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琅琊榜 55
她这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嘛。
朝轻躺在车中小塌上,拿着一卷书也不看:“霓凰,你说皇帝这次怎么又想着带上誉王了?”
夏江虽然疯了,但还在大牢里活着呢,何况红袖招上下也都被关入刑部审问,梁帝心里的坎没那么轻易过去。
誉王的养母,言皇后一向不得梁帝喜爱,而且此次掀开旧事的又是言侯爷,梁帝心里肯定少不得膈应几下。
而誉王妃朱氏的母家也没有什么出色之人,不拖后腿,说不定誉王就谢天谢地了。
誉王如今就算想重新站起,身边实在是没有可用之人。
“父子亲情?嘶,说着我都牙酸。”
霓凰听着也耳疼。
朝轻放下书卷,翻身坐起:“誉王同太子争了十年,心气没那么容易散去。”
“要是他知晓自身身世,恐怕宁可一死,也要挣上这口气。毕竟,他最为风光的十年都将成了一个笑话。”
“要让他知道?”
朝轻摆出看好戏的姿态:“我没有那么好心,软刀子割肉才最好。如果皇帝真是因为这个才带誉王来围场,日后对誉王的态度定会阴晴不定,届时誉王的心气要么被磨完,要么就是触底反弹。
誉王是没了心气,又不是没了脑子,如果知道其身世真相,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也说不定。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朝轻举杯敬酒:“这话说的妙,来,我们喝一杯。”
霓凰:……
她就说朝轻藏了酒。
“少喝一些。”
朝轻已饮尽一杯:“知道了。”
霓凰摇了摇头,饮了一杯,朝轻上她这儿来就是为了偷着喝酒的吧。
*
春日万物复苏,此时的围猎祭祀祈福之意远大于围猎之意。
除却头一日时梁帝射出一箭以表春猎开始,那日不少人都去射箭打猎,之后几日围场上都射箭声都少了不少,大多都是骑马游玩。
朝轻领着飞流和庭生都要玩疯了。
当然,玩疯的时候她不忘带着两个小家伙避开了皇帐周边。
她也是听梅长苏说,庭生眉眼间与祁王颇为相似,梁帝这些日阴晴不定的,省的替旁人担了因果。
这日,又玩到日头升到正午才,在外就地取材吃了饭才回来。
朝轻把两个小家伙扔进梅长苏的营帐,下午还得上课呢,随后自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事。
玩疯可以,但不能玩野了心。
回了营帐后沐浴更衣完,朝轻直接躺下歇息,醒来后就听到仆婢禀报,说有一宫女在外等候。“贵妃娘娘要见我?”
宫女一福身:“是。娘娘听闻姑娘先前因夏江那贼人受了委屈,想要请姑娘过去坐坐说说话,用些点心。”
朝轻稍一思索,拆开随手系在身后的发辫,转而用编了金丝的发带与木簪挽了个发髻。
“请带路吧。”
接近静贵妃的营帐后,意外见到营帐外站着一位身着盔甲之人。
“见过靖王殿下。”
朝轻略一行礼:“靖王殿下。”
萧景琰是带梅长苏来见母妃,只是不知为何,母妃一见到梅长苏没说几句话便失了态,还把他赶了出来,不许他多问。
这会儿又见到母妃身边得用之人领着朝轻过来,萧景琰心中的疑团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朝轻姑娘怎么过来了?”
朝轻目光转向身边的宫女:“贵妃娘娘这儿有好点心,自是要来的。”
萧景琰注意到朝轻的目光偏移,立即想到先前的那个假小新。
经夏江一事后,宫女小新在名义上已经死去,苏先生派去母妃身边的人也算是功成身退。
难不成母妃是为了此事才请人过来的。
萧景琰心中疑惑暂时压下,闪身让开道路,但还是没有依着静贵妃所言,离开营帐周边。
朝轻作势要进入营帐:“靖王殿下不一道进去?”
萧景琰立即想到朝轻喜好热闹的性情,身体一僵:“……本王要去给父皇请安。”
目送萧景琰离开后,朝轻抬步进入营帐。
先是瞧见一位装扮素雅的宫装妇人,平和大气,一双美目中满是对小辈的慈爱,只是眼眶略红。
旁边那位也一样。
“朝轻,见过贵妃娘娘。”
静贵妃直接将人扶起,又把人拉到身边坐下:“身体可好些了?听说你喜欢吃点心,我这儿新做了几道,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朝轻的眼睛立刻亮了亮:“多谢贵妃娘娘。”
这几日她整日在外头玩,但身边都是某人的眼线,管吃管喝管睡,躲都躲不开。
烤个野物吃,恨不得都有人给她数着放了多少盐粒,更别说点心了,还都是她喜欢的。
见朝轻毫不扭捏的表露欢喜,静贵妃心中又添三分欢喜:“先前小新的事还要多谢你们,景琰那孩子也多亏你们在旁督训,日后唤我静姨便好。”
“静姨,您手艺真好。”朝轻早就想说了,吃完手上这块想去拿第二块时却被人先递来半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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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已恢复到平常的温雅模样,见朝轻控诉的眼神投来时解释道:“静姨备的种类多。”
朝轻:……吃不完就不能兜着走嘛
静贵妃见到两人的相处方式,眼眶又有些酸涩。
朝轻抬头见静贵妃眼眶含泪,安慰道:“静姨,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您该开心才是。”
“否则一会儿靖王殿下见了,只怕要跟我们两个动手了。”
静贵妃拭掉眼角的泪水:“景琰还在外面?”
“如今不在了,但估计心中已经起疑了。”
梅长苏看向帐外,仿佛能透过厚厚营帐看到少年时的挚友焦急的模样。
来回踱步,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殊,你……是如何打算的?”
梅长苏收回目光:“静姨,如今离我要做成的事只差一步,景琰他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怕会踌躇不前。”
因为他想要的是赤焰昭雪,至于林殊这个身份,就此掩埋也不错。
届时一并进入林氏祠堂,也算全家团圆。
静贵妃心痛道:“小殊……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才走到这一步啊。”
“静姨,没事的,我的病已然好了。”
梅长苏主动伸出手:“要不您再给我把把脉,毒已经悉数解了。”
如今是解了,但往日那挫骨削皮拔毒的痛苦就不存在了吗?
但静贵妃选择顺着梅长苏的话做了下去,又把了脉:“毒是解了,但调养也不能落下。”
“是,多亏了朝朝。”
梅长苏借话夺下朝轻手里的点心,自个儿吃掉。
仗着内力深厚不吃药就算了,再不节制饮食还是接着吃药吧。
几人说着话,忽然听见营帐外一阵慌乱声。
只见宫女匆匆闯入:“娘娘,陛下遇刺。”
“遇刺?景琰可有受伤?刺客可拿下了?”
“靖王殿下帮陛下挡了一剑,刺客”
宫女吞吞吐吐道:“听…听说……是誉王……”
“誉王?!”
朝轻与梅长苏对视 一眼,眼中都是震惊和意外。
不是他们动的手,那是谁把真相告诉了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