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绝境求生
他闷哼一声，银纹自动在体表形成缓冲层，但肋骨还是传来钻心的疼痛。
管道内回荡着机械运转的嗡鸣，无数细小的蓝色光点像萤火虫般漂浮在四周。
"识别中断，目标丢失。"机械合成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启动B7区域扫描。"
马晓伟屏住呼吸，银纹在掌心凝聚成薄如蝉翼的刀刃。
他记得父亲在记忆碎片里提过，这些机械守卫的视觉系统有0.3秒的延迟。
当第一个扫描光圈从拐角处探出时，他猛地蹬壁跃起，银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光圈的金属外壳应声而裂，迸溅出蓝色的电火花。
但更多的触手正从管道上方涌来，它们像有生命般扭曲着，尖端分裂成细小的镊子状结构——那是专门用来剥离银纹的工具。
"操！"马晓伟啐出一口血沫，第七道刻痕突然传来灼烧感。
他下意识地按住心心口，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
父亲站在某个类似的控制台前，手指在虚空中划出复杂的符文。那些符文现在清晰地浮现在马晓伟眼前，与银纹产生共鸣。
他福至心灵地伸出右手，按照记忆中的轨迹划动。
银纹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旋转的六芒星。机械触手在接触到这个图案的瞬间，全部僵直不动，表面的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警告！检测到原始权限代码！"机械声变得断断续续，"执行...紧急...隔离..."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马晓伟脚下的金属板板向下倾斜。
他踉跄着滑向突然出现的缺口，在坠落的瞬间抓住边缘。下方是无底的黑暗，冷风夹杂着机油味扑面而来。银纹在指尖闪烁，但力量正在迅速流失。
"坚持住..."他咬紧牙关，指甲在金属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这时，管道侧壁的一块面板突然松动，露出后面狭窄的维修通道。
希望的火花在胸腔炸开。马晓伟用尽全力荡向通道入口，在身体即将滑落的刹那，猛地抓住通道边缘。
机械触手恢复活动的声响从上方传来，他不敢耽搁，蜷缩着钻入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空间。
通道内弥漫着陈旧的金属气味，墙壁上布满蛛网般的电缆。
马晓伟的银纹自动调整为微光模式，照亮前方曲折的路径。每隔几米就能看见刻在墙上的奇怪符号——那是父亲的手笔，他确信无疑。
"晓伟..."
微弱的呼唤让马晓伟浑身一震。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脑海里。
是艾莉娅！他加快脚步，银纹因为情绪波动而忽明忽暗。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金属门，上面用用银漆画着熟悉的图案——童年时父亲常带他去的那家冰淇淋店的标志。
马晓伟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图案，门锁发出"咔嗒"轻响。
门后是一个圆形的舱室，中央悬浮着全息投影的城市模型。
马晓伟走近时，投影自动放大，显示出湖底机械城的立体结构。在西北角的位置，有个闪烁的红点标注着"校准室"。
"艾莉娅？"他轻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舱室里回荡。
没有回应。但银纹突然剧烈闪烁，指向舱室角落的一个通风口。
马马晓伟蹲下身，发现通风口栅栏上有新鲜的刮痕，还有几缕银色的发丝卡在缝隙里——是露娜的！
他用力扯开栅栏，狭窄的通道里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马晓伟的心跳加速，银纹在体表形成保护层，帮助他挤进更狭小的空间。
通风管道错综复杂，但他凭借银纹与露娜之间的微弱联系，选择了向下的路径。
管道温度逐渐升高，金属壁变得烫手。
当马晓伟爬到一处交叉口时，透过下方的格栅，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露露娜被固定在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数十条数据线插入她的脊椎。
她的银发失去了光泽，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没有任何焦点，仿佛意识被抽离了身体。
而在容器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是之前在舱室里出现的那个人。
她手中拿着装有银色沙粒的玻璃瓶，正将沙粒一粒粒倒入某个装置。
"再坚持一下，亲爱的。"女人用甜腻的声音说道，"等马晓伟完成校准，你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马晓伟的血液瞬间冻结冻结。他注意到露娜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银纹自动增强了他的听力，捕捉到那微不可闻的声音：
"...时之沙...逆转...钥匙..."
就在这时，女人的动作突然停顿。她缓缓抬头，视线直接锁定了通风口的位置。
马晓伟屏住呼吸，但已经晚了——女人的嘴角再次裂开到耳根，露出机械结构的口腔内部。
"啊，我们的主角终于到了。"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合成的音调，"你父亲没告诉你吗？通风系统是最好用的监控网络。"
整个通风管道突然通电，强烈的电流穿过马晓伟的身体。
银纹自动防御，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眼前发黑。格栅在他身下打开，他重重摔在金属地板上。
"欢迎来到校准中心，马先生。"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近，玻璃瓶在她指尖旋转，"你比预计的来得早了些，不过没关系，我们正好可以提前开始最终测试。"
马晓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四肢被无形的力场固定。
银纹激烈闪烁，却无法突破这种束缚。女人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
"别担心你的小女朋友。"她指向露娜的容器，"她的意识很安全，毕竟我们需要她她作为媒介，连接你和艾莉娅的原始记忆。"
马晓伟的视线模糊了一瞬，银纹突然捕捉到容器底部的一个细节——露娜的左手小指以奇怪的频率抽动着。
那是他们小时候发明的暗号，代表"相信我"。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他嘶哑地问道，同时暗中尝试调动银纹的力量。
女人大笑起来，声音像破碎的玻璃：
"当然是完成你父亲未竟的事业！永生之法需要三个要素：承载记忆的容器、稳定时间流的锚点，以及能够承受能量冲击的载体。"
她俯下身，机械眼球转动着，"你就是那个那个完美的载体，马晓伟。"
全息屏幕在墙上亮起，显示着倒计时：66:23:17。画面切换，显示出艾莉娅被囚禁在某个透明舱室里的影像。
她的右眼完全变成了机械红，但左眼还保持着琥珀色，正疯狂地眨动着——同样在用童年密码传递信息。
马晓伟的心脏狂跳。银纹突然接收到某种信号，第七道刻痕传来父亲的声音
："时之沙可以重置局部时间流...关键在露娜的..."
声音中断了。
女人似乎察觉到异常，手中的玻璃瓶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
马晓伟感到一阵眩晕，银纹的力量被某种力量压制。
"看来我们得加快进度了。"女人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露娜的容器开始注入蓝色液体，"让我们看看，当青梅竹马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会不会自愿启动校准程序？"
液体漫过露娜的胸口时，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马晓伟的银纹因为情绪波动而爆发出一阵强光，第七道刻痕延伸出的银线突然刺入地板。
整个房间震动起来，控制台的显示屏闪烁出警告信号。
女人惊讶地后退一步，这正是马晓伟等待的机会——他他全力催动银纹，将全部能量集中在右手。
束缚力场出现了0.5秒的波动。这已经足够了。
马晓伟猛地扑向控制台，在女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拳砸在某个闪着红光的按钮上。
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露娜的容器突然排空液体，束缚她的机械臂全部松开。
女人发出愤怒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变形，皮肤下浮现出金属骨架。
"你找死！"她的声音完全机械化，手臂延长成锋利的刀刃向马晓伟刺来。
银纹在千钧一发之际构建出护盾，但冲击力力还是将马晓伟撞飞到墙上。他咳出一口血，看到露娜从容器中跌落，虚弱地向他爬来。
"晓伟...时之沙..."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可以重置...局部时间..."
女人的机械刀刃再次袭来。马晓伟抱住露娜翻滚躲避，刀刃擦过他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珠。
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但银纹突然捕捉到露娜手腕上的异常——她的皮肤下隐约闪烁着银光。
"就是现在！"露娜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腕按在马晓伟的伤口上。
一股奇异奇异的力量流遍全身。马晓伟看到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缓慢，女人的机械刀刃停在了距离他眼睛几厘米的位置。
露娜的身体开始发光，银色的粒子从她皮肤渗出，在空中组成复杂的几何图形。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礼物..."露娜的声音变得空灵，"时之沙的真正用法..."
银色粒子突然收缩，形成一个耀眼的光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然后——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房间吞没。马晓伟感到自己被抛向空中，银纹自动形成保护罩。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
爆炸的冲击波在接触到银色粒子粒子时突然倒流，就像倒放的录像。
女人的机械身体开始解体，控制台的显示屏上，倒计时数字诡异地往回跳动。
然后，黑暗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