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程先生讨厌女人肖想他

素素圆润的指尖，也正巧摸到勺子，她没想到程晟还没走，竟会在餐桌等她，很不符合他的做派，要知道他曾经最讨厌的就是和她独处。

她被他吓了一跳，指尖打翻汤勺。哐当一声，汤勺从桌布滑落，不断跌落，好巧不巧，砸在素素的拖鞋上，素素强忍着疼痛，不敢喊疼。

她听程晟很冷淡的责怪她：“麻烦。”

素素鼻尖突然更酸，她尴尬的要起身去捡，又听程晟发号施令；“一个瞎子，还不安分？弄伤了，又想让我抱你去医院？”

这是在内涵她上次浴室摔倒的事情么，多亏他及时赶到，把她送到医院就诊。

她木讷的重新坐下，此时程晟招手，一个女佣来了，她听他吩咐女佣给她重新准备餐具。

餐具很快就重新配上了，素素想，应该是程晟在，女佣们想要表现，不仅对她说话态度温言细语的，还主动把勺子递她手里面，还特意提醒她，粥有点汤口，需要小心。

虽然是场面功夫，但素素还是跟女佣扯唇，表示了感谢。

程晟打发了女佣，眉头越陷越深，提醒她：“你是程太太，她是佣人，照顾你是天经地义，你不必跟她说什么感谢的话。摆清楚你的位置。”

素素攥紧勺子柄，觉得他是把自己当他的员工在训了，她怕母亲的医药费不能垫付，还是乖巧的点头：“记住了。”

“你干妈这段时间没跟你联系？”程晟眸光犀利，紧盯着她突然转移话题。

素素一瞬间慌了神，以为他要跟自己提离婚，可是母亲的医药费——

他是通过干妈提了离婚的，素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便顺着他的话说：“联系了。”

“说了些什么？”程晟问的更深了。

素素紧张的手掌心满是细汗，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是强装从容的回答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们过的好不好。干妈很关心我们的婚姻质量。”

“你怎么说的？”程晟似笑非笑的。

素素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不然她就是挑拨离间，告状的无耻小人了，再则她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因为她很清楚，司家人在程晟心里的分量，反正比她这个妻子重要的多。

她含糊其辞道：“我说我们相处的还好，感谢她的关心。”

程晟打量她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以前觉得她，是个又狠心又坏的女人，现在突然发觉，她好像是个很蠢笨的女人。明明是位置很高的程太太，是无数女人羡慕的对象，可之前那个佣人小雯能欺负她，往地上倒菜籽油，害的她摔倒，脖子落枕现在都没有好。

司家那边打信息差，扯虎皮，她也闷不吭声，真要离婚。他母亲看不上她，总是酸言酸语，她也一副懦弱受气包的样子……若不是程晟亲眼目睹她受的这些欺负，他不会相信她的境遇会这么惨。

明明是没什么退路的可怜虫，还骨头硬的要命。

程晟看破没说破；“真的？”

“真的。我没说过程先生坏话。”素素怕他不信，小心翼翼补充道。

吃完饭，程晟让女佣去素素的卧室，取来膏药。

要给她贴。

素素诚惶诚恐，觉得他最近变得很奇怪，以前的程晟总是忙忙碌碌，忙着事业，忙着照顾医院里的植物人司音，忙着开疆辟土，唯独没有忙着照顾她们的小家，更别说贴膏药这么亲密的事。

她很不习惯他这样若即若离的：“程先生，你去忙你的工作吧，不用管我，让佣人来就好了。”

“不想我给你贴？”程晟已经走到她跟前了，大手拿起她披着的长发，给她全部披到肩膀这边来，他撕开了膏药贴。

素素说：“不是，是我觉得程先生的手是用来做大事的，给我贴膏药，显得太大材小用了。”

膏药贴在了她的后颈，热热的，不知是他的掌心隔着膏药贴面变得灼热，还是膏药的药性发作，她听他冷淡道：“这是最后一贴了，你以为我想给你贴？”

她还以为他是关心她，原来不是，素素抿着唇，心里有点拥堵。没有接他话。

临走时，程晟又跟她说：“你干妈在给你打电话，你让她找我。”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没礼貌，不太好？”素素愣了下，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程晟没说话，他身上的冷香，钻进她的鼻子，如果不是这股味道，她会以为他走了。

她怕他生气，说出自己的看法：“我怕干妈会生气，误会我。”

“殷素素，我说的是火星语么？如果她在找你，你就说，这个家是你老公在做主。让她找我商量。”程晟有点不耐烦了。

素素觉得他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他让干妈传话，他要离婚，现在又变成这样，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在跟干妈说的么。

她睁着空洞的眼眸，程晟俯身，拽着她圆润的下巴，警告道：“自作主张，自作聪明的时候，想想你母亲下一期的治疗费和配型的肝脏。”

“……”素素抿着唇。

“最后警告你一次，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没有终止权。”

素素敏锐的发现，他对自己好像不太一样了：“程晟，你是舍不得离婚了么？你是喜欢上我了么？”

如果他说是，她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哪怕违背道德，哪怕会千夫所指。

可她等来的只有程晟的凉薄，他声音的寒冷不自觉地又增添了，像雪山之巅终年难化的冰雪，他的每一句话，每个字，都在刺向她的心，都在嘲笑她的自大和狂妄。

“你把我的心上人害成植物人，殷素素，我对你只有恨，我说过，别想跑路，等你姐姐醒过来，接受她的制裁。为你犯过的错买单。”程晟讥笑完，转身就走了。

等他的脚步彻底消失了，她眼眶有了泪，还在拼命压制，不敢再外面哭，怕被佣人看到后笑话。

女佣走过来，跟她说：“夫人，今天外面太阳很好，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我自己出去，你不用管我。”素素心情低落，晒晒太阳，补补钙，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她让女佣给她拿来导盲杖，她握着导盲杖慢悠悠走出别墅的客厅，站在台阶处，阳光照着身上，冰冰的，冷冷的，但还是有点点的温度。

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突然听到一个女佣再嚼舌根的声音：“我怀疑程先生根本不喜欢女人，他讨厌女人肖想他的。”

程晟讨厌女人肖想他？素素脚步像是扎了根，忍不住继续听下去了，接下来的话，让她瞳孔地震，脚步虚浮。