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另一件事
现在事情的关键,是肖婉婉不知所踪。
棠浅吟的人找不到她,就连北镇抚司出手,也没找到线索。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如此情况,证明魏垣背后的人插手,隐藏了肖婉婉的去向。
如果能顺着这条线往下揪出一点蛛丝马迹就好了。
棠诤听完她的话,沉默着没有应声。
“父亲,那个钱元宝来皇城了吗?”棠浅吟见他眉头深锁,不由低声问。
棠诤收回心神,摇头道:“没有,只派人去他老家巡查,又顺着线索找到了他。”
“我的人问清楚当年的事就回来了,这些年他已经在外安家,既然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打扰。”
“浅修没了,至少曾经跟过他的人,应该往前走。”
棠浅吟看着棠诤额间的皱纹以及头上的白发,完全能理解他的决定。
棠浅修英年早逝,连尸骨和遗言都没留下,是太师府上下挥之不去的痛。
父亲虽然不及母亲把悲伤表露在明面上,但从他身为清流名臣却私下跟裴行简联手,也能看出他给棠浅修讨回公道的决心。
连带,对跟棠浅修有关的人,也会照拂几分。
现实并非仁义就能换来同等的回报。
若真的按照棠浅吟的猜想,钱元宝钱进这些人是一伙儿的,不仅钱元宝的话有待存疑,那匣子是否存在都另说!
极有可能,他和暗处的人想利用匣子引出另一个陷阱,只等太师府的人和棠浅吟踏入!
棠浅吟不得不提醒棠诤:“既然怀疑钱元宝,就要早些将人控制。”
“如果他不是做贼心虚,就一定会配合您,直到查清楚和三哥有关的事,还三哥一个公道。”
“反之亦然,您的人出动已经打草惊蛇,他有心藏匿的话,更要尽快堵住他的后路!”
棠诤此前并不知道钱进的存在,也不知道钱元宝有可能早就是一枚棋子。
他只从棠浅修身上去体恤钱元宝的不容易,所以才会手段仁慈。
棠浅吟剖析清楚其中内情,他也意识到之前的叮嘱有欠稳妥。
“我会立刻叫人去带钱元宝回来。”棠诤轻声道:“只要有进展,就是好事。”
复又感慨:“时间一晃,距离魏垣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
“有时候我会反思,我大半辈子独善其身,不参与党政只忠心于陛下,为何会被这么多人瞄准?”
“还有你三哥,我们是一家人,他为何要独自承受那些?”
棠浅吟也不明白。
棠诤身为德高望重的元老,正直的不近人情,不偏向任何皇子,哪怕是太子。
他一心只忠于圣上,听命于圣上。
包括他的三个儿子,从棠砚正棠诩文到棠浅修,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到现在的官职。
棠诤没有动过他的身份相助,更不会徇私!
她没有挡住别人的路,为何背后的人会瞄准他和太师府呢?
棠浅吟想不到理由,轻轻握住棠诤的手:“或许,三哥有自己的思量。”
“我相信三哥在天之灵不希望您为此伤神,他的本意肯定想守护太师府,守护家人。”
棠诤苦笑着点头:“今日寻你来,除了肖婉婉和钱元宝一事,还有另一件事值得注意。”
“圣躬违和,昨儿我奉命前去圣前,察觉到圣上想接怀王回来。”
棠浅吟一顿:“怀王?”
她没多少印象,尤其是外放有封地的王爷。
棠诤缓缓点头,声音又压了几分:“当今圣上子嗣不算多,除了承恩王兄弟,成年的皇子有四个。”
“从封地和赏赐来看,皇上最喜欢的是三皇子,不仅封为贤王,还赐了他最富饶的江南为封地。”
“最不受喜欢的应该就是大皇子了,他虽然被封为怀王,可封地远在湿热的南部,常年瘴气弥漫暑热难挡。”
“剩下的六皇子封为朔王,五皇子封为靖王,他们封地和赏赐都在祖制度内,不好不坏,无功无过。”
“按照我们之前的猜想,太子被废后最有可能接替储位的是贤王,他的生母是杨贵妃,外祖一族昌盛。”
“可现在圣上却透露出要怀王回来的意思,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棠浅吟极少关注朝堂的事,棠诤分析的如此明白,她当然知道。
储位悬空,圣上绕了一圈,只怕要将之留给怀王!
不知道为何,她脑中想起裴行简冷漠的样子。
都说裴行简是皇子里独一份的例外,他是废太子的弟弟,他们兄弟的母亲是先皇后,跟圣上有不可替代的情分。
也因为这情分,圣上对他们二人多有宽容,否则太子就不只是被废这么简单了。
就连裴行简也没被牵连,从前线回来后执掌诏狱,权力依旧是旁人无法企及的。
更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能留在圣上身边的成年皇子!
别人都猜他被废太子连累,才被下放诏狱,圣上为的是敲打警告。
但也有不少人暗自猜想这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只有圣上主动责罚,他才能免于被猜忌。
如今看来,他更像是一个障眼法,为的是遮住圣上真正的意思。
她动了动嘴,轻声问:“那承恩王呢?”
“一个和诏狱打过交道,又双手染血的王爷。”棠诤语带惋惜,叹了一声:“如果废太子不能重新站起来回到储位,那他将来的下场是最凄惨的。”
棠浅吟犹豫一瞬,又问:“怀王的事,他知道吗?”
棠诤摇头:“圣上只召了我和首辅去,知道的人不多,圣上也没明说,我也是从他的言语中猜出来的。”
“当然,我能猜到,张能安那只老狐狸也能猜到,他看似清正,实则偏向贤王。”
“但今日他的反应部队,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察觉了圣上的意思,暗中帮助怀王拉拢势力!”
棠浅吟一顿:“魏垣背后的人,会不会就是怀王?”
“您居中不言,他想扫清您这股势力,扶持自己的人!”
棠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岭南距皇城甚远,怀王出去后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没表现出任何野心,母亲的身份又尴尬的很,身后没有助力,很难很难。”
棠浅吟疑惑:“您为何说他母亲身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