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穿白大褂的女人
他低头看向掌心，全息投影的数字正在跳动：71:23:17。
倒计时像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减少一秒都让太阳穴突突直跳。
"露娜..."他尝试激活通讯器，回应他的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锁骨处的皮肤已经完全透明，能清晰看见银色的能量在血管里奔流。
第七道刻痕像活物般在手臂上蠕动，不时闪过几几串陌生的符文——那是父亲强行灌入的"知识"在重组他的神经回路。
冰层突然震颤起来，沉闷的机械运转声从百米深的湖底传来。
马晓伟条件反射地翻滚到一旁，原先躺着的位置"咔嚓"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束蓝光从裂缝中笔直射向夜空。
他眯起眼睛，看见光柱里漂浮着微型全息图：十二个模糊人影围坐在圆桌前，父亲的位置空缺着。
"守望者会议记录？"他伸手触碰光柱，指尖立刻传来灼痛。
画面突然切换到某个实验室，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调试培养舱——舱体里漂浮的分明是艾莉娅的克隆体！
马晓伟的银纹骤然发烫，这段影像触发了他刚获得的记忆：
三年前父亲失踪前夜，曾在书房用颤抖的声音说过"永生之法需要容器"。
机械声突然变得急促，冰层下的蓝光转为警告式的红色。
马晓伟踉跄着后退，发现倒计时数字诡异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扯开领口查看——第七道刻痕延伸出的银线已经爬到心口，正贪婪地吸收着他的生命力。
"操操！"他摸出战术匕首，犹豫片刻又收回去。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脑内回响：
"刻痕是锚点，斩断它你会立刻分解成基本粒子。"冰面再次震动，这次整片湖面都开始龟裂。
马晓伟瞥见裂缝深处闪过金属光泽，某种多足机械正顺着冰缝向上攀爬。
银纹突然自主激活，在他面前展开半透明光幕。
露娜的定位信号在东南方十五公里处闪烁，旁边标注着血红色的警告：
“目标处于校准程序控制区”。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信号旁边实时显示显示着生命体征——露娜的心率曲线每隔十秒就会出现规律性平直，就像被按了暂停键。
"她们在拿活人做同步测试..."马晓伟想起全息影像里那些艾莉娅克隆体，胃里翻涌起酸水。
冰缝里的机械触手已经探出表面，尖端分裂成扫描仪似的蓝色光圈。
他屏住呼吸缓缓后退，第七道刻痕突然传来刺痛——这是对高危能量体的本能预警。
当第一个光圈扫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时，冰面突然熔化成沸腾的液体。马晓伟趁机扑向最近的冰丘丘，银纹自动构建出光学迷彩。但伪装只维持了三秒，随着"咔嗒"的机械锁定的声响，所有光圈同时转向他藏身的方向。
"识别：第七代候选者。"机械声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的冰冷，
"指令：带回主控单元进行最终校准。"
马晓伟的瞳孔骤缩。
父亲灌输的知识此刻清晰浮现：所谓校准，就是把他的意识上传到那个齿轮状巨型装置，变成维持世界运行的养料。
他摸向腰间，发现父亲给的金属片不知何时已融化成液态，正顺着裤管滴落在冰面上。
滴答。
金属液液滴接触冰面的瞬间，整个湖区的极光突然扭曲成锁孔形状。
马晓伟福至心灵地举起右手，第七道刻痕迸发的银光与天象共鸣。那些机械触手像被按了暂停键，蓝色光圈剧烈闪烁起来。
"警告！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机械声变得断断续续，"错误...无法...强制执行..."
趁着这个空档，马晓伟冲向东南方。银纹在腿部形成助力结构，每一步都能跃出七八米远。
但当他第三次落地时，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下方是直径二十米的圆形空洞空洞，幽蓝的湖水像被无形屏障隔开，露出湖底锈蚀的金属平台。
失重感只持续了半秒，某种力场就托住了他。
马晓伟惊愕地发现，自己正缓缓降落在平台中央。
这里矗立着十二根水晶柱，每根柱子里都封存着人形阴影。
当他靠近第三根柱子时，银纹突然与柱体共振，封存的阴影竟睁开银色的眼睛。
"马天明的儿子。"阴影的声音直接在脑内炸响，"你父亲违规给你刻痕时，就没想过后果？"
马晓伟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第七道刻痕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他强忍着不适反问："你们把露娜和艾莉娅怎么了？"
所有水晶柱同时亮起，在平台上方投射出三维影像：
露娜被固定在全息手术台上，数十条数据线插进她的脊椎；而艾莉娅站在操作台前，正在调整某个酷似父亲留下的青铜钥匙的装置。最诡异的是，艾莉娅的右眼不断在琥珀色与机械红之间切换。
"校准程序需要载体。"阴影的声音带着嘲讽，"你猜为什么偏偏选中你青梅竹马马的身体？"
银纹突然暴走，马晓伟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
剧痛中他看见记忆碎片如走马灯闪过：
十岁那年艾莉娅溺水的下午、父亲书房里那个发光的立方体、露娜腕甲内侧刻着的陌生符文...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可怕的真相——艾莉娅早在那次溺水时就被替换了，而露娜是守望者安插在他身边的监视者。
"不对..."他挣扎着站起来，银纹因为情绪波动开始过载，"如果艾莉娅是校准程序，为什么要在古墓里救我三次？"
阴影突然突然沉默。平台开始下沉，湖水在头顶重新合拢。
马晓伟发现自己在透明管道中高速移动，透过管壁能看到湖底庞大的机械城市。
当管道转入垂直下降时，他看清了城市中心的装置——那是由无数齿轮构成的巨型门扉，门缝里渗出彩虹色的光。
"因为爱情是最高效的伪装。"阴影最后说道，
"顺便提醒，你还有68小时19分。当倒计时归零，门扉开启时，你猜第一个被献祭的会是谁？"
管道突然九十度转弯，马晓伟被抛进圆形舱室。
银纹自动调整调整重力感应，让他稳稳落在金属地板上。
舱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全息投影自动展开：这次是父亲清晰的影像，背景正是这个舱室。
"晓伟，当你看到这段记录时，说明校准程序已经启动。"影像里的父亲憔悴得吓人，"艾莉娅的原始意识还在，关键在露娜保管的'时之沙'。记住，不要相信任何..."
影像突然扭曲，穿白大褂的女人凭空出现在舱室里。她手指轻点，父亲的记录立刻碎成像素点。
"亲子时间结束了，马先生。"女人微笑时，嘴角咧开到耳根，"让我们谈谈你该怎么偿还父亲欠下的债。"
马晓伟的银纹突然凝聚成光刃，第七道刻痕传来父亲急促的警告："跑！现在！"
舱壁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无数机械触手从裂缝涌入。
银纹构建的护盾只坚持了两秒就破碎，但足够他撞向侧面的应急通道。
在坠入黑暗前，马晓伟死死盯着女人手中之物——那是个装着银色沙粒的玻璃瓶，每粒沙都在倒映着不同时间线的艾莉娅。
倒计时在视网膜角落闪烁：67:5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