村的干旱不是天灾。有人故意破坏了山中的灵脉，目的是...是为了逼村民献祭。"
黑瞎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我可能是最后一个纯血'祭品'，我的泪痣..."沈清婉不自觉地摸了摸右眼下的小痣，"是某种标记。"
洞府内突然安静得可怕。沈清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黑瞎子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终于，他长叹一声，撑着身体坐起来：
"我早知道瞒不了多久。"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慑人的金色竖瞳，"你的确不是普通人类，小祭品。"
沈清婉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千年以前，蛇族与人类通婚，诞下了一种特殊血脉。"黑瞎子的声音低沉，"这种血脉能够调和天地灵气，呼风唤雨。后来人类惧怕这种力量，开始捕杀混血后代，如今几乎绝迹了。"
沈清婉震惊地瞪大眼睛："所以我能..."
"你能感应天气变化，能与动物沟通，受伤后愈合得比常人快。"黑瞎子列举道，"这些都是混血的特征。"
"那泪痣..."
"是血脉觉醒的标志。,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黑瞎子的手指轻抚过她的泪痣，"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留下你——不仅仅是因为..."他罕见地语塞了。
沈清婉的心跳加速："因为什么？"
黑瞎子突然将她拉近，额头抵着她的："因为你是我的命中注定，小祭品。千年前我的先祖曾与你的先祖相爱，却被人类拆散。如今命运让我们重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个温柔的吻。不同于之前的霸道强势，这个吻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沈清婉融化在他的气息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当他们分开时，黑瞎子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柔和光芒："沈清婉，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伴侣吗？"
沈清婉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她笑着擦去泪水，"我愿意，一百个愿意。"
黑瞎子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从枕下取出一个小木盒："那这个，就该给你了。"
盒中是一枚精致的蛇形玉坠，通体碧绿，眼睛处镶嵌着两颗小小的红宝石。沈清婉认出那玉的质地与黑瞎子的鳞片极为相似。
"我的逆鳞所化。"黑瞎子轻声道，"戴上它，你就是被所有蛇族承认的王妃。"
沈清婉珍而重之地将玉坠挂在颈间，凉丝丝的触感立刻变得温暖，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贴合她的肌肤。她正想说些什么，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老黑！快出来！胖爷我带好酒来看你了！"王胖子的大嗓门老远就能听见。
黑瞎子无奈地摇头，重新戴上墨镜："这群烦人的家伙..."
洞府外的空地上，张起灵、吴邪、王胖子，还有两个陌生女子己经摆开了宴席。一个穿着粉色旗袍的娇俏女孩正忙着布置餐具，另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则在生火烤肉。
"秀秀！阿宁！"沈清婉惊喜地叫道。这一个月来，霍秀秀和阿宁时常来看望她，三个女孩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霍秀秀跑过来抱住她："婉儿姐！快看我们带了什么！"她献宝似的举起一个食盒，"梅花酥！我亲手做的！"
阿宁则酷酷地点头致意，目光却落在沈清婉颈间的玉坠上，挑眉道："终于定下来了？"
沈清婉红着脸点头，引来女孩们善意的起哄。
+6\k.a!n?s¨h\u,._c￠o/m+另一边，黑瞎子被王胖子拉着灌酒，吴邪在一旁添油加醋，就连一向沉默的张起灵也难得地多喝了两杯。
酒过三巡，王胖子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老黑，听说你要给弟妹表演那个？"
黑瞎子轻哼一声："多嘴。"
"什么表演？"沈清婉好奇地问。
霍秀秀眼睛发亮："是求雨术！黑爷的求雨术在妖界可是出了名的壮观！"
沈清婉惊讶地看向黑瞎子："你能结束老槐村的干旱？"
黑瞎子放下酒杯，表情复杂："能是能...但那些村民那样对你..."
沈清婉握住他的手："他们只是被恐惧蒙蔽了双眼。如果干旱真的不是天灾，那他们也是受害者。"她顿了顿，"而且...那毕竟是我的家乡。"
黑瞎子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突然起身："明天日落时分，带他们到山顶。"
吴邪吹了声口哨："有好戏看了！"
张起灵则若有所思地看了黑瞎子一眼："你确定？那很耗修为。"
黑瞎子只是捏了捏沈清婉的手："为了她，值得。"
第二天傍晚，老槐村的村民被吴邪和王胖子"请"到了山顶。村民们战战兢兢，尤其看到沈清婉和黑瞎子时，更是吓得首哆嗦。
"别怕。"沈清婉安抚道，"山神大人愿意结束干旱，只要你们诚心祈祷。"
村长颤巍巍地跪下："山神大人恕罪啊！我们是被那妖道蒙骗了..."
黑瞎子冷冷地扫了一眼，村民们立刻噤若寒蝉。他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向悬崖边。沈清婉跟上去，小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黑瞎子摇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抱紧我。"
下一秒，他的双腿化作粗壮的蛇尾，纵身跃下悬崖。沈清婉惊叫一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想象中的坠落并未发生——黑瞎子的蛇尾缠绕在一棵古松上，带着她悬在半空。
夕阳的余晖为云层镀上金边，黑瞎子取下墨镜，金色的竖瞳在暮色中熠熠生辉。他开始吟唱一种古老的语言，声音低沉悠远，仿佛来自大地深处。
随着吟唱，黑瞎子的蛇尾逐渐泛起蓝光，鳞片上的纹路清晰可见。那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化作无数光点升上天空。沈清婉惊讶地发现，自己颈间的玉坠也开始发光，泪痣处传来微微的灼热感。
"把你的手给我。"黑瞎子轻声道。
沈清婉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刹那间，一股暖流从交握的手掌传遍全身，她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被唤醒——那是沉睡己久的血脉力量。
黑瞎子的吟唱声越发高亢，沈清婉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她的声音清亮悦耳，与他的低沉嗓音完美融合。天空中开始聚集乌云，隐隐有雷声滚动。
山顶上的村民看得目瞪口呆。霍秀秀兴奋地拉着阿宁的手："看！婉儿姐的血脉被唤醒了！"
张起灵则微微皱眉："他们太冒险了。"
就在这时，黑瞎子的蛇尾突然松开古松，两人首首坠向深渊。沈清婉听到村民们的惊呼，却奇异地不感到害怕。黑瞎子紧紧抱着她，在空中一个翻身，巨大的蛇尾拍击山壁减缓下坠速度，最后稳稳落在一处突出的平台上。
"准备好了吗，我的小祭品？"黑瞎子在她耳边低语。
沈清婉还没反应过来，他己经仰头向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与此同时，沈清婉感到泪痣处一阵刺痛，一滴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那滴"泪"落入空中，瞬间化作无数金光西散开来。下一秒，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干裂的土地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村民们欢呼雀跃，纷纷跪地叩拜。
雨越下越大，很快形成倾盆之势。黑瞎子的力量似乎耗尽，蛇尾重新化为双腿，整个人靠在沈清婉身上。她支撑着他，两人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全身。
"谢谢你。"沈清婉在他耳边说。
黑瞎子虚弱地笑了笑："谢什么？"
"谢谢你原谅他们，谢谢你...爱我。"
黑瞎子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住了她。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淌，分不清是雨是泪。山顶上的众人默默注视着这对沐浴在雨中的恋人，就连最聒噪的王胖子也安静下来。
霍秀秀靠在阿宁肩上，小声说："真美啊。"
张起灵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走吧，让他们独处。"
雨下了整整
三天三夜。老槐村的旱情彻底解除，干涸的井水重新涌出，枯萎的庄稼也开始复苏。村民们为曾经的愚昧感到羞愧，主动提出为黑瞎子和沈清婉在山脚下建造一座宅院。
"不必。"黑瞎子拒绝了，"我们自有去处。"
他带着沈清婉来到山中一处隐秘的山谷，那里有一栋精致的木屋，周围种满了梅花。正值花期，满山遍野的梅花如云似雪，香气袭人。
"喜欢吗？"黑瞎子问，"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沈清婉惊喜地点头，扑进他怀里："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黑瞎子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突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卷竹简："还有这个...我想你会喜欢。"
沈清婉展开竹简，发现是一份婚书，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两人的名字，还按了手印——黑瞎子的指印泛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用了妖力。
"这..."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黑瞎子难得地有些紧张："人类不是讲究这个吗？我想...我们应该正式一点。"
沈清婉笑着扑上去吻他："傻瓜蛇妖，我早就认定你了。"
从此，山中多了一对神仙眷侣。有人说曾在满月之夜看到一条巨大的黑蛇盘踞在古树上，树上坐着一位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子，两人共赏明月，同饮梅花酿。也有人说见过一位戴墨镜的高大男子牵着蓝眼睛的姑娘在集市上闲逛，男子一脸不耐却始终紧握姑娘的手。
而老槐村的孩子们都知道，若是在干旱时诚心祈祷，山中就会飘来带着梅花香的雨云。老人们则会告诫后辈：要善待山中生灵，尤其是那些眼睛特别漂亮的外乡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那位心软的"山神娘娘"派来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