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快穿侠客梦胖丫的老母亲

第487章 我演我自己还不行?

逆鳞堂的雕花门刚合上,苏瑶就把青瓷碟往案几上一放,金线缠咒的粉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夫人,这'窥心引'专收七情六欲,越真的情绪越清晰——"

"所以我们给它假的。"郑灵萱指尖敲了敲碟沿,目光扫过依次落座的林婉儿、李小红和倚在窗边的顾修然,"命簿要偷看我们写未来,那我们就演一场给它看。"

李小红正捧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溅在青布裙上:"夫人是要...让我扮您?"她生得本就与郑灵萱有三分相似,这些年跟在身边学规矩,连垂眸时睫毛颤动的弧度都像模像样。

"你身形最像,又把我说话的停顿、冷笑的火候摸得透。"郑灵萱起身绕过案几,替她理了理被茶水打湿的鬓角,"今晚子时,祠堂后院。

你扮我'怒斥'顾修然负心——"

"可万一他们不信?"李小红喉结动了动,指尖掐进掌心,"要是被刘媚娘瞧出破绽..."

"信不信不重要。"郑灵萱忽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正是她惯常的狡黠模样,"重要的是他们敢不敢赌。

若我们真生了嫌隙,他们求之不得;若我们是演的,他们揭穿了又如何?

不过是打草惊蛇前的最后试探。"

林婉儿从药箱里取出个青瓷瓶,拔开塞子便有股清苦药香散出来:"这是我配的假伤药,涂在眼角,遇热就肿得像哭过。"她捏着棉签蘸了药,轻轻点在李小红眼下,"等会儿你说话时情绪一上来,眼眶自然就红了。"

顾修然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袖口掠过她发顶:"我在袖口洒了微量窥心引的香粉。"他摊开左袖,淡金色粉末在光线里若隐若现,"他们靠气味追情绪,这粉能把'受伤'的气传到他们鼻子里。"

"胡闹!"程七的声音突然从梁上劈下来,归墟罗盘的残魂显出身形,白须被气到发抖,"伪造情感是拿魂魄当戏本子!

真真假假搅在一起,轻则记混前尘,重则魂散魄消——"

"所以只演三天。"郑灵萱抬头看他,目光像淬了火的剑,"三天足够让他们信以为真,也足够我清干净逆鳞堂里的耳目。

程老,您替我盯着命簿异动,若有反噬...我受着。"

程七瞪了她半晌,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钻进梁间:"好个不要命的!"

暮色漫进祠堂时,李小红站在院角老槐树下,望着月亮慢慢爬上屋檐。

她摸了摸眼角已经开始发烫的药,又低头看了看身上与郑灵萱同款的月白裙——连裙角那朵金线绣的并蒂莲,都是照着原样连夜赶出来的。

"别怕。"顾修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日特意松了发髻,几缕黑发垂在额前,眼尾还染了薄红,"你生气时,会先抿唇,再冷笑,最后说'你以为我真离不开你?

'——"他忽然顿住,模仿着郑灵萱的语气,"后半句是'我只是懒得换人!

'对吗?"

李小红喉间发紧,忽然想起昨日午后,郑灵萱拉着她在镜前练了整整三个时辰。

从拍桌子的力度,到转身时裙角扬起的角度,甚至连摔东西时睫毛颤动的次数,都要分毫不差。

"来了。"顾修然忽然低声道,目光扫过院外那丛竹子——那里有片叶子动得太不自然。

李小红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顾修然,想起郑灵萱说过:"生气时要让对方觉得,你不是真的伤心,是觉得他可笑。"于是她抿了抿唇,唇角扯出抹冷笑:"顾修然,你当我是离了你活不成?"

顾修然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这句话刺中。

他抬手想去拉她的手,又在半途顿住,喉结滚动着:"灵萱,我从未..."

"从未什么?"李小红提高声音,眼角的药因情绪上涌开始发烫,眼尾慢慢肿起来,"从未真心?

从未在意?"她抓起案上那支玉簪——正是郑灵萱前世最爱的缠丝玉簪,"你既如此,这东西留着何用?"

"别!"顾修然扑过来时晚了半步,玉簪"啪"地摔在青石板上,碎成三截。

院外的竹叶沙沙响得更急了。

李小红望着地上的玉簪碎片,忽然想起郑灵萱的叮嘱:"最后要转身就走,脚步要急,但别踉跄。"她吸了吸鼻子,转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风,吹得老槐树上几片叶子簌簌落下。

顾修然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玉簪碎片,抬头时眼眶泛红:"灵萱...灵萱!"

直到李小红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院外的竹叶才重新安静下来。

一道黑影从竹丛里钻出来,蹲在碎玉前摸出个小瓷瓶,将碎片和地上的香粉一起收进去,又对着祠堂方向深深望了一眼,这才融入夜色。

次日清晨,晨雾未散时,小丫鬟捧着拜帖冲进逆鳞堂:"夫人,刘媚娘求见,说...说要给您赔罪。"

郑灵萱正对着铜镜梳头,镜中映出她微挑的眼尾。

她接过拜帖,指腹擦过上面的金漆,忽然笑了:"请她去花厅,上碧螺春。"

窗外的桃花被风卷着落在她肩头,像极了昨夜祠堂后院那片写着"小心你最信任的自己"的花瓣。

花厅里的碧螺春浮着几片新茶,刘媚娘掀帘进来时,茶烟正模糊着郑灵萱的眉眼。

她今日未着艳色,月白衫子松松系着,鬓发乱了几缕垂在颈侧——倒真像昨夜哭过整夜的模样。

"夫人这是..."刘媚娘眼尾挑了挑,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听说您和顾公子闹得凶?"

郑灵萱垂眸拨弄茶盏,指节泛着青白:"你消息倒灵。"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瓷片,"昨日祠堂那通吵,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会摔了玉簪。"她喉间发颤,指尖猛地掐进掌心——这疼是真的,疼得眼眶立刻泛起红意。

刘媚娘往前凑了半步,袖中银铃轻响:"我也是听...听底下人说的。"话音未落忽觉不妥,指尖攥紧裙角,"夫人莫要往心里去,夫妻哪有不拌嘴的?"

"你听谁说的?"郑灵萱猛然抬眼,眼底血丝密布,倒把刘媚娘吓了一跳。

她踉跄后退半步,撞得花架上的青瓷瓶叮当响:"我...我也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能知道是祠堂?"郑灵萱撑着案几站起来,衫角扫落茶盏,"我逆鳞堂的墙什么时候成了漏风的?"她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梁间雀儿扑棱棱飞出去,"连我和夫君的私房事都能传得满江湖知道!"

刘媚娘脸色煞白,喉结动了动想辩解,却见郑灵萱突然闭了眼,再睁眼时已恢复平静:"是我糊涂了。"她伸手扶住额角,"从今日起,逆鳞堂立'影卫组',专查内鬼。"目光扫过门外候着的李小红,"李小红跟了我十年,心思最细——"她指尖点向那抹青布裙,"就由她当这影卫首座。"

李小红浑身一震,旋即跪下行礼:"属下遵命。"声音稳得像刻在碑上的字。

她余光瞥见刘媚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腕间银铃都在发颤。

刘媚娘强撑着笑:"夫人这是...防自己人?"

"防的是藏在自己人里的鬼。"郑灵萱绕过案几,裙角扫过刘媚娘脚面,"你若没鬼,怕什么?"

花厅里的气氛像浸了冰水,直到刘媚娘跌跌撞撞退出去,李小红才松了口气。

她望着郑灵萱转身时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昨夜在祠堂,夫人替她整理鬓角时说:"等我宣布影卫,刘媚娘的尾巴就得露一截。"

三日后的夜,书房烛火噼啪爆开灯花。

顾修然翻着李小红呈来的密报,嘴角勾起半分笑:"影卫首座这三日,倒是揪出七个给刘媚娘递消息的。"

"不够。"郑灵萱揉着眉心,指尖突然一阵发麻。

那麻意顺着经络往上窜,眼前景物忽地模糊——青砖地变成了檀木案,案上摊着本泛着金光的命簿。

一个背影像浸在水雾里的女子正执笔书写,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这次演得好,但下次别用李小红的脸。"

"谁?"郑灵萱脱口而出,眼前景物骤变,又回到了熟悉的书房。

顾修然已扶住她肩膀,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紧张:"灵萱?

你怎么了?"

"命簿..."郑灵萱攥住他手腕,"他们能看见我们演的戏,还能..."她想起那女子的话,后颈泛起凉意,"还能读我们演出来的假记忆。"

顾修然瞳孔微缩,抬袖替她擦掉额角冷汗:"假伤药的残留?"

郑灵萱点头,目光落在窗台上——那里落着片桃花瓣,正中央用朱砂写着"戏中戏,局中局"。

她伸手去捡,花瓣却在指尖化作一缕青烟。

"明日共议堂议事。"她望着青烟消散的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得让他们看看...我郑灵萱,到底会不会演砸自己的戏。"

次日卯时三刻,共议堂的檀香刚燃到第二柱。

郑灵萱掀帘而入时,众人皆起。

她扫过堂下诸人,目光最后落在李小红身上——那抹青布裙站得笔直,像杆标枪。

"今日议影卫查案进展。"郑灵萱坐定,指尖敲了敲案几。

堂下忽然传来细碎私语。

她垂眸端茶,茶烟里却又浮现昨夜那女子的脸。

就在茶盏将触唇的瞬间,郑灵萱猛然拍案而起,惊得满座皆噤。

"郑灵萱!"她望着虚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当自己演的戏,真能骗得过命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